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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章枠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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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瑁俯下身,恭敬道:“在陛下指尖取血,然后喂给小鼠服下,等待毒物入至它五脏六腑,再喂服下药粉,可与不可,到时自见分晓。”
相比于直接冒险让李瑛去试试,此法确是可行的。
武惠妃也没有反驳的理由,索性也点了头。
李瑛朝高力士昂首:“去,捉鼠来。”
“是...”
片刻高力士就端了一个笼子缓步走来。
高力士露出谦笑:“许太医,这个可行?”
许知瑁点点头,随即打开自己的药箱取出银针。
“陛下,臣冒犯了。”
李隆基没有说话,躺在床上微微点了点头。
一针刺下,血滴在小皿中,取了约半匙的量。
李隆基没有再闭着眼,而是探出头看着榻前众人。
李隆基也想知道,这药是不是真的救活自己。
若说他并非贪生怕死之人,自己也是不信的,帝王生来享尽荣华富贵,更比常人更想活,更想活得更久。
许知瑁将手上缠好棉布,将李隆基的血捏住小鼠的嘴服下,然后重新放回笼子里。
时间在流逝,果不其然小鼠已经隐隐开始表现出症状。
不出半个时辰,已经歪倒不动了。
众人看见这一场面,心里没有过多其他,而是倒吸一口冷气。
陛下竟已经病的如此重了,此毒竟如此霸道...
许知瑁朝李瑛点点头,再次打开笼子,将药粉冲开喂服给他。
时间一刻一刻的走,众人全部屏住了呼吸,死死的盯着笼子里的畜生。
尤聿怀没有去看,而是闭起眼在心里念起了心经。
念过一遍之后开始想晚上回家和花卿吃什么。
想到第九个菜的时候,突然听见武惠妃发出一声惊呼。
“活了!它活了!”
众人也看见了这一幕,那小鼠四爪慢慢开始抽动,硬生生是吊着最后一口气活了过来。
一个时辰之后,已经可以微微爬动了。
李瑛大喜,朝许知瑁扬声道:“快,快给父皇服下。”
许知瑁应了一声,如法将粉末冲开,给李隆基服下。
随后又服了几颗清肺聚神的丹药。
武惠妃的脸上从最开始的难以置信转变成了期待。
李隆基服下药之后,只觉得心肺间像是涌进了一缕暖流,随着静脉流入身体各处。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李隆基慢慢闭起眼睛,感受着体内的那丝暖流的游走。
武惠妃看见李隆基闭上了眼睛,心底一冷,失声道:“陛下?!”
李隆基从无我的神识中脱离出来,睁开眼睛望向众人:“有效...朕觉得...舒服许多。”
剩下几人,包括许知瑁也长出一口气。
再看李瑛,眼泪已经大颗滴落在胸前衣衫上。
“父皇...”
李隆基浮起笑意:“瑛儿办的好...”
尤聿怀本不想在如此感人肺腑的时刻说晦气话,但他不得不说。
“陛下,臣建议从现在开始,彻查涉及陛下饮食和起居的所有人。”
李瑛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对,父皇,儿臣愿意负责彻查一事!”
李隆基点点头,弱声道:“朕也半月不上朝了...一切事宜都由太子打理罢...”
武惠妃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恶,随即俯下身坐在李隆基的身边,柔声道:“陛下好好休息...”
......
“尤相,你觉得此事可能是谁所为。”
尤聿怀摇摇头:“殿下与我同在潭州,宫里之事我确实不知...但从身边人查起总是不会错的,殿下要小心武惠妃。
李瑛闻言面露疑色:“你觉得是她?”
尤聿怀再次笑着摇摇头:“她与陛下数年的夫妻,想动手还不是早晚的事情,我怕她是知道此事,纵容他人为之。”
李瑛:“这...”
尤聿怀扶住人再往前的步子,俯首道:“殿下别再送了,臣的家人在宫门等候,至于明日长清可能会进宫,还请殿下提前知会一下禁卫军,及时放行。”
李瑛俯身作礼,恳切道:“好,寡人知道了,尤相慢些。”
尤聿怀:“嗯。”
朱红殿门缓缓打开,阴影中走出一人,秋风乍起垂散了他额间碎发,缭缠在剑眉边。
而朗然身姿伫立在门外的人眉间带着笑意,望着不远处自己等待许久的良人。
深夜。
尤聿怀揽了揽衣领,兀自站在门口。
身后是一副愁容的长清。
冷夜带走了人手上的温度,尤聿怀呵着气缓缓开口:“你见过他了。”
“嗯。”
“什么时候。”
长清将头撇在一边,叹息道:“几日前,太子回宫之后代理朝政,我在兴庆宫殿前看见他的。”
尤聿怀转过身来,垂眸看着长清:“不管他现在是谁,他都叫温白,没有更名改姓。”
长清:“他未必会听进我的话。”
尤聿怀将视线慢慢挪到一旁的盆景上,出神喃喃道:“试试罢,你若不想让他死在长安的话...”
长清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惊讶,片刻之后低沉应下:“嗯。”
......
“灵均,今日不是说要进宫么。”
尤聿怀懒洋洋的倚在花卿身上,笑道:“我都这样了,还进什么宫。”
花卿捏了捏他的脸,打趣道:“太子自己如何应付得来?”
尤聿怀顿了顿,睁开眼睛:“没事,还要萧嵩他们呢,估计他们能找到的人,都是死人了。”
花卿忽然想起来杭州霍家一事,那个人拿着半块玉牌有何用呢。
玉牌已损,定是无法调集兵马的。
尤聿怀见他不说话,直起身去咬他软唇:“想什么呢。”
花卿迟疑了一下,支吾着开口:“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
“什么?”
“那个人知道这个玉牌能解百毒,才会冒险捡走碎掉的那半...”
尤聿怀闻言皱起眉头,沉吟道:“他知道么...”
随后尤聿怀粗想了一下最开始霍照邻告诉他们的话。
这玉牌是吐蕃军队的东西,若要调兵遣将,说到底也是轮不上一个汉人的。
但并不排除这种可能。
李隆基中毒之后,李瑛收诏紧急回京,第一件事却不是彻查下毒一案,却是被逼着打理政务?
武惠妃绝不可能是清白的。
她若是故意纵容人去给皇帝下毒,那么一定会留出足够的时间,来让李隆基认可李瑁,最后下旨该换储君。
用的应该是慢性毒药。
而不是此等烈毒。
所以武惠妃手里一定有解药。
尤聿怀恍然,抱着花卿的脸连亲了几口:“阿卿真是聪明,武惠妃手里一定是有解药的,所以她才会如此从容自若,也许王尘真的想要拿回这块牌子,亦或是想毁掉它。”
花卿闻言也明白了其中玄妙,笑道:“他知道这个东西能解毒,想拿走是其一,不想让我们找到是其二?”
尤聿怀点点头,继续道:“霍家富可敌国,不仅如此,朝中还有霍氏的人,所以官府管不了他们的行踪。”
“原来如此...那杭州的那个人会是真的王尘吗?”
尤聿怀摸着下巴:“是与不是也不重要了,按照他换脸的这个速度,是谁都无所谓。”
说着尤聿怀又亲了亲花卿,夸赞道:“阿卿聪明如我。”
花卿:“什么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