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计划不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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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嘟嘟原以为，她刚跟上官谦达成合作，怎么着，他也不会真要她的命，谁知道他一上头就完全失去理智，根本毫无顾忌！
她差点交代在这儿，深呼吸十来次头都还晕着！
在她缓神的这会儿，上官谦一直低头看着右臂上的伤口，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任由右臂上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滴答滴答的声音和墙上时钟里的秒针遥相呼应。
虽然上官谦一直低垂着头颅，可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被饿了十天的猛虎盯着一样，盯得她心里发毛，骂他的话溜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看着地上的小血泊，她定定神说：“我去叫医生。”
上官谦没有阻止，程嘟嘟攥着钢笔，逃命似的离开了书房，一直跑到大门口才停下来，扶着门框，心脏跳得砰砰作响，额头上全是冷汗。
回望书房，透过敞开的房门可以看清沙发上的场景，刚才还垂首坐在沙发上的上官谦，此时已经滑落在地板上默默无言，眼角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在风中，滴答砸进血泊里。
他并不怀疑程嘟嘟说谎，因为四天前维利冒充威廉见他的第一面，他就觉得不对，但是维利谎称亲弟去世暂时遮掩了过去。
那天晚上，他梦见了威廉，威廉似乎想跟他说些什么，可他完全听不清，只能听清最后一句道别的话。
第二天，他本来还打算和威廉闲聊这个梦境，没想到维利把拍卖会的信息放到了他面前，他忙着调查做局的人，全副心思都花在了破局上，忽略了那个梦，也忽略了维利露出的一些小破绽。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那天晚上的梦就是威廉在向他示警，威廉即使死了，也想提醒他。
如果他再多想一点，是不是就能识破维利的假面，就有机会救威廉？
如果他再多留些心，威廉是不是就不会死？
如果......
可是没有如果。
威廉死了。
死在四天前。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绝望死去。
威廉为他而死，死了都想托梦提醒他，而他连威廉的尸骨在哪儿都不知道。
站在门口的程嘟嘟，感觉到一股哀伤，她知道这是上官谦对威廉的情感，但她并不为她不告诉上官谦威廉的事情而感到愧疚或者后悔。
威廉是上官谦最信任的人，也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做的那些坏事儿，威廉也没少出力。
单就白货生意这一点，她就非常想杀了上官谦，包括他的爪牙们，何况只是沉默地看着威廉被剧情杀。
看了一会儿，程嘟嘟喃喃自语道：“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沉默半晌，她轻叹：“可谁又来可怜她，可怜李婶，可怜那些无辜被害的人呢？”
管家听到动静，从草坪上小跑过来，到门口就敏锐地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四下一望，就看见程嘟嘟右手的钢笔尖已经染成血色，顺着她的目光立刻发现了书房里的异样。
这时，程嘟嘟也回过神来，无视管家怀疑的眼神，淡定地说：“上官谦受伤了，你打专线电话叫医生过来处理一下。”
庄园内部就住着医生，一个专线电话就可以叫来，但这些是她在小说里看到的剧情，她根本不知道专线电话是多少，本来还打算找人问问，管家倒是来得巧。
事关上官谦，庄园里的人执行力超强，不到一刻钟，医生就飞奔了过来。
程嘟嘟没有再去找上官谦，而是拿着那一摞照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上官谦也没有找她，但看书房里进进出出的人一直持续到深夜才停就知道，他已经在着手调查。
他要真相，也要细节，要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程嘟嘟在看完那一摞照片之后，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被人强制唤醒。
“程小姐，先生在书房等你。”
程嘟嘟点头示意她知道了，庄园女仆转身离开，洗漱赶紧后，她就下楼去了书房。
昨晚一片狼藉的书房已经变得洁净如新，上官谦一身整洁的西装坐得板正。
当当当。
上官谦听到敲门声，抬头看了眼门口的程嘟嘟说：“进。”
程嘟嘟也不客气，直接走进书房，坐在了沙发上，上官谦也起身坐在了他她的对面，把手里的文件递过来。
接过文件打开，文件里都是关于威廉的内容，程嘟嘟看了有些心惊。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他就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查得清清楚楚，看来这时候他手底下隐藏的势力已经发展得差不多了。
合上文件，程嘟嘟看着上官谦的眼睛问：“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上官谦右脚搭在左腿上，双手交叉抱着手臂，平静地回望：“计划不变，你我之间的交易仍旧有效。”
“计划不变？”程嘟嘟皱眉，“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没必要冒险，最多三五年的时间，你也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算上我们的交易，时间甚至会更短。”
上官谦眼神一凛，冷哼一声说道：“呵，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但既然有一网打尽的机会，我又何必浪费时间去逐个击破呢？”
“可是这样很危险，你会浪费更多的人手，还会留下许多隐患，就为了这点时间，你不觉得得不偿失吗？”程嘟嘟不赞同地看着他。
“程嘟嘟，你应该了解我，我从来不怕什么隐患，至于人命，我就更不在乎了。”上官谦拧了拧脖子，“从他们算计我，杀了威廉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坐上了死亡的列车，我不可能踩刹车，只会踩油门送他们一程！”
虽然他说话的内容杀气凛然，但语气却极为平静，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应该出门晒太阳一样。
他不像昨晚那样疯魔，但程嘟嘟觉得，现在的他，比昨晚更可怕！
程嘟嘟没有再说话，只沉默的看着面前，放在文件最上面威廉的那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茫茫大海，威廉的背后摆着一排红色油漆桶，他左手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右手对着镜头比了个耶，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得无比灿烂。
程嘟嘟仿佛看见照片里那些油漆桶中，一个个亡魂在咒骂和哀嚎里扭曲的面孔。
一个魔鬼去世了，另一个魔鬼即将用数不尽的鲜血与亡魂去祭奠他。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计划不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