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夜话》木木的呜昂

13、第 13 章

　　明明是很明艳美丽的长相，但这种艳丽被警服包裹以后就有了一种威严和压迫。
　　女警摘下帽子，旁若无人地盯着余念琛：“余队，怎么不接话呀？”
　　庞盘向何韵介绍：“这是二队队长吕菁菁，何记者，你有什么问题问她也是可以的。但只有一点，她的长相不能出现在镜头里。”
　　何韵点点头，朝吕菁菁友好地伸手：“你好吕队，我是雍城新闻中心记者何韵。”
　　吕菁菁只是瞥了一眼何韵的手，又把目光落在余念琛身上。
　　“你带来的？”
　　很显然，这句话是问余念琛的。
　　“嗯。”余念琛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随后又补了一句，“老陈的人。”
　　吕菁菁这才正视何韵，这也让何韵看到了她眼底的……轻视？
　　“我就说么，你向来不喜欢这些夸大其词卖弄文墨的人，这次怎么会直接把人拎过来。原来是因为陈局的关系。行吧，何记者，你有什么想问的？”
　　想着以后也许还有工作上的往来，何韵压下心里的不快，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对着吕菁菁说了一遍。没想到吕菁菁干脆果断地就拒绝了。
　　“不行，这种消息一旦传出去会引起市民恐慌。更有甚者，还会打草惊蛇，对我们的工作不利。”
　　何韵求助地看向庞盘，他目光躲闪，她又看向余念琛。
　　余念琛忽地笑了起来，把何韵和旁边的一干人都看呆了。何韵脑海里浮现出白居易的《长恨歌》诗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何韵，你把老子当什么了？”
　　“吕菁菁，你爱说说，不说拉倒。反正跟我也没关系，人我就搁这儿了，我去羁押室了。”
　　“等等我。”吕菁菁不顾形象地跟着余念琛跑了出去，剩下何韵和庞盘大眼瞪小眼。
　　“庞科，这……”
　　庞盘摸了摸下巴：“不然何记者还是等一下我们另一个同事吧，顺便我给你讲讲他们之间的渊源？”
　　有八卦可以听，何韵的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余念琛和吕菁菁两家的大人有生意上的往来，当然吕家是不敌余家的，所以吕菁菁的父母在过去就经常巴结余家的掌权者，会带着年龄和余念琛相仿的女儿厚着脸皮去余家玩。说是小孩玩耍，其实不过是想在余家人面前卖一个好，顺带着能让在做的生意能更顺畅，有更多的利润空间。
　　那时候吕菁菁虽然年纪小，但长相已经十分出众了。加之家庭条件不错，她本人的头脑也不差，所以在校园这座象牙塔里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但到了余家，她却只能碰到余念琛的冷脸，这让她生起了叛逆之心，多次在父母看不见的地方挑衅余念琛。
　　据说，少年时期的余念琛十分木讷，被成绩、长相、能力都优于他的哥哥余锦明压了一头。
　　“等等，庞科，你说，锦绣集团的余锦明是余队的哥哥？”
　　庞盘点头。
　　“亲生的？”
　　“那还有假？他们集团的年刊上面都登过一家人的照片！”
　　庞盘找了半天没找到照片，就接着说了下去。
　　那也是在夏天发生的一件事。吕家在城郊有好几块地，因为政府管控严格的关系，一直都只是租给附近的农户耕种营生。随着城市的发展，房地产业兴起，余家拍下的几块地盖了房子以后赚得盆满钵满，吕家看着也相当眼红。
　　彼时，吕家掌权人还是吕菁菁的爷爷吕子业，吕子业有两个儿子，分别是吕菁菁的爸爸吕明瀚和她的大伯吕明浩。当时吕明浩因为做实业，已经在业内小有名气，吕子业也一度考虑过把家里的大部分生意都交给他。
　　吕明瀚坐不住了，他带着吕菁菁借口让孩子们一起学习，实则是想借余家在地方上的关系，把几块农田转成住宅用地。
　　原本，余家不会答应他们的。但偏偏那时候出了事，余念琛把吕菁菁推进池塘差点淹死！
　　“余家的别墅里有个很大的水池，早先是泳池来着，后来余夫人，也就是余队的母亲觉得院子里太单调，就把泳池改成了池塘。”庞盘自顾自地说着，还上手比划了一下，“这池塘可比我们这个办公室大多了，起码有我们局一层楼那么大。而且水深三米，底下水草缠绕。”
　　“他故意的？”
　　庞盘没有接话。
　　是故意还是无意已经说不清了，那时候根本还没有摄像头天眼这种说法，院子里连一个打扫卫生的下人都没有，所有人都听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吕菁菁说着，而余念琛只是木讷地站在一边，什么狡辩的话都没有。
　　吕家求的事最终是做成了，吕明瀚借着房地产的东风大赚一笔，顺势拿下了吕家的权利，之后也极少再踏足余家。
　　庞盘说，余念琛那时候被罚跪在祠堂三天三夜不给饭吃不给水喝，一定要他亲口承认错误。即便到了这种程度，他还死咬着没有开口，直至晕了过去。
　　不承认，也不否认。
　　好在余家老爷子只有余念琛父亲一个儿子，不然这件事就会成为余念琛父亲接过权利的一个把柄。
　　“你小时候有没有听说雍城前住建局局长王达？他不是贪污了特别多，然后落马了嘛。听说啊，余队家里就是找的他给疏通的关系，但事成以后，余老爷子顺势退隐把棒子交给了儿子，而且他年纪也大了，追不了责，事情就不了了之咯。”
　　何韵若有所思。
　　“怪不得现在余队看到吕队还有一种退缩感，原来是因为歉疚。”
　　庞盘嘿嘿地笑了起来：“何记者，之前是这样。现在可说不好，毕竟吕菁菁可是咱们市局的局花，那样的长相和家庭条件，哪个男的看了不动心啊，你说是不是？”
　　何韵点点头。只是她是在有一点不明白，明明两个家庭条件都好得不得了的人，为什么偏偏都会在最苦最累的市公安局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