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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恒武契约 ...
厄岩脸色铁青。
朝玄茗之看着已然晕倒的明隰华,微微有些惊讶,他倒是没想过还有人会出来帮他洗刷污名,说实话,他原本不是很在意,但有人这样为他说话,还是让他有些感动的。
一团污垢的文史明氏出了个不错的后辈。
其实明隰华选在这个节点出来反驳厄岩也是很投巧的,他用眷书简证明了他说的话确为真实,厄岩那一段针对朝玄茗之的话尽皆诬陷,便不由得让人们猜想,厄岩之前说的话,刨除眷书简上真实显露出来的内容,是不是也都是编造诬陷的?中州宗门世家纵然藏污纳垢,是不是也没有那么不可救药?我们所在的世界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浮动的人心不自觉沉淀了一些。
明隰华的一番沥血剖白之言,不仅维护了朝玄茗之,还顺便挽回了一丝丝天下宗门世家的形象,只有文史明氏成了他口中最大的笑话……这些,却不知道是他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了。
凰诀松了一口气。
玉乙道:“出了岔子,厄岩这个人太不顶用。”
阜兰延承不语,岔子又岂止这一个。
“哈哈哈……的的确确毫无疑问的天下第一人?”厄岩几步走近朝玄茗之,气急败坏的揪住他胸前的衣襟,“是我误会你了?是我诬陷你了?是我嫉妒你吗?朝玄宗主,你可知刚才我说的那件连眷书简都不曾记录的秘辛是谁告诉我的?”
他又开始了,攻击不成,便开始攻心。
朝玄茗之不语。
厄岩就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往一个方向看去,一片混乱中,那里站着一个女人,她正凄然的、疯狂的盯着朝玄茗之。
“没错!”厄岩道,“就是这个你当成亲妹妹疼爱、不忍让她受一丝伤害、即便她背叛了你伤害了你你也不忍心对她动手的女人!是她说你的力量来自于化冥珠!我又怎么知道真假?都是她向我揭露了很多你的秘密!谁知道她都是在诬陷你?我可没有要诬陷你的意思!不过就算那些都是假的又怎么样?你是天才是天下第一人,可你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众人从刚刚的震惊中平息下来,一齐又看向演武场中心、三千造化的第一层,看着疯癫的厄岩,看着沉默的朝玄茗之,看着宛若一个变态的陆子萸,一时分不清谁更可怜。
在厄岩眼中,当然是朝玄茗之最可怜,他用同情的口气对朝玄茗之叹息:“你不觉得自己活的很可笑吗?自以为是!徒劳无功!明明一心为了凤启国,可凤启王族却不记得你的辛劳只恨你把控着权力,要杀你害你让你不好过!明明一心为了中州大陆的安稳对吧?可他们所有人都不理解你的苦心,只以为你是野心勃勃!只以为你是在破坏!明明一生孤苦,好不容易寻到一个亲人就加倍的疼爱,可她却对你有不轨的心思甚至想通过你掌握权位!明明只是爱一个人,可他们所有人都不会理解你!现在不说,等以后也会指责你辱骂你质问你身为武道至尊为何要违背宗国规矩喜欢一个武宗宗主喜欢一个男人……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笑吗?!”
他说起话来其实也已经跟自己之前的言语相悖,有些乱套了。
可他不管,他要让朝玄茗之疯狂,要让他也陷入无法解脱的梦魇!
朝玄茗之道:“还好。”
经历的多了,早就习惯了。
“不!一点都不好!”厄岩一把甩开他,情绪激动的在演武场上走了一圈,轻蔑的看着这些俯在地上挣扎的中州武道高手,最后又走回到朝玄茗之面前,厉声道,“你一点都不好!”
他转向玄阵外的众人,狰狞的笑道:“你们都不知道吧?若说今日避轻台上谁是最大的笑话,那一定非朝玄茗之莫属!他比五大武宗八大名世家更可笑更可怜!你们所有人捧在神坛上、毫无疑问的天下第一人,他的确强大尊贵,他的确位列至尊,可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因为他其实只是个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傀儡罢了!从他登上凤凰天都宗主之位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一个傀儡!”
所有人都呆滞的看着他。
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群情激愤。
“又胡编乱造什么?贼人!”
“又开始满口胡言!”
“宵小恶徒!不要编排朝玄宗主了!”
……
在一片谩骂声中、在帝刃激起的地动般的震颤中,厄岩狂笑了一阵子,大声道:“这话可不是诬陷!你们自己问问你们的朝玄宗主!问问他是不是从小就被迫跟人订下了中州第一束缚之约定恒武契约!问问他是不是一辈子都得做个傀儡!”
他面对着朝玄茗之,缓缓道:“你永远也无法摆脱恒武契约的噩梦,你一生都只能是阜兰延承操控的傀儡!”
朝玄茗之与他对视,脸上已然没有一丝血色,眼神也渐渐变得空洞。
不知为何,世界成了一片混沌。
“你不过是个傀儡。”
凤凰天都历代宗主都不过是阜兰世家掌控之下的傀儡罢了。
……
最开始的陆离只是个普通人家的普通孩子,父死母亡,被亲戚收养。
“陆离,今天也去武馆帮忙吗?”
“嗯,舅舅,我在那儿待了半年多了,已经偷偷学了一套拳法,等我再多学点,就可以保护舅舅舅母还有子萸啦。”
男人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欣慰的笑道:“好孩子,今个儿早点回来,晚上包馄饨吃。”
“好的!”
他没能回去吃馄饨,因为阜兰世家要为凤凰天都选少宗主,到处搜罗天资好的孩子,武馆师傅悄悄把他的名字报了上去,他被强行带到了一个试炼场,那里有几百个跟他一样茫然无措的孩子。
“从今天起,你们开始学习武功,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一场比试,输的人会死,想逃跑的人也会死,别不拿我的话当回事儿,小心你们的命!”有人这么跟他们说。
他很害怕,对陌生的环境和突然降临的圈禁感到恐惧,可是逃不出去,只能听话的习武,还好他喜欢练武,他心底有一个梦想,那就是为父母报仇,他得变强。
真正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开始改变,是从一个月后的第一滴血开始,原来输掉的人真的会死,不杀死别人,死的就是自己。
他又感到恐惧,但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他得坚强的活着,成为母亲希望的幸福快乐的孩子。
然而他的生活已经失去了幸福和快乐,被剥夺了名字和过往,整整三年,暗无天日,越到后来,比试越是五花八门,不止武功,琴棋书画、经史策论、战争谋略等等都要学,不仅要学,还要精通,因为输掉的人会被淘汰,淘汰就会死。
普通人的命在世家宗门眼中根本不算人命。
试炼到了最后一轮,只剩下五个孩子。
“承公子,这就是最好的五个人了,需要您亲自指点,请您为他们赐名。”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被迎了过来,这个叫阜兰延承的人脸上没有正常人该有的表情,他看着五个孩子,像看青菜萝卜一样评判着优劣,然后给他们赐名。
“威凤,雏鹓,青鸾,凰诀,鸣之。”
全部跟鸟有关。
他说:“你们有一年的时间来比赛,你们之中的优胜者会成为少宗主。”
他们都有机会修习凤凰天都的无上心法,但是据说最优秀的那个人才能被选中。
鸣之一直以来都是最优秀的,他天资最好,最聪明,最勤奋,最有主意。
其他几个人都有点怕他。
但竞争的环境已经跟从前不同,不再每天都面临着残酷的规则,他们像富家公子一样被精心照顾着,生活几乎有些安逸了。
安逸会让人忘记危险。
威凤年纪最大,他对几人道:“咱们都是一起出来的兄弟,不要总是紧张兮兮的。”
雏鹓长的单纯可爱如小白兔,他说:“我去打听过了,这回跟以前不一样,最优秀的那个人做少宗主,其他几个可以做下属,毕竟咱们都是被精心培养出来的,不会被杀的。”
青鸾最会来事:“是啊,那咱们平时还可以互相帮助,我有不懂的你们要提点我啊,我也帮你们。”
鸣之笑的最纯良无害:“我听哥哥们的。”
只有凰诀与众不同,总是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青鸾偷偷对鸣之道:“他跟咱们不一样,听说他是承公子亲自选上来的,说不定是最有希望的,鸣之,你要小心啊。”
他们看起来真的像亲密友爱的师兄弟。
互相残杀的时候也绝不手下留情。
凰诀却真的单纯,他在鸣之被其他三人联手暗算的时候帮了他一把,鸣之问他原因,他说:“他们三个的笑像毒蛇,只有你比较干净。”
最干净的人心机最深。
他想活到最后,他一定要活到最后。
最终被阜兰延承选中的人是鸣之,其他人都会被杀,这一点是雏鹓说了谎。
鸣之帮凰诀逃了出去,他自己却逃不出去。
从此,只有他自己面临危险重重的青冥宫。
他叫阜兰延承师父。
阜兰延承对他说:“你是凤凰天都的少宗主,鸣之这个名字不够尊贵,我再给你取一个。”
他道:“我都听习惯了呀师父,那不如我叫品茗的那个‘茗’好不好?茗之?”
阜兰延承答应了,虽然他觉得这名字更不尊贵。
茗之知道这个时候他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阜兰延承,所以事事顺从,可却不想一个名字也要被接二连三的掌控,所以勉强算是自己做了一回主。
……
少宗主的生活更加的不易,阜兰世家在督促着他,在位的朝玄宗主朝玄骐在忌惮着他,凤凰天都之下的凤凰十宗在打量着他,而他的言行举止都要按照阜兰延承的要求来。
衣冠不可不洁。
言语不可粗鲁。
文章不可不背。
剑法不可不熟。
不可思念家人,不可结交私友,不可不敬宗国制度……
要遵守的东西太多了,在这些规则之下,他拼命的讨好着阜兰延承,只为争取哪怕一点点宽容……其实他想回去探望舅舅一家,但这是不被允许的,他只能拼命的争取。
用最好的成绩让阜兰延承满意、用最干净的笑容让阜兰延承动容、亲手做好吃的食物获取阜兰延承的亲近……
在这个过程中,他脑子里也想着很多事,比如:他知道自己要继承宗主位得先打败朝玄骐,那么朝玄骐以后怎么办?
朝玄骐的下场就是他未来的下场。
所以他分外的关注着阜兰世家与朝玄骐之间的拉扯。
终于,他的武功修为到了阜兰延承都会惊叹的地步,他战胜了朝玄骐,从方方面面赢了他。
阜兰延承说:“你很快就是朝玄宗主了。”
他很在意朝玄骐,于是当夜大胆违反了规定潜入了朝玄殿。
看到阜兰延承和前一位阜兰尊主从朝玄骐体内取出了一颗珠子,珠子离体,朝玄骐瞬间形容枯槁、油尽灯枯,阜兰尊主道:“你因为这颗珠子享受了几十年强者的滋味,如今却连一个孩子都比不过,太没用了。”
次日,阜兰延承拿着那珠子过来同他道:“茗之,有一个规则你需要知道。”
他乖巧道:“什么规则呀师父?”
阜兰延承:“每代朝玄宗主继位时都必须与阜兰氏订下恒武契约,约定三件事。”
他乖巧的听着。
阜兰延承:“不可杀阜兰氏族人,不可置凤凰天都于险境,不可弃朝玄宗主之位,如若违反,则魂飞魄散、尸骨无存,如若起心,则痛苦百倍、夜不能眠。”
这些事不仅不能做,连想都不要想。
说完这三件事,他又把珠子递过来:“此为化冥珠,内含凤凰天都前三代宗主的内力,放入你体内,可助你获得百年功力。”
茗之道:“好神奇啊,这个是必须接受的吗?”
阜兰延承:“历来如此。”
茗之可怜巴巴道:“可是师父,我很怕疼,我自己修炼好不好?”
一番鬼话推辞,还要小心阜兰延承怀疑他知道了内情。
阜兰延承竟然同意了。
大概是茗之之前的刻意讨好有了用处。
不过这也是对于阜兰氏来说,无论选出来的朝玄宗主有多么天赋异禀,终究只能为阜兰氏所控,不仅因为恒武契约,还因为阜兰世家势力遍布青冥宫与凤凰十宗,阜兰尊主也是阜兰氏每代最优秀的人,有他辅佐,朝玄宗主的成长不会偏离轨道。
拒绝了化冥珠,却无法拒绝恒武契约。
继任宗主位的那一天,他又获知,除了恒武契约上那三条他绝对不能违反的约定,还必须遵守历代凤凰天都宗主都必须遵守的规则,未满十四岁的他还远远抗衡不了阜兰世家,甚至连阜兰延承的一条手臂都不敌。
所以他只能是乖巧的、听话的、聪明的、善解人意的,但不能是叛逆的,不能违背任何一条规则。
乖巧的表象之下,却早已有野心滋生。
他渴望权力,也渴望自由。
……
他所面临的凤凰天都是朝玄骐留下的烂摊子,是时凤启国是中州大陆最弱的国家,凤凰天都作为武宗内部却四分五裂,连位于凤启百家宗门之上的地位都快保不住了。
阜兰延承道:“臣会辅佐宗主让凤凰天都立于不败之地。”
前几年他们配合的很好,朝玄茗之虽早就生了逆心却也承着阜兰延承不强迫他接受化冥珠的一份情,对他有一份真心的尊敬,表面上更是听话懂事至极,阜兰延承也对他恭恭敬敬。
只偶尔会有些摩擦:
群英会上,他于青晖试夺冠,试剑大会上执意挑战了宗武传奇镜虚子,自然不敌,被打落下避轻台,阜兰延承责罚了他,因为他没有听阜兰延承的话再去挑战别人。
某次封印血祭渊流,他因救两个平民而受伤,阜兰延承把他关了半个月的禁闭,因为朝玄宗主之体不能轻易受伤。
凤启某个小宗门犯了大错,他想惩治,要把那宗门势力解散,阜兰延承不许,因为不合宗国规矩。
诸如此类,都是小摩擦。
后来就有了大摩擦。
比如他想培养一点人手,却发现没有能用的人,身边全都是阜兰延承的人。
比如西檀国又来进犯,他查出那军队是害死父亲的那一支,想反击,阜兰延承阻拦他,要他跟凤王玩平衡之道,对敌人不能太狠,敌人都消灭了,凤王就想把权力压于凤凰天都之上了……王室与武宗并位,这又是宗国制度。
比如沙掩国某几个贵族来给凤王贺寿,他查出这是虐杀母亲的那几个人,想报仇,阜兰延承又不许,因为凤启和沙掩以后可能会合作,要他忍耐,要他忘记父母之仇,他只能是朝玄宗主。
再比如……他发现舅舅一家遭了难、子萸下落不明,是阜兰世家派人动的手,为了逼他跟过去的一切斩断联系。
他终于起了杀心。
他开始想到……他们从来不会过问他的意见,他们表面上对他恭敬有礼,其实只不过把他当成傀儡而已。
一开始的时候,他九岁那年被强行带进凤凰城的时候,也根本没有人问他愿不愿意去竞争少宗主之位。
而今他还是什么都做不成,什么都护不了,什么都得不到……因为只是傀儡而已。
就算现在的他功力已经突飞猛进,几乎与阜兰延承比肩,杀阜兰世家的人轻而易举……可他却动不了手。
他只是对阜兰世家的人起了杀心就浑身疼痛,有如被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他在朝玄殿里被剧痛折磨了三天三夜,生出疯狂的恨意,可恨意也只会让他更加痛苦而已。
从这一天起,他脸上的面具又多了一层。
他对阜兰延承依然尊敬,却开始悄悄地收买人心、揽拢人才,利用历谷洛氏洛雁满,利用他所能接触到的每一个人,在使凤凰天都坐稳凤启武宗之位的过程中,趁机拔除阜兰世家的势力,他不能违背恒武契约的任何一条约定,只能从各种角度徐徐图之、以期报复。
在西檀国又一次进攻凤启的时候,他不顾阜兰延承的阻拦带人反击,他们的矛盾终于爆发。
到这个时候他也才意识到,阜兰世家也是不能杀死朝玄宗主的,他们也被某项约定束缚着,阜兰世家一直都遵守着一套神秘的规则……所以阜兰延承只能把他囚进无回之境,让他悔过。
这一年,朝玄茗之十七岁。
无回之境是血祭渊流涌动、镇渊玄阵密布的地方,危险至极,绝望至极,被囚在那里,又一次面临暗无天日的境况,他恨到了极点,痛苦也就到了极点。
只庆幸他自己真的有无双天资,悟出了比之涅凤道诀更玄妙更强大的一种修习法门,得以走出困境,这才又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无回之境中他救了误入其中的擎持,擎持便想追随他,可他那时候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谁都不敢信任,他对擎持说,你愿与我订下恒武契约我才愿意收你,擎持同意了,也成了绝对不会背叛他的人。
回到青冥宫,距他被囚已过了一年多的时间,他想杀了阜兰延承,可无论他的实力有多么强大,只要一有那种想法他就还是会痛不欲生,真的杀了阜兰氏的人他自己就会魂飞魄散,而此时阜兰延承的平衡策略终于出了问题,西檀国就要攻破凤启的国门,凤启岌岌可危……基于这种情况,他与阜兰延承达成了一种妥协,互相退一步,他们依然是最和谐的主从。
他又成了光鲜耀眼的朝玄宗主,光鲜之下布满锁链与伤痕。
那一年他还找到了陆子萸,阴暗的世界里终于有了一抹亲情亮色。
他也不再隐忍,除了恒武契约的三条约定,别的规则都不会注意了,反正阜兰延承已经控制不住他,并且需要他。
不错,这个时候的凤启国和凤凰天都需要他。
此后几年,他灭了西檀,伐了沙掩,封印血祭渊流无数,也完全掌握了凤启大权,凤凰十宗里已没有阜兰世家的势力,他们都心甘情愿臣服在朝玄宗主的脚下。
他也已经意识到了宗国制度的弊端,想做出一些改变,并且此后一直在往这个方向努力,但这却触到了阜兰世家的底线,阜兰延承死守宗国制度,两人再一次撕破脸。
可惜阜兰延承已经奈何不了他。
傀儡满是锋芒,早已不能被掌控。
又一年,朝玄茗之再度挑战镜虚子,得胜后证明了自己的绝对实力,又与苍临国合力灭了强大且无道的宸方国。
阜兰延承一直在想办法对付他,无法直接动手,便胁迫文史明氏以言论攻击他,那几年朝玄茗之名声之差与恶鬼无异,阜兰延承想借别人的手压制他或者杀了他。
几乎就要成功了。
可惜逆天之战爆发。
因为逆天之战中的战绩朝玄茗之的名声有所挽回,中州大陆上崇拜他的人数不胜数,阜兰延承就又想了别的策略,诱陆子萸、凤与等人谋害于他,毒刃、玄阵、地牢、及束筋散,还强行把化冥珠塞给他压制他的功力,化冥珠的作用从来都不是传功,而是束缚……然这个时候凤启国和凤凰天都已经离不开朝玄茗之,朝玄茗之若死,凤凰天都必乱,所以阜兰延承只能囚禁着他。
他逃出青冥宫,逃到凤苍山,遇到了伏霜泽,却又必须离开伏霜泽,因为契约在束缚着他,只要他没死就不能抛弃凤凰天都,就必须是朝玄宗主,他仍旧要回到那牢笼之中。
所有挣扎,都是一场笑话。
……
而今到了止战群英会,三千造化之局又展开。
他与阜兰延承就在种种约定与束缚之下拉扯,谁也不比谁轻松。
对于朝玄茗之来说,无论他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在中州武道处于何等的位置,都始终受着那三条约定的钳制,他有无数次想杀阜兰氏的人、他在万分疲累的时候不想再做朝玄宗主、他在绝望的时候也会极端的想着都毁灭了算了……可就算只是想想,都会痛苦万分。
这么多年,他疼习惯了,挣扎不掉,摆脱不了,他只能是必须跟阜兰氏捆绑在一起的朝玄宗主。
……
不可杀阜兰氏族人,
不可置凤凰天都于险境,
不可弃朝玄宗主之位。
……
律择观曾问他:死都不怕,你怕什么?
他怕的是,到死的那一天灵魂里还刻着恒武契约的阴影。
设定就是:朝玄宗主几乎每天都在痛苦,身体和心理上的都有,他都习惯了。
写的好心疼……
会缓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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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恒武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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