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汉》黄蔷薇

37、真相

　　汐羽不明白，当初明明是他劝说自己回去，并愿意亲自相随，为何现在却要自己反悔了呢？
　　“我问你，现在的刘秀在大军里算是什么职务？”贾复问道。
　　汐羽答：“柱天部都的偏将军啊。”
　　“柱天部都实力如何？”
　　汐羽叹口气：“和‘新市兵’及‘平林兵’比起来不算什么，跟‘下江兵’更是没法比。”
　　“那你说，他们会让刘氏兄弟做皇帝吗？”
　　“可是他们姓刘啊。”
　　“全天下姓刘的可不止他们一家，再说了，到了非常时候，不姓刘的也可以改姓刘。”
　　“你的意思是……”
　　“汐羽，”贾复正色道，“你继续回到刘氏兄弟身边去保护他们的安全，而我则回到家乡去起事，招兵买马，等到合适的机会我便会前去助他们刘氏兄弟一臂之力！”
　　“如果现在你去效力……”
　　“如果现在我去效力，”贾复接着说，“只会成为刘氏兄弟身边的一个小武将，无兵无权，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有人要对他们不轨时来用身体挡上一剑。”
　　汐羽打一哆嗦：“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做这挡剑之人？”
　　贾复知自己语失，连忙道歉；但看见汐羽那受伤的眼神，竟感到自己心如刀割，就是那么一瞬，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将汐羽拥在怀里。
　　“不，你不要有事，你千万不要有事。”他轻吻着她的发丝。
　　汐羽感到自己快要融化了，身体渐渐没有了重量，仿佛在往上飘啊飘的；慢慢的，一股巨大的温暖在胸腔蔓延开来，紧接着，她感觉自己有了无穷的力量和信心。
　　“你放心，”她坚定地说，“我会保护好他们，这也是师傅交给我的任务！”

　　佩玉猛地睁开眼睛，缩回双手！
　　她犹自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好似镜子一样的“梭机”，怀疑适才的所见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个人竟然是贾复！是贾复？真的是他吗？
　　她一遍遍回想，自己初见贾复、后来又见贾复的一幕一幕。可是由于实在没有多注意过这个人，很多细节都记不起来了！但唯一值得肯定的是，他俩之间——贾复和她佩玉之间——从来没发生过任何化学反应！
　　应该有化学反应吗？佩玉想起邓禹，是该有像见到邓禹那样的感觉吗？到底这感情是三世注定呢，还是一世只管得了这一世？

　　有人敲门，是吴霖。
　　佩玉打开门，月光如水般倾泻进来，洒得两人一头一脸。
　　也是在这样的一个月夜，佩玉想，汐羽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男子，从此甘愿为他付出一切。她想起那首几年前的流行歌曲……原来是有这么回事的，月亮，它真会惹祸。
　　“我看你还没睡。”吴霖嚅喏道。
　　“啊，就要睡呢。”
　　“这样啊，”吴霖的语气明显是失望，“那就早些睡吧，你要多休息。”
　　“你也要多休息。”

　　这样的对白真够肥皂剧的，佩玉靠在门后想，如果在TVB剧里看到男女两人如此对白，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桥段——由疏离到分开。
　　可是佩玉不愿意去多想，起码现在不愿意。烦恼的事情太多了，减法还来不及做，何况加法。
　　佩玉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最终她还是拿出“梭机”，双手按了上去。

　　第一个感觉就是耳膜快要爆开！仿佛千军万马就在身侧狂奔，尘土飞扬，金戈相撞之声不绝于耳。
　　慢慢的视线清楚些了，场景转到大路上。一骑白马拼命往前狂奔，马背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是刘秀和他妹妹刘伯姬。
　　真是一匹好马！可是坐了两个人，体力已渐渐不支，而身后追兵不断。
　　眼见追兵即至，斜刺里一道剑光掠过，追兵的马们应声倒地。
　　刘秀转头一看，大喜道：“汐羽，你回来了！”

　　此时又有官兵追上来，汐羽闪电般向后射出几枚火焰镖，同时将刘伯姬拦腰一抱放到自己马上。
　　“大秀哥，快！”
　　两人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直奔出十几里地，耳后的马蹄声才断了。
　　刘伯姬哭个不停，刘秀也面有泪痕。
　　汐羽奇道：“这是怎么了？落荒而逃也不是太丢人的事儿，打仗吗总是有赢有输。”
　　刘伯姬听了汐羽的劝反而更加泣不成声。
　　刘秀却眼中喷火，沉痛地道：“姐姐没有逃出来，和三个孩子一起遇难了。”
　　刘伯姬哭着接道：“哥哥让他们上马来，姐姐却怕拖累我们，硬是要我们快逃。”
　　汐羽恻然，想起刘秀的姐姐刘元，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妇女，但面对危险时毫无惧色、且对亲人表现出的大爱，实在是令人佩服。
　　她握住刘秀的肩膀，低声道：“我们会为她报仇的。”
　　“一定会！”刘秀握紧拳头。
　　刘伯姬擦擦眼泪道：“说得容易，现在我们兵将折损大半，怎么去跟朝廷的大军拼？王凤陈牧那般人见我们如此狼狈，马上拆伙走人也是很可能的。”
　　刘秀何尝不知道这些，他此时也是紧皱着眉。
　　汐羽却轻轻道：“救兵即至。”

　　跟刘縯汇合后，才知道刘縯已去过王常的“下江兵”军团谈合作，没想到居然和王常一拍即合，顺利地异常。王凤陈牧等本都准备好撤兵走人了，这下也不再动弹，且对刘氏兄弟刮目相看。
　　刘秀也觉得奇怪，王常怎么会愿意帮助他们这帮溃兵，却见汐羽微微笑着，想起她曾说过的“救兵即至”，刘秀问道：“是妹妹跟王常谈过吗？”
　　汐羽笑说：“谈是有人谈过，但不是我。”
　　“哦，那是谁？”刘秀奇。
　　“有朝一日此人定会拜在大秀哥麾下，到时大秀哥只要对他委以重任，离定天下大局之日就不远了。”
　　刘秀更来了兴趣：“是谁那么厉害？”
　　汐羽自己都没有发觉到红晕已经爬上了面颊。“他叫贾复。”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