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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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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哥,你准备要繁衍了呀?怪不得你今天公开课都在讲我们松科的繁衍。”袁柏一边乖巧的坐到副驾的位置上,一边问关君毅女朋友的事情。
虽然已经和袁柏生活了一个多月,但关君毅还是偶尔会被他的「语出惊人」给惊到。关君毅一边弯过身子给他系上安全带,一边颇为语重心长的说道:“小袁,在人类社会这叫谈恋爱。你可以理解为求偶成功,但暂时还没有开始繁衍□□繁殖的阶段。”帮他系好安全带,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小袁同学,还是要多多学习,注意你的表达啊。以后上课不许像今天一样走思啦。”说完关君毅便坐正位置,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踏上了回家的路。
帝都大学作为我国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不仅仅专业排名靠前,还有大面积的实验基地,所以学校选址选在了郊区,而关君毅的家在植物研究所附近,则位于帝都的中心,所以开车回家也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关君毅语重心长的敲打,其实并没有给这位外表年轻、心智年轻的「高龄宝宝」带来太多启发,所以回家的路上还是发生了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对话。“那关哥,你打算去求偶吗?你喜欢什么品种?”
关君毅索性不再纠正袁柏的用语,只是干巴巴的说道:“嗯。。。我打算和相似品种谈恋爱。”说完又深深踩了一脚油门,突然的加速,给袁柏带来了极强的推背感,让他的目光一下子从窗外模糊不清的绿化带残影,转移到开车男人的身上。
“关哥”
“怎么了”关君毅已经习惯了袁柏有事没事就关哥、关哥的喊他,也习惯了无时无刻都给他回应。
“关哥,你长得真好看啊。”袁柏虽然常年生活在深山里,但还是凭借自己的生存经验和其他山神朋友的帮助,建立了相对完善的审美观。但是你非要让袁柏说具体怎么个好法,表达能力相对贫瘠的他,也只是说道:“关哥,你比那只连续好几年在我小山上求偶的花孔雀还好看!”旁的倒也说不出来什么个所以然了。
关君毅知道袁柏是发自内心在夸自己,但是花孔雀的比喻还是让他心头一悸,还没等自己考虑好要不要给他的小松树准备一本语文教辅书,就听到袁柏又兴奋的说道:“关哥我可以给你做媒吗?我以前还给一只给落在我身上的喜鹊做过媒呢。”
“相似品种....”小松树精自顾自的分析着「求偶者」的需求,完全没有感受到不断提高的车速,和身旁男人僵硬的身躯。高速行驶中的车不断产生着剧烈的气流拨动,吹乱了袁柏柔软的头发,当风拂过面颊、擦过耳畔的时候,让他想起了山中寒来暑往的岁月,那个时候凛冽的风也是这样吹动它的松枝,吹落自己的松子的。
袁柏琢磨了琢磨「相似」这两个字,心中有个大概结果,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关哥,求偶这件事,怕还是要靠你自己了,我没有这方面的人脉呀。毕竟我只有你一个人类朋友。”说话间,两人就回到了关君毅的家。
关君毅基本除了授课期间,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植物研究院做实验,为了方便上下班,索性房子也就买在了研究院附近。可能是因为小区里的很多人以前都是研究院的退休职工,所以这个小区的绿化搞得格外的好。关君毅第一次带袁柏来家里的时候,袁柏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他说他要做这里的老大,要让满墙的蔷薇、花圃的月季、路旁的梧桐都对他俯首称臣。
“小松树,我去洗个澡,一会给你做饭,你可以先考虑一下想吃什么。”关君毅交代完,拿着睡衣就进了洗漱间。袁柏一路看着他换鞋换衣服,走进浴室直到水声哗哗的想起来,才慢慢回过神来。走到客厅窗前,看着阳台上的盆栽,自言自语的说道:“植物为什么要穿衣服呢,又不需要见人?你说对不对,多肉植物。”
没过多一会水声便停了,关君毅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客厅走过来:“袁柏,想好吃什么了吗?”
“关哥,我想吃松饼!松饼是用我自己做的吗?还是用松鼠做的?”多年的学术研究下来,其实关君毅是有点近视的,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不知道是水洗笼罩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他感觉到自己沙发上好像绿油油的。
倒也没有很在意绿油油的什么,只想着该怎么给袁柏解释松饼和松树还有松鼠的关系。一边往厨房走去,顺手拿起餐桌上的眼镜带上,习惯性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松树。就这一眼,学术界的新星险些陨落,为什么沙发上躺了半截松树!!关君毅赶忙走过去,扶着树干紧张的问道:“袁柏!你怎么变成松树了!你还可以变成人吗?我要给你找盆土吗?”
“关哥,不用担心,我就是觉得你的房间好像有甲醛,我给你净化净化,你养的那个多肉可能没我厉害,嘿嘿。”一边扶着有点粗糙的树干,一边听着袁柏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声音在给自己科普是如何净化甲醛的,唯物主义学者关君毅终于在这一刻完成了彻底的意识撕裂,他终于认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所谓的超我境界。
其实关君毅一早就知道袁柏其实不是人类,他的本体是一颗生长在深山的参天松树,他自己已经记不清自己生长了多久,关君毅也没有来得及考究,便遇到了那场雪崩。所以很显然关君毅怀里的这棵松树不是他的本体,可能只是他的一小节松木。
一人一树的尴尬境地,还是让这唯物主义学者有些遭受不住,关君毅小心翼翼的打断了不断吞吐,试图净化有害气体的男孩,扶着他的枝干干巴巴的劝到:“袁柏,我一会去把空气净化器打开就行,你不用变成植物。”
“关哥,你不用担心我,这点小问题难不倒我,不用开净化器。”说话间屋子里便已经溢满了松香。“哥,好闻吗,是我的松香好闻,还是松饼好闻?”不难看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颗年岁颇大的松树,在人类社会最多也就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巨型幼崽」。
关君毅看着眼前有些粗糙的半截枝干,想着如果松树也和松鼠一样有尾巴的话,此时此刻袁柏的尾巴怕是已经翘到了天上吧。但他还是轻轻地说道:“你好闻,你比松饼好闻。乖,听哥的话,变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