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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宫中遇刺 ...

  •   宁风清在揽月阁养了半月的伤,直到春光和明也未曾踏出半步。

      齐泓隔三差五的来,两人或是赏月饮酒,或是舞剑奏琴,俨然如神仙眷侣一般。

      今夜云层密布,天色不算好。

      宁风清在院里燃了堆火,架起一只兔子放在上头烤着。那鲜香顺着风飘远,引来这宫城的主人。

      “阿清又做什么好吃的?”齐泓跨入院门,依旧只带了陆敬之。

      宁风清起身迎去,见陆敬之手上捧着奏本,“陛下今日政务还未处理完?”

      “还有一些,用过膳等你陪朕看。”

      齐泓说话间蹲在了火堆旁,伸手将烤兔翻转一面。陆敬之转身将奏本放入屋内,步子熟悉,是做惯了的。

      宁风清搬来小凳坐在齐泓身旁,如此略比他高上些许。火光照映齐泓俊朗的面容,宁风清心神一漾,侧头柔声轻唤,“陛下。”

      齐泓应声转头,恰将眉眼印上宁风清柔嫩的唇瓣,肌肤相触,齐泓勾唇,“故意的?”

      “是,陛下太诱人了。”宁风清若无其事地转头,目光落在油亮的兔肉上,“比它更诱人些?”

      “这是报‘鳜鱼’的仇?”齐泓自以为宁风清是想起了她初次下厨那夜。

      两人相视一笑。

      忽的,屋顶传来一阵异响,宁风清警觉回首,打量一番。继而起身跃上揽月楼三层,齐泓运功跟上。

      “有些不对劲。”宁风清低声道。

      齐泓拧眉,若是有变故陆敬之必定也会察觉,不对。

      “等朕。”

      他嘱咐宁风清后,飞身向主屋而去,脚尖在树冠借力,最终落在黄瓦之上。

      凝神屏息掀开一片瓦,齐泓却又立即动身,转瞬落在屋前,作势推门。

      宁风清到底不放心,穿破黑暗,从揽月楼纵身跃下来到齐泓身侧。

      掌风暗起,门扉展开,齐泓挡在宁风清身前先一步入门。屋内很暗,但不妨碍他们视物,陆敬之侧倒在书桌旁,奏本散落一地。

      齐泓上前伸出两指探向陆敬之颈间,变故突生,门后匿着的人趁机释放暗器想要取齐泓性命。

      银针太快,宁风清来不及阻拦,只得闪身上前挡在齐泓身后。

      暗器入腹,宁风清蜷下身子,齐泓仓惶转身扶住她,击出一掌逼退来人。

      那黑衣人眼见失手,还欲上前,这时影锋与映疆入得院来,见一片凌乱惊呼道:“殿下。”

      黑衣人自知失败,起伏间消失于墨色之中,没了踪迹。

      “传太医,这暗器恐会有毒。”齐泓绷着脸,搂着昏迷的宁风清,冷汗泠泠。

      “是。”

      影锋应声去太医院,映疆上前扶起陆敬之。

      不知过了多久,宁风清捂住腰腹坐起身,眼前景象一片陌生。

      她喉间干涩,腹中空空,显然许久未进水米。

      这屋子很暗,门窗像是被什么从外钉上。陈设简单,不像是在宫中,却又比瑞王府里的柴房要好些。

      她的记忆停留在替齐泓挡了暗器的那一瞬,往后种种是没了半分印象。

      宁风清尝试开口,“有……有人吗?”

      外头果然传来响动,开门的是影锋与映疆。见到熟悉的人,宁风清放下了心。

      “殿下。你可算醒了。”影锋近前,抬手贴上宁风清额间,“不热了,想来是大好了。”

      “这是何地?”宁风清实在想不通,她不是在揽月阁受的伤吗?

      影锋撇着嘴将宁风清受伤后的事说了说。

      宁风清受伤第二日,江南突发水患,这事本不需要帝王亲自安排。可这赈灾银两下发缓慢,流民暴涨,眼看便要暴.乱。这时又有人状告知府贪污,就此牵扯出江南籍官员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连年贪墨一事。

      齐泓欲借此重振纲纪,是以亲赴江南,如今已走了十余日。

      能护佑宁风清的人已然离开,被她分走恩宠的后妃们便坐不住了。

      皇后首当其冲摆出了气势,只说要用揽月阁念经祈福办场法事,便将宁风清挪去了别处。至于是哪里,不必她伤脑筋,自有下头人替她分忧,于是乎宁风清便被安置在了这挨近冷宫的废殿里。

      齐泓走前吩咐了太医日日问诊,宁风清昏睡之时她们也没敢做什么过分的事,就怕哪个太医不长眼将这事通禀了陛下。

      平日也就缺衣少食的对待宁风清,然后再用影锋和映疆发泄一番。

      这不,此刻宁风清刚醒便有懂事地宫女去报了信,继而皇后懿旨,言揽月阁姑娘已大好,无需太医院伺候。

      皇后是正经官家嫡女,能做的事也就这一两桩,其他的她便不屑了。

      但以刘贵妃为首的,靠着美貌起势的女子便没什么分寸了。

      宁风清不过歇了小半时辰,艰难饮下几口参汤便有一群宫妃蜂拥而至。

      刘贵妃的贴身宫女自然伶俐,首当其冲将宁风清扯下了床榻,“你算什么东西?贵妃娘娘面前也有你坐着喝汤的份儿?”

      影锋与映疆被押在一旁。宁风清重重跌在床前,面色苍白,衣衫零落。

      刘贵妃立在脆弱的宁风清跟前,伸出渲染蔻丹的玉指挑起宁风清的下颌,“女尊女子?也不过如此,到底也是被陛下压在身下的玩意儿。”

      宁风清心中暗笑,说得像您刘贵妃没被压过一样。

      “本妃有些个金贵衣物,你去,帮着洗一洗。我家妹妹可是说你在瑞王府浣衣手艺好得很呢。”

      刘贵妃松开宁风清,她趁势抬首,果然,这刘贵妃与睿王妃样貌有几分相似。

      这还真是一家子,同样的尖酸刻薄。

      宁风清俯在地上并非应声,将才扯她下床的宫女吩咐人将她拖去院中。

      一应用品已备齐全,宁风清熟练地打水浣衣。刘贵妃见宁风清不反抗也失了兴趣,只说晚间来取,便带着人浩浩汤汤地离开了。

      见人散尽,宁风清仰首望天,不住哀嚎,“这都什么命啊?到哪儿都离不了浣衣。在上贞观我也最讨厌浣衣。”

      影锋与映疆正为她伤怀,陡然一听这话,两人便破涕为笑。

      “殿下放着吧,我们来。”

      宁风清这下也不逞强,转去刘贵妃将才坐过的摇椅上躺下。

      “我的内力怎么又没了?”

      “说是那暗器有毒,以防毒气流转奇经八脉,所以太医施针替您封住了穴道。”影锋搬出太医的话应答,还有一重原因却暗自压下。

      映疆偷偷望向影锋,被影锋横眼一扫,便垂下头继续竭力浣洗衣衫。

      “隔三差五被封内力,我这苦练十几载的武艺有何用?在这宫里,打不得骂不得,我想回上贞观,我想出家。”

      周遭无人,宁风清难得敞开心扉一阵呼号。

      此刻江南知府衙门,齐泓愉悦地端着茶盏,阖眸品来清雅春茶。

      陆敬之召了两名舞姬入内,预备替齐泓捏肩揉腿,松泛一下身子。

      脚步声使齐泓睁了眼,见得江南女子如水婀娜,饶是看过无数美人的他也不由多瞧了两眼。

      齐泓招手,两名女子上前伺候。

      陆敬之垂立身侧,静待吩咐。

      “宫里如何了?”

      “回陛下,一切正如陛下所料,刘贵妃坐不住了。”陆敬之轻声笑着,眼里却不见有多高兴。

      齐泓将茶盏转过一圈,“总该让她知道,唯有朕的庇护才能让她安然度日。”

      “陛下高招,奴才拜服……”

      陆敬之还欲奉承两句,齐泓却倏地踢开那捏腿的女子站起身来,还顺势抖了抖衣摆,活像沾染什么脏东西了一般。

      “陛下,这是怎么了?”

      齐泓面上一沉,跨步离开。他也说不准是怎么了,平素着人伺候,宠幸后妃如何都得兴致。

      这与宁风清在一起后,他怎的觉得这些虚情假意的玩意儿这般恶心呢?

      将才那女子捏着腿纤弱的指尖却愈发靠近腰腹,谄媚娇笑,胭脂花香,每一样都让他忍无可忍。

      最让他懊恼的是,一刹那间,眼前浮现的居然是宁风清那绝尘的浅笑。

      “陛下,您等等奴才。这毒虽是假的,可奴才是真被打晕过的。”陆敬之追上前来。

      齐泓顿步转身,“怎么?就被打了一下你这绝顶高手就不行了?”

      陆敬之陪着笑,“奴才年岁大了,不如以往十几岁时。”

      “别东扯西扯的,朕是心里有事,没冲你发火。”齐泓望向门前跪着的两名女子,迅速撇开头,“那两个,你处理掉,朕不喜欢这些庸脂俗粉。”

      陆敬之送过齐泓,回到廊下,半蹲身子捏着其中一女子的玉面,左右看过,甚至摩挲过滑嫩的肌肤。

      心想,这也不算庸脂俗粉吧,面容比之刘贵妃也不相上下啊。

      他不懂齐泓真正的意思,正懊恼不已。晚间齐泓却让陆敬之回过神来。

      知府衙门有一女侍卫,据说是知府请回来的江湖打手。成日一身劲装守在府衙前,身姿挺拔,青丝高束,腰缠软鞭。

      齐泓在与知府虚以委蛇宴饮过后,带着醉意开口要了这女侍卫伺候。

      知府不敢不给,女侍卫宁死不从,陆敬之忙前忙后安排好一切,确保他家主子得偿所愿后便功成身退了。

      明月高悬之时,陆敬之得空再回想起那女子,却被惊得眼珠子一震。

      这女侍卫怎么瞧着有几分揽月阁那位的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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