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妖司》猫九言

33、封印破

　　封左挑眉，挪动了跟前的石子，一个小小的阵法便成了。

　　陆迟：“这是什么？”

　　封左一颗一颗的将石子收了起来，由那个小小阵法引起的波动瞬间散去，他垂着眸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句：“随手摆的小玩意。”

　　“……”红楹觉得人类恐怖如斯。

　　直到黑幕降临，他们方才见到了狐族族长。

　　将红楹打发了之后，封左这才将自己的猜测告知狐族长，是非对错不过只在一念间。如今魔物作祟，妖王意在再次挑起乱世，若是凶兽再出那么一切不堪设想。

　　族长脸色有些难看，封左二人将事情告知之后便离开了屋里。站在月光之下，陆迟问封左：“他一定会帮我们吗？”

　　封左神色微动：“不一定。”

　　“不过当初那件事定是留下了影响，他若是不想妖族在妖王手里灭族，那么就必须选择帮我们。”两人一同回了禁地，月光之下只余下两个影子逐渐消失。

　　在他们走了之后，狐族长出现在了他们方才所在的地方若有所思。

　　他们二人所说的话自然是尽数落入他的耳朵里。

　　封左这话是说给他听的，狐族长并非听不出来。狐族是众妖中最聪明也是最知进退的一族，也是封左选择与狐族合作的原因。

　　妖王的谋划狐族长本可以不管，只是若是这谋划里将整个妖族作为赌注那么他就不得不管。

　　——

　　妖王的身影出现在妖族禁地里，他找到了其他两处封印地，饕餮有封左那一丝神像压着，若是动了必是打草惊蛇，那么便只能将其他计划提前。

　　此刻正独自在这禁地里捣鼓着什么，直到爆出一股难闻的气息，就连挂在上空的明月都躲了一下，他方才露出笑容。起身化作蛟龙，头顶像是断了什么似的留着两个小小的洞，还在往外冒着淡淡黑气，本是光滑漂亮的鳞片此刻像是笼着一层黑，眸子泛着浓墨。他扫了一眼自己的影子脸色难看，满是嫌恶，转身钻进云层里，穿过云雾直接离开妖族并未惊动任何妖。

　　在禁地里的封左忽然睁开双眼往那外面看了一眼，随即起身。本想叫起陆迟，见他浑身绕着焦躁的灵气，眸色沉了沉，抬手在他摸了摸头，调动与他相同的气息做安抚状：“别皱眉，乖一些，我过会就回。”话音一落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在他离开之后，灵力忽然狂涌了过来，全都绕在陆迟身旁将他衬出几分神圣，陆迟指尖动了一下，呢喃喊道：“封左……”

　　在妖王离开之后，封左便感知到了，收回自己散出去的神识突兀的出现在妖王殿之外，随即又消失，再次出现在了妖族真正的禁地之外。

　　禁地中还留着残余的魔气，对封左这个神有着本能的排斥。

　　封左踏出去一步，狂躁的戾气涌了过来想要将他吞噬，如刀刃的割裂声在耳侧响起，封左抬手拂袖，一股神力“嘭”的打了过去，禁地发出一道微弱的亮光，两者相撞，欺软怕硬的禁地弱弱的放开了权限让封左这个外人进去。踏入进去时，封左耳边仿若听到了呜咽声。

　　“……”这年头连禁地都是墙头草。

　　封左的神识席卷整个禁地，如今神力衰弱得厉害，与妖王硬碰硬显然不现实，他只能趁着妖王离开进来查探。

　　查无所获，刚收回神力便察觉到身后一股强势的气息袭来，脸色微变指尖攥起，悄无声息的将鞭子握在手中朝着身后打了过去！两股力量扭打在了一起，封左抬眼望去见到那身影忽然收了手急急将鞭子收了回来差点被反噬，临了被一只修长的手及时抓住。

　　“这是反噬快松开！”

　　“诺，我没事。”他将力量消弭在手中，摊开那双干干净净的手放在封左面前：“真没事，我若放开你就有事了。”

　　封左神色微微一松，“你不是入定了，为何跟在我身后？”

　　陆迟眼里的淡淡猩红逐渐退散，方才那股子力量可是不输于如今的封左，他面露无辜：“你走了我就醒了。”

　　“怎么不说话，差点伤了你。”封左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现在的陆迟似乎有些不同，试性问了一声：“梦见什么了？”

　　陆迟抿着唇，有些不太高兴：“梦见我在守着你的时候忽然被扔到了人族去了！”

　　此刻陆迟的身上还满是暴虐的气息，只是稍稍收敛了些，封左瞬间出现在他面前，抬手覆上他的额头。浮纹被激起烫了他的手，封左手一缩，只觉他体内仅有的一层封印也彻底破了，只与余下他的神力。

　　封左往后退了几步，此刻的陆迟略有几分不耐烦又小心的看着他，额头的浮纹红的刺眼，显然是力量在缓慢回来。封印破的有些突然连他也没料到。

　　封印的记忆尽数想起来，他就只剩下委屈，“我突然不见了又陷入那么久的沉睡中都没见你来找我。”

　　“……”敢情这是质问来了。

　　这里没有任何收获之后，封左便只能边走边哄着这忽然委屈的大崽子回禁地。

　　明明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来找他的怎么忽然还质问起来了。

　　封左：“可知谁将你带离开？”

　　陆迟摇摇头：“我就打个盹什么也不知道！”

　　陆迟此刻浑身的气息倒充满了凶兽的戾气，只是这张无辜又委屈的脸正努力的往封左身上蹭：“你怎么只关心我是被谁带下来的？”

　　封左被他这柔软的头发蹭的有些发痒，好笑的敲了他的脑袋：“你现在是人形，乖一点。”

　　“神灵大人喜欢上人族开始嫌弃我了？”陆迟慢慢敛下浑身的戾气以免不小心伤到封左，不情不愿的坐正，瘪着嘴委委屈屈。

　　记忆里的自己总是作为原型跟在封左身边，见到的人皆以为那只是他的坐骑。虽说做了人十几载，如今猛然间记忆全都回来了他反倒是别扭了起来。

　　怎的做凶兽也被人嘲脑子不好，如今成了人了还是被人以为自己就是个废物。

　　“别闹。”封左将他的脸一把推开：“封印刚解，你需得将力量控制好。”

　　见陆迟还是一副纳闷的样子，封左又解释了一道：“等将人族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便回去。”

　　陆迟点头，余光扫过封左手腕上牵连着只有他们二人看得到的牵绊，嘴角微挑，似乎化作人形也还不错。

　　在狐族待了也有近半月，陆迟的封印突然破开虽不知怎么回事，但如今也不能继续在这狐族待下去了，神力的衰弱速度让他有些迫切的想要将这这些事情解决了。

　　封左扫了一眼陆迟，眸色冷了下来，天道的算盘打得太好，早有预兆，他又怎么可能让陆迟成了其中最关键的一环。

　　——

　　翌日，天色大亮。

　　红楹并未见到禁地里的两人。

　　陆迟两人早已离开，即便是出了狐族陆迟也还在为自己想化作小团子占据他怀里的位置而产生争执。

　　封左头疼的将这想法按住：“你若是再化一次原型你让我如何解释？”

　　陆迟忽然就闭嘴了，他现在好像确实无法跟先前在混沌神界一般肆意妄为，这么一想只能打住这想法先将人族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解决了。

　　见陆迟总算安分了下来，两人直抵狼族，在齐湛双胞胎差点被发现时将人带出来。

　　双胞胎松了口气：“多谢啊！”

　　忽然觉得哪不对，二人抬眼看去：“你们！！”

　　“你们可算是来了！说好的藏在妖族呢？祖宗！我们好歹也安分一些吧，你们所说的有事指的莫不是直接去找妖王开打？那你们倒是把我们带上啊！要死一起死……”

　　他们二人这半个月战战兢兢的窝在狼族也是足够憋屈，此刻这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想动手也打不过人家一窝！

　　封左理亏，此刻也就尽数受下了。

　　陆迟看了全程，一时间也是被堵住，双胞胎一顿气之后再看过去就瞧见这两人一样的神色，顿时岔了气，齐谨无奈摆摆手：“行行行！都是妖王的错！”

　　四人汇合了，只差卲禅，双胞胎看了一眼问：“卲禅呢？还没找到？”

　　“啊啊啊啊啊！”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卲禅的的喊叫声，他身后再次跟着一窝的蛇，“快跑！救我快！！”

　　“又来了又来了！”卲禅脸色都绿了！

　　“你们倒是别傻站着啊！”邵禅都直接不露角了，奈何这半个月来打交道太多，自己这气息还直接被记住了，只要一出现就被这一窝蛇按着跑！

　　齐谨条件反射的将长棍握在手里，“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仇又不是我招的！”

　　“嘶嘶嘶……”蛇群停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盯着卲禅。

　　陆迟神色未变，等卲禅窜了进来之后，朝着那群蛇群看去，在他们看不到的时候那双眼化作竖瞳一股无形的凶兽威压直接扑在蛇群身上。

　　蛇群再不敢进一步，默默往后挪了挪，吐着蛇信子瑟瑟发抖，不到一刹那转身就跑！

　　开玩笑，那可是上古凶兽的气息，多给几个胆子也不敢招。

　　卲禅一愣，双胞胎显然也奇怪：“跑了？”

　　直到那些蛇群的身影不见了，卲禅整个人松了口气：“怎么轻松就跑了？”

　　闻言，恢复神色的陆迟看着他，说：“若不然将他们唤回来？”

　　“别别别！祖宗你可悠着点。”卲禅此刻也想起陆迟不是个普通除妖师，想来是他动手的缘故。

　　陆迟眉心舒展，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