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神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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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雨双手在夏禹身上笼了个结界，替他将体内弱水真气拔出。可是那至阴至邪的气息却行路怪异的很，重雨无法掌控，只能暂行压制。
“那股至阴至邪的气息我无法消除。你们需另请高明。”
丹姬看着夏禹苍白的脸色渐渐缓过来，浮起一丝血色，紧张的神色便缓和了下来。至阴至邪么？那找一个至阳至刚的神来拔出就是了。丹姬想来觉得自己有碧玺在手，找一个这样的神不是难事。
夏禹缓缓睁开眼眸，发觉自己半倚靠在重雨怀中，不禁有些窘迫，僵硬着身子勉力想要坐起身。重雨也不管他，随他如何，只是自己拍拍衣衫，站起身，招来一侧的小九。
“重雨姑娘，夏禹我还是那个问题，你当真要与妖邪为伍么？”
重雨唇角冷冽：“这是我的事。”
“如果重雨姑娘执意与妖邪为伍，那我夏禹……”夏禹顿了顿，眸色黯然，“就从此与姑娘互为水火，永世为敌。”
互为水火，永世为敌。重雨听着这八个字，神色波动。拿这个来威胁我么？夏禹，你似乎太高估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了。
她弯唇浅笑：“你与我本来不就是敌人么？你治水，我酿洪，不是么？”
夏禹怔怔地望着重雨清丽逼人的笑，她虽然笑着，可眼眸却异常冷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底对重雨总是多存了一份希望。他们的确是敌人，从一开始，他们的身份就是敌对的，只是自己妄想了。
“对，正如重雨姑娘所说，我们从一开始就是敌人。”夏禹迎着重雨的眸子也浅淡一笑。
丹姬望着对峙的两人，心中暗喜。只有夏禹越讨厌重雨，她就越开心。她的目的便是，迟早有一天要让重雨死在夏禹的手中。
重雨最后望了一眼夏禹，抿了抿唇，头也不回地驾着烛九阴腾上空中，卷云而去。夏禹望着重雨渐远的身影，方才强撑的冷淡瞬间垮塌下来，胸口的疼痛愈发苦闷。丹姬看着夏禹有些晃悠的身子，想伸手扶住，却被他拂开。
夏禹让伯夷和后稷扶住自己，缓缓站起身，对华胥躬身礼拜。华胥微微颔首，虚扶了夏禹一把，示意他无须多礼。
“九河神女便是掌控天下九河的神。夏禹如今得幸遇见，还望神女在治水上，为夏禹指点一二。”
华胥轻笑，站定在河岸，衣裙飘然。她望着深阔的河面转眸俏皮地眨眨眼睛说：“我华婆婆是故意来找你的。”
想到先前她化作的那个刁钻老妇人，夏禹会心一笑。一侧的伯夷却嘟囔着说：“来找他就来找他吧，也没必要化成个怪婆婆折腾我啊。”
华胥瞪了伯夷一眼，摄于她的气势，伯夷识趣地闭了嘴，挪腾几步，瑟缩在了后稷的边上。华胥又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寂寥的夏禹，温和了神色，拍了拍夏禹的肩膀：“我们单独谈谈，如何？”
夏禹点点头，丹姬想跟上去，却被华胥冷眼一督堵住了步子，只得负气地蹲在河岸边，不时地瞅着夏禹这边。
“你对弱水上神……”华胥有些迟疑地开口。
“只会是敌人，神女。”夏禹打断了华胥的话，他并不想对重雨多加讨论。这个话题，他很逃避。
华胥神色透出一丝无奈，她可不讨厌那个孩子。而且，她与她的父神曾是好友，往来颇密。只是自从他心爱的女子瑶姬失踪后，他就沉寂在弱水之渊中，将自己圈禁，断了与众神的一切往来。
在华胥看来，重华是个非常出色的神君，性子温厚，神术超凡，才华洋溢，又风流倜傥，不知虏获了多少神女的芳心，最重要的是，品性正直。以他的品性教导出来的女儿也不会太差。如今看来，重雨的修为在他们这群小辈中是数一数二的，可那心性……
真不知她闭关修行的那段时间，九霄与昆仑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重华的莫名消亡，离朱的僻居匿世，陆吾的闭关修养，鸾凤一族臣服于天帝，种种现象都预示着九霄的力量异乎寻常地庞大起来，几乎快要打破神界的平衡。
“我想，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吧。她看上去是个性子极倔又死撑面子的孩子。”华胥劝解，比较他们刚刚谈妥协定，关系闹的太僵于治水也不好。
夏禹的神色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平淡地嗯了声，算作是听进了这话。
道义上，他夏禹与重雨必定是势如水火的敌人，可是，心底里，无法真正地敌视她，仇视她，憎恨她。
夏禹对于自己的摇摆不定，心中颇为烦躁，微微蹙了眉头。华胥看在眼里，知道他也多半是矛盾地紧，也不再多做劝慰。
他们的路，终归是要他们自己走下去的。
夏禹这孩子在华胥眼里是不简单的，单单是冲破她的结界就足以让她震惊。她偶尔会发觉夏禹体内透出隐隐的神界气息，可是太飘忽，根本分辨不出也捕捉不到。这个中曲折，她也有兴趣在日后查探一番。
夏禹回到河岸上等候的一行人中时，只有一个人。发觉华胥已然离去，方才还拘谨的一行人立刻放松下来，凑到夏禹身边。丹姬迫不及待地询问着夏禹，华胥找他谈了什么。夏禹摇摇头，对重雨的事闭口不谈，平淡地交代了下华胥留给他的两件宝贝。
“什么？九河神女将分水剑和定海神针交给了你？”丹姬吃惊地张大了嘴。
夏禹点点头，表情没多大欣喜。倒是伯夷听闻夏禹得了两件神器，好奇地凑上来吵嚷着要见识见识。夏禹无奈，只得将神器摊开给他们看。伯夷惊奇地发现分水剑和定海神针竟是一个破旧的青铜手镯和一个乌黑的小针。
伯夷“嘁”了一声，落入丹姬耳中，丹姬立刻鄙夷地扫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神器看着平凡无奇，到时候使用起来，估计你连下巴都合不上。”
窘迫地红了把脸，伯夷只好催促夏禹变幻神器给他长长眼。夏禹有些犹豫，他性本内敛，不愿外露，丹姬却在一旁怂恿，势必是要在这上面好好羞辱伯夷一番的。她不喜伯夷和后稷，因为她不是白痴，自然晓得，安排伯夷和后稷在夏禹身边是什么意味。
夏禹有些无奈地应允了那二人，口中念念有词，忽然那看似平凡无奇的乌黑小针，迅速变长变大，闪耀着青白的光芒，直冲云霄，整个壶口的群山峭壁都蒙上了一层腾腾的雾气。伯夷望着在空中伸缩变幻的定海神针，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也果真如丹姬所说，下巴都张的快要脱臼了。
丹姬好笑地替他抬了下下巴，嗤笑：“收起你的口水吧。这定海神针可比你们那拴着石头的破绳子好用多了。它长可达十万八千丈，短可似毫毛，多深的水都可测。”
“你是说，用这么……这么不得了的神器只是来测水深？”伯夷吃惊地问。
丹姬点点头，不屑地瞧看了伯夷一眼，神色轻蔑：“少见多怪。”
夏禹收了定海神针，有些皱眉地看了看丹姬，她那般对伯夷刻薄以待，令他心中多有不快。尽管伯夷的身份特殊，可他并为做过与他们相悖的事，如此为难未免太不饶人。日后他还需得此二人相助，自然是要维护好关系的。
在夏禹的脸色下，丹姬悻悻地敛了傲慢的神色，不再去拿伯夷打趣。其实伯夷到并未有多大生气，夏禹来拍他肩膀时，他随和地笑了笑。
“我们继续测水吧。”夏禹拿着定海神针，招呼了众人。
“可是，你的身子……”丹姬担忧地望了一眼夏禹。
夏禹挥了挥胳膊，没事地笑笑：“我很好，放心。”
丹姬打量了下夏禹，没发觉他有强撑的神色，才露出笑颜，欢喜地跟在他身边沿着河岸走走停停，一会儿测水，一会儿观察地形。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夏禹眉间隐隐闪过的一缕紫黑之气，妖娆如花。
重雨心不在焉地驾烛九阴身上，听小九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搭理他两句。
“主神，夏禹好像真的有点像他。”小九小心翼翼地说。
“嗯。”重雨清淡地嗯了声，算作回应。
小九见她好像并不似以前一样，对光若的话题反应特别大，就放下胆子，继续说到：“尤其是他的眼睛。面貌那般平凡无奇的人，却拥有如此璀璨深邃的眼眸，真令人惊奇。”
是啊，他的眼睛，让重雨总是莫名其妙地心软。重雨抿了抿唇，思及自己在他面前的被动，神色冷了下来。小九感觉到重雨的气息不对，立刻乖乖地闭了嘴，不再多说半句。
重雨望着下方河道开阔纵横，湖泽星罗密布的中原大地，脸色满是忧色。无极深渊中的那个女子会不会就是自己的母神呢。
如果是的话，她何以在无极深渊之中？她说她游离六界之外，无形无质又是为何？她……已经死了么？是魂魄还是一丝精气凝结而成？若是随那所谓梼杌大王的意愿，他们既然能开启无极深渊，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可以通过他们寻到自己的母神？
重雨拍了拍身下的烛九阴，遥遥地一指南方，沉声说：“小九，我们去青水。”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神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