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迎接太阳的人

17、第十七章 看菜园去

　　自从从货郎那里给弟弟妹妹换了翻花和泥猴哨子后，李正扬就一直有了想赚点钱的想法，现在看着有几百斤的鱼，又想到了赚钱。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暗自盘算“这就算是一毛钱一斤，这也得几十块吧”。
　　心中想着，也就顺便说了“要是以后咱们仨配合，一天弄个几十斤，也能卖个几块钱吧”。
　　听他这么说，梁琼玉走过来说“别做梦了，有时候一天下来也就几条，你想啥呢。”说完，看看地上的鱼，推了他一把又说“没听柱子叫你回去喊马叔来拉呀”。
　　李正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好，你们在这等着”。说完找着鞋穿上，蹬车子就回村了。等到了村里，见到武爷一说，武爷高兴了，立马派马叔赶车去拉鱼。
　　等把鱼拉回来，五爷看了看说“这鱼不值钱，不用卖了，弄几个大水缸腌起来，过年的时候一家分条算了”。
　　“嗯，也行”武爷答应一声，思量一下又说“这三个混球，也算是劳苦功高了，一人给几条拿回去吧”。
　　李正扬三人还站在院里呢，他和孙柱子两人满裤的泥，趿拉着鞋。梁琼玉也没好到哪去，满脸满手的泥，身上也是溅的都是泥点子。听武爷这么说，没用吩咐，每人挑了五条大的，掉头就跑了。
　　第二天，是柳湾集。
　　因为农闲时节，武爷和五爷也没有太紧着孩子们。大早上起来，一群小家伙儿举着小旗，拿着传单就出村了。
　　今天，民兵也没有训练。武爷让马伟光和其他两个饲养员套上车，带着村里的妇女们赶集去。这是大庙大队特有的待遇，别的大队没有说赶大车送人赶集这一说。
　　李正扬、孙柱子、梁琼玉三人，虽说没钱，没啥好买的，也准备去集市上转转。他们三个走的晚，村里的大车早就出发了。其实大庙大队离柳湾也不远，七八里地的样子。三人说笑着走在路上，也遇到一些去赶集的村里人，乐呵呵的打个招呼就过去了。
　　走着走着，看到了石大娘在前边，梁琼玉和孙柱子就笑了。说“正扬，咱们今天跟着石大娘，让你长长见识”。
　　石大娘，李正扬是知道的。六十多岁，孤寡老人一个，是武爷硬给弄成了村里的五保户。耳朵有点背，脑子有点问题，有时候犯糊涂。不过，身体硬朗，有时候还去大队干点活儿。
　　三人快步撵上石大娘，见她提着小竹篮，里面放着十几个鸡蛋，看样子是去卖鸡蛋去。三人就陪着石大娘慢慢的往集市走去。
　　说着话，就到了进集市的路口了，路口有红、卫、兵把守着。要进集市，就要先背诵一条MZC语录。孙柱子和梁琼玉已经捂着嘴笑了，李正扬看的莫名其妙的。
　　等到了红、卫、兵近前，其中的一个也笑了。看着石大娘说“大娘，又来赶集呀”。
　　“是呀，这不攒俩鸡蛋，来卖了，再买上点菜回去”。
　　“那咱可是要背MZC语录的啊”，自己说着，也在憋着笑，又像是逗着玩的样子。看这红、卫、兵的意思，他们也是熟人了。
　　李正扬就问“这是咋了”
　　梁琼玉说“你等着听”
　　就在这时，红、卫、兵说了“下定决心”。
　　石大娘快速的说“啊，我叫俺儿去参军”。
　　李正扬已经明白了，也笑出声来。紧跟着，红、卫、兵与石大娘下面的三句对答也出来了。
　　“排除万难”
　　“啊，俺那儿给我捎钱”
　　“不怕牺牲”
　　“啊，我叫俺儿去当兵”。
　　“争取胜利”
　　“啊，俺儿不叫我生气”。
　　红、卫、兵赶紧的摆手说“大娘，你走吧”。
　　李正扬都笑弯腰了，笑着说“这也行”？
　　梁琼玉解释说，听老人们说，石大娘丈夫早死了，有个儿子。抗战的最后一年，牺牲在战场上。当年大娘接到烈属书的时候，哭了好几天，从那时候，就精神不太正常了。后来缓过劲儿后，不仅是耳朵不太好了，眼睛也不好了。
　　自从赶集有红、卫、兵把守路口开始，石大娘就是与他们对答的这四句。第一次，被认为是故意捣乱，被抓进了派出所。是武爷和五爷拿着烈属书，来公社把情况说清楚，把人领回去的。后来路口的红、卫、兵就认识石大娘了，不用她背她还不肯，虽说每次路口的红、卫、兵不一定是同一人，但是口口相传，都知道了，所以每次都是这四句话。
　　看石大娘过去了，李正扬他们三个也每人说一句MZC语录，进了集市。集市上也没什么东西，人也不多，三人转来转去就转到了派出所门口。站在门口看看，李正扬想着要不要进去和宋振军打个招呼呢，他自己就走出来了。
　　看着李正扬三人站在大门口，宋振军就走了过来说“臭小子，正准备去你们大队找你呢，你自己就来了，来，进来进来”。说着，摆手招呼孙柱子和梁琼玉一起。
　　进了屋，宋振军也没有客气，直接说“回去后准备一下，我那老战友说这周末过来，哦，就是明天下午，找你去打野鸡呢。下午我去你们大队，告诉武爷一声，省得他没啥准备”。
　　梁琼玉是真能见缝插针，赶话呀，立马说“宋叔，我现在也是民兵了，能不能带着我呀，我还没捞着打几枪呢”。
　　宋振军看看他们仨，笑着说“上次就是你们三个吧，行，这次还一起去，我告诉老张多带点子弹来，让你过过瘾”。
　　“那我们先回去了”，李正扬站起来，招呼两人离开。
　　大队部里武爷正在发火呢，叼着烟在屋里转来转去，骂骂咧咧的说“这才几月，就开始了呀，这得召集人看着了”。
　　五爷坐在三轮车上，思量着说“一晚上扒了百十颗去，也不是多大规模的行动，是不是先等等啊”。
　　“等什么等，咱大队就那么点地的园子，还等人家都给收拾了呀”。
　　正说着，李正扬他们三人归来了。李正扬还没等开口说宋振军的事儿，五爷就吆喝“你们回来的正好，正扬和柱子你俩，琢磨一下。当初你们看坡的那帮小子，你俩挑十来人出来，晚上看菜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