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太阳》太阳和橘子草

6、草莓果冻

　　草莓果冻……
　　夏西从梦里醒来，脑子里全是草莓味果冻。
　　她在梦里吃了一晚上草莓果冻。
　　很软，唇齿间全是草莓的甜香，而且总是碰到她唇上，怎么也咬不进嘴里。
　　所以她好像吃了，又好像没吃到。
　　夏西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看到不算熟悉却牢牢铭刻心中的环境和布置，呼吸又急促起来。
　　这是杨辰家。
　　她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那条柔软的薄毯。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觉呼吸间全是杨辰的味道。
　　厨房里有细碎的声响，她立刻爬起来，快步走到厨房门口，看见杨辰正在煮东西。
　　蓝色的火苗在锅底舞动，夏西犹豫着要不要出声，杨辰却回头了。
　　“醒了？”杨辰一笑，“你手机在桌上”
　　夏西点点头，局促地捏着衣摆，“昨天，昨天……”
　　杨辰似乎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神秘地笑了笑作为回答，避而不谈昨晚的事，“你要洗澡吗，早饭还要等一会儿，你昨天晚饭也没怎么吃，饿不饿？”
　　“还好，不是很饿”夏西只好说，“那我先洗个澡吧”
　　浴室里，夏西穿上那套乳白居家服，靠在门上，看着镜子上模糊的水汽，若有所思。
　　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连梦里的草莓果冻的色泽都不清晰了，她很好奇为什么杨辰醉了第二天还能记得事。
　　夏西叹了一口气，随手在镜子上画了个笑脸又抹掉，开门出去了。
　　“来吃早饭吧？”杨辰见她出来，立刻把手机锁了屏，笑着说。
　　夏西点点头，坐在餐桌边，一打开手机就看到微信图标右上角数额巨大的小红点。
　　「宋：你们在一起了吗！！！」
　　「宋：你们不回来继续吃饭了吗？！」
　　「宋：小西！！！」
　　「grag：卧槽你俩怎么回事」
　　「grag：你和她在一起了？？？」
　　几年不联系的同学，此时都和炸了锅似的，除了宋嘉冉和张涵逸，给她发消息问她有没有和杨辰在一起的不少于十个，班级群更是消息几千条。
　　「x?：昨天怎么了？我想不起来了」
　　「宋：你醉了，问杨辰喜不喜欢你，然后杨辰把你带出去了，就没回来吃饭了」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夏西疑惑地抬头，“为什么他们都来问我有没有和你在一起啊”
　　杨辰又笑，“我告诉你有什么好处吗？”
　　「宋：〖聊天记录〗」
　　“你想要什么好处啊”夏西说，瞥见宋嘉冉的消息，便点开来看。
　　「y＝x?：宋，麻烦跟老师说一下，我和夏西先走了，谢谢」
　　「宋：好的，发生什么了？小西没事吧？」
　　「宋：你俩不会在一起了吧[旺柴]」
　　「y＝x?：她没事，也不闹，挺乖的」
　　「y＝x?：什么在一起[旺柴]」
　　「宋：你回答她了吗[旺柴]」
　　「y＝x?：回答了」
　　「宋：回答了什么[旺柴]」
　　「y＝x?：喜欢啊」
　　「y＝x?：我先带她回家了」
　　「y＝x?：过会儿再说吧」
　　“你要给我什么我就要什么”杨辰说。
　　“你这和直接告诉嘉姐我们在一起有什么区别吗”夏西把聊天记录给她看，无奈地说。
　　“那还是有的”杨辰一本正经地说。
　　“过会儿再回复吧”夏西放下手机，又往杨辰身边凑了凑，“你要什么好处啊”
　　“亲我一下？”杨辰说，“你都没主动亲过我”
　　夏西舔了舔唇，“我不会……”
　　“都教了你那么久了”杨辰挑了挑眉，突然凑近在夏西唇上亲了一下，“会了吗？”
　　“不会，再亲一下”夏西软着语调撒娇似的说。
　　杨辰莞尔，又低头。
　　良久，杨辰才去洗碗，夏西手指捻着发烫的耳垂，坐在沙发上回消息，坚决否认她和杨辰在一起的事实。
　　好不容易把消息都回完了，夏西伸了个懒腰，突然手机又亮了起来。
　　班级群里一堆@她的。
　　夏西往上滑了滑，感叹了一下大家是真的闲，然后就看到杨辰的消息。
　　有人说“吸尘”cpyyds，于是——
　　「y＝x?：是辰西吧」
　　“杨辰！你不是在洗碗吗？”夏西扬声说。
　　“对啊，刚洗完”杨辰从厨房里走出来，低头看消息。
　　「x?：。」
　　「x?：也许是辰西吧」
　　于是「晨曦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在群里刷屏。
　　「y＝x?：辰西不是晨曦」
　　辰西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和公开有什么区别啊！”夏西有些崩溃地靠在沙发上，把手机扔到一边。
　　“我想让大家都知道嘛，让她们都不能惦记你”杨辰笑着坐到她旁边。
　　“谁会惦记我啊”夏西说。
　　“我啊”杨辰凑近了说，“而且听说你高中毕业还被女生表白了呢”
　　“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啊”夏西尴尬地笑笑，“我又不喜欢她”
　　“还听说她那时候喜欢你三年多了呢”杨辰一点一点缩小和夏西之间的距离，“那高一就开始了啊”
　　“我又没答应她，我不喜欢她啊”夏西说。
　　“那你喜欢谁？”杨辰呼吸间热气全然扑在夏西脸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才蒸红了耳尖。
　　“明知故问”夏西微抬起身子在杨辰脸上亲了一下，“除了你还有谁？”
　　杨辰笑了一下，表情突然认真起来，“这五年，你有……”
　　“嗯？”夏西疑惑地说，“有什么”
　　杨辰犹豫片刻，“有想过放弃吗”
　　这是杨辰害怕了五年的问题。万一某一瞬间夏西想通了……
　　杨辰都不太敢想。
　　有想过放弃吗？
　　夏西一愣。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
　　刚得知杨辰不喜欢她时，夏西像砧板上一条垂死挣扎的鱼，结果越挽回越失去，换来了杨辰的疏远。
　　然后夏西开始变得矛盾，她想做到坦然，最好可以讨厌杨辰，只是她做不到。夏西永远没办法真正讨厌杨辰。她放不下，最多只能做到放得远些。
　　后来几周都见不到一面，说感情不会变淡是假的。只是偶尔做梦，阳光很好，窗格的影子被扑在黑板上，随着时间缓缓下降，大理石窗台发亮。有些东西只能念念不忘。
　　有时候翻到之前的照片或者突然想起杨辰，她会有一种很深的无力感，无可奈何，无法改变。
　　夏西想这些不过用了几秒，杨辰却觉得过了许久。
　　“我也不知道”夏西往后靠了靠，“一开始很想放弃但做不到，后来就算不甘心也没那么难受了。但，应该不会放弃的”
　　她多执着啊，如果没有这一插曲，她也许会做一辈子满是阳光的梦。
　　“真的对不起”杨辰低声说，“我真想回到那时候把自己打一顿让她清醒点”
　　夏西笑了笑，“结局是好的我就很满足了”
　　“一定会有一个好结局的”
　　阳光很好，她们紧贴的影子被扑在墙上，木地板发亮，念念不忘的总有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