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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   圣诞节和平安夜漂洋过海后,与耶稣无关,只与热闹有关。尽管学校早说过不许过圣诞节,但挡不住学生们的热情,小卖部里精致包装过的苹果身价暴涨,依旧被一抢而空。

      秦思源讨厌过外国节日,秦家不许有一丝一毫圣诞节的气氛,这一天对和月而言,不过是普通的一天。要不是林佳树提及,她都忘了圣诞节将近,自然也说不上圣诞节有什么计划。

      这一天的教室格外热闹,不时有别的班的男生女生过来送礼物,和月和林佳树说着话,忽然注意到教室里的动静更为喧嚣,正在疑惑,便看见了程至君的身影。

      程至君在追求和月的事已经传遍,因为程至君小有名气,不少人起哄。

      和月抿唇,叹了口气,往林佳树身后躲了躲。

      程至君拿着一个精致的礼品盒,和月只当没看见一点也不想伸手接。程至君挑眉,把东西放在她桌上,和月赶紧制止:“我不要,谢谢。”

      程至君手僵在空中,也是叹气,显然很是无奈。和月压低了声音,“要不然,你别喜欢我了。”

      她试图劝说他放弃。程至君缩回手,却笑了下:“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喜欢和咳嗽一样,是控制不住的。”

      程至君还是把那个盒子留在了她桌上,“你可以扔了。”而后潇洒离去。

      和月看着那个盒子,心一横交给了林佳树。林佳树只觉得烫手:“人家送给你的……”

      和月:“那你扔了。”
      说完,就回到自己位置上,再不管。

      除了这件小插曲,这一天就是极为普通的一天。

      冬天天黑得早,五点多已经不怎么亮堂。和月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下车,临近期末,要带回家的东西也多起来,书包比平时沉。

      经过院子里的时候,和月隐约听见些争吵的声音,还以为是陶姨在看电视,没当回事。弯腰换鞋的时候,猛地听见有什么东西砸破了二楼的玻璃,吓了一跳。

      她伸长脖子看去,只看见一只烟灰缸,躺在一地碎玻璃上,是从楼上掉下来的,和月愣住,完全反应不过来发生什么事。

      下一秒,秦思源愤怒的嗓音从楼上传来:“你给老子滚!”

      再然后,是短促的脚步声,哒哒哒,下来的是秦郁白。他阴沉着脸,步子迅速,仿佛周身弥漫着戾气,与平常判若两人。

      门重重一声关上,宣告落幕。

      陶姨终于出现,唉声叹气不断,她看了眼和月,给她倒了杯热茶。

      和月捧着热茶,终究是开口询问:“陶姨,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陶姨长叹一声,又看和月,表情凝重。

      这是一件沉重往事。

      秦郁白出生那年,秦思源四十八岁。那一年,秦思源的大儿子秦怀礼二十六岁,二儿子二十二岁,三女儿十八岁,他的妻子因病离世八年。秦郁白和秦家另外三个儿女并非一母同胞,他的出生,是个意外。

      秦思源那会儿事业蒸蒸日上,因此被人设计陷害,和一个年轻的姑娘发生了关系。在当时,乱搞男女关系是很严重的事,这件事让秦思源工作受到了一定影响。秦郁白的母亲,就是那个年轻的姑娘。

      而秦思源得知秦郁白的出生,已经是六年之后。

      他母亲病重,不得已托人找到秦思源,请他一定照顾好自己的孩子。

      秦思源虽然讨厌他妈妈,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是传统的中国人,骨子里重视这些血缘传承,所以把人接了回来。要说秦郁白真是秦思源亲生,脾气和秦思源一样,一点都不乖顺,父子俩隔三差五吵架。

      和月回忆起这几个月的相处,的确秦郁白和秦思源经常吵架,但那些争吵之间还算温馨,似乎只是一种特别的相处方式。
      陶姨叹气:“平时就算了,但一牵扯到郁白他妈妈……”

      秦郁白的母亲去世是在初春,当年出了那件事情后,她自己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本是京川人,可未婚有孕,与家人闹翻,坚持要生下秦郁白,后来便带着秦郁白去了庄城,生下秦郁白后独自抚养他,日子过得很苦。后来病逝,骨灰也葬在庄城。

      这回吵架的原因,是秦郁白提起想把他母亲的坟墓迁回京川,秦思源不同意。秦思源虽然接纳了秦郁白,但对他母亲一直不满,认为他母亲心术不正。

      陶姨无奈地摇头:“他们父子俩啊,脾气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唉,郁白既然提出来,说明是做了决定,老爷子呢,也肯定不会让步。”

      陶姨又叹一口气,觉得自己说太多,“算了,小月,你也别在意,回房间去吧,别在你爷爷面前提起这些。”

      和月点头,回到自己房间后,却久久不能平静。没想到秦郁白还有这样坎坷的身世。

      秦郁白对她的好,是不是因为……同情?他们之间,还有几分相似之处。和月轻叹一声,闭着眼趴在手背上,脑子里闪过秦郁白离开时阴沉的脸。

      她睁开眼,脸贴着手背,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秦郁白。像……飓风,危险,充满毁灭性,却又透出几分迷人。

      从这天之后,秦郁白再没回来。秦思源在家里也总是板着张脸,气氛简直比外边的天气还冷,大家都战战兢兢,谨言慎行。就连一向活泼的秦洋都不敢多说话,生怕惹到秦思源不快。

      秦怀礼白天上班,秦洋白天上学,周倩待在家里也不自在,实在看不下去。趁夜里和秦怀礼商量,怎么解决这件事。周倩问秦怀礼,他们兄弟之间能不能接受秦郁白母亲坟墓迁回京川,毕竟名义上,秦郁白母亲还是插足者。秦怀礼说,他对此其实没太大的意见,但老爷子耿耿于怀,大概不会同意。

      “那也不能就这么不管啊,这都半个月了,难道过年也这样?”

      “不是不管,是不知道怎么管。郁白那脾气,劝不动的,我爸就更劝不动了。”

      周倩翻了个身,嘀咕:“我想想办法……”

      周倩想出的办法是,让和月去找秦郁白。

      她早就发现,秦郁白对和月态度不错,何况在中国式家庭中,长辈们的战争总是可以通过孩子来和稀泥。和月就是这个孩子。

      和月连连推拒,并不认为自己可以搞定秦郁白。

      “小月啊,你听伯母说,你就劝劝你小叔,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嘛。”周倩拉着和月的手,郑重其事地拜托。

      -

      出租车上,和月靠着窗户玻璃忐忑,周倩把秦郁白常住的地址告诉了她,她正在过去的路上。

      和月觉得周倩这办法根本行不通,她在秦郁白心里估计毫无分量,又怎么可能劝动秦郁白?眼一转,瞥到窗外开始飘雪,和月想到那首《断章》,又隐约冒出一点希望……

      她深呼吸,抬手按下门铃。分秒都被拉长,和月紧张地在心里打腹稿。

      门铃响完,好一会儿都没人应。

      和月心沉下去,不在家吗……

      她低头踢了踢自己脚尖,犹豫着该怎么办,是继续等……还是回去……

      思绪却渐渐飘到别处,他不像会照顾自己的人,一个人住会不会过得不太好……

      正想着,门从里面打开。

      不是秦郁白,一个完全陌生的浓妆艳抹的女人。

      和月瞪大眼,质问她:“你是?”

      那女人倚在门边,丝毫没有畏惧或者慌乱,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和月来。和月被她看得发毛,觑了眼门内,问:“秦郁白呢?”
      在这样的场合,倘若问“我小叔呢?”,实在显得幼稚,仿佛一下子回到幼稚园与别的孩子打架,太落下乘。

      听见她这么问,女人嗤笑了声,“妹妹,你不会以为男人真能对你一心一意吧?”
      这语气,似乎把她当成了秦郁白的女人。和月先是一怔,随后想到上回那位梁小姐的事,或许传言是从那里开始。和月想,真奇怪,这明明是不清不楚的脏水,可她似乎不觉得讨厌。

      可眼前这人,到底与秦郁白是什么关系?他们……她看见女人的性感裙子,有些不安。眼前这人压根配不上秦郁白,她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

      和月正琢磨着,门内传来动静:“滚!”

      低沉而短促的一句,和月以为是对自己说,心瞬间哽住似的。下一秒,看见那女人灰溜溜变了脸色,落荒而逃。秦郁白站在门边,皱眉看向和月:“月牙儿?你怎么来了?”

      仿佛一场惊险刺激的过山车游戏,和月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让她滚。

      和月拘谨地坐在沙发上,没敢乱看,小声问:“刚才……”

      秦郁白靠在开放式厨房的吧台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头痛。昨晚跟江巡他们喝酒喝了个通宵,酒局上还有些不认识的女人,刚才那个就是其中之一。不知道怎么,竟是她送自己回来,还混进家门。

      和月对这个解释很信服,因为下一秒,她看见秦郁白低头嗅自己身上的味道,露出无比嫌弃的神情:“你先坐,我去洗个澡。”

      和月应了声好,看他进了浴室,才转头打量四周。简约大方的装修风格,黑白灰三色为主,显然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视线扫到茶几上的杂志,抽过一本,打发时间。

      秦郁白很快洗完澡出来,他换了一身简单的家居服,头发还湿着,往下滴水。秦郁白从柜子里拿出毛巾,随意擦了擦:“你怎么来了?”

      和月顿时坐直身体,手掌摩挲着裤子布料,经过那个女人的意外,她打好的腹稿已经忘得一干二净。秦郁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和月脑子一抽,竟说:“我考完末考了,考了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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