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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失败的后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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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说你啊，”
中原中也有些烦躁地注视着面前与首领面容相似的少女，顿了顿才继续说：“既然身子骨达么弱，干嘛非要出来做任务?好好在办公室里待着不好吗？”
这家伙简直比首领还要病弱，他都没敢让她动手实践，只是让她旁观着学了个过程。
太宰时听到他过么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开朗的笑容：“嗯……因为只要想到自己这样做能为首领分忧，不管身体多苦多累都能变得轻飘飘了呢~”
“哈？”中也真心实意地怀疑自家首领是不是给她进行了什么惨无人道的洗脑实脸。见他这幅完全不信的模样，阿时的笑容揉进一些无奈，她想说些什么为无辜的首领辩护，可比话语先溢出的，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中也一惊，下意识出声：“喂！……”
少女艰难地抬手示意自己没事，咳了好一会儿才堪堪止住声音。她不太习惯地从口装里拿出纸巾，将右手掌上因挡嘴而不可避免沾染上的水渍擦干后，歉意地朝中也一笑：“抱歉……我尽量不因为身体原因拖累任务，我们继续吧……”
看着对方柳絮一样仿佛风一吹就能飘走的柔弱样子，中原中也忍无可忍，却又因为怕吓到她面刻意压低声音：“你这家伙开什么玩笑？别学混蛋首领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啊！”
不等她再开口，中也用手压低自己的帽沿：“我马上安挑人送你回去，你给我先把身体养好一点再出来！”
“原来中也先生这么关心我?”阿时打趣道。
“你这病号在说什么莫明其妙的话？！”中原中也差点炸毛，不爽道，“我只是不想被比刚出生的小羊羔还弱的人拖后腿！”
果然就是别扭嘛，明明就是会关心同事的性格。
阿时心情颇好地上了回程的车。
…………
看到织田作之助的那一瞬间，太宰时绷直了背部，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她刚好有一个能搭话的理由。
这机会千载难逢，不抓住可不行啊。
“抱歉，等会儿停在路边等我回来。”她匆匆地朝司机吩咐一声，趁红灯时期车流停滞的间隙打开车门，朝着那件沙色风衣而去。
“织田先生！”
听到自己的名字，织田作之助困惑地回过头，看见一个精致却纤弱的少女朝他奔来。大概是因为身体太弱，待她来到他跟前时，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个，请问……”出于礼貌，他询问少女，同时也习惯性地打量她一番。
就像风一样，他莫名这么想。
分明知道存在，却摸不到，也抓不住。
“织田先生……我曾读过你的手稿……”
阿时笑着抬眸，流转其中的绚丽光彩，名为“希冀”。
……
得知对方找他的目的，织田作罕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的稿件的复印件和亲笔签名？啊，非常感谢你能喜欢我的小说，不过我还不能算是个小说家，这个签名或许没什么意义……”
“不！织田先生以后一定会成为出名的小说家！”阿时坚定地夸赞他，“您的文笔真的非常好，读起来有种温馨平和的治愈力量哦！”
“啊……谢谢。”
折腾了一个小时之后，阿时心满意足地抱着还是温热的复印稿，微笑着向织田作道别。司机很尽职尽责地在较远的地方等待她，没让织田作看见。
直到坐上车，心中的喜悦没有那么饱涨了，她才发现自己因激动，不知不觉压皱了稿纸，连忙一下下抚平那些折痕。
首领宰肯定会喜吹的。
一想到青年的鸢色眸会像浸了蜜糖浆那样闪烁让人移不开眼的光泽，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勾起。
但比上一次更剧烈的咳嗽马上就像暴风那样袭来。
“咳咳……咳……”
阿时连忙抽出车备的纸巾捂住嘴，临近末尾，喉中竟涌出股腥甜味。她愣愣地看着手上晕染成鲜艳刺目的一片，然后默默将其揉成团，扔到垃圾桶里。
她至今没有明白自己的身子怎么会变得这么弱。也不是没有侧旁敲击地问过首领宰，只是对方似乎并不想告诉她真相。
有什么关系呢，她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不急这一刻。
她一向喜欢着眼于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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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夕阳将周边的云彩泼洒成柔和的橙黄和烂漫的紫红。
暖色映射在海干面，颜色深浅杂交，隐隐出现在东方的夜幕自然地将天空划为两半。
这是个好天气。
分明……是个好天气啊。
阿时是回到中心大楼的顶层后才收到的首领死讯。
考虑到这件事对组织的影响巨大，消息暂时封锁，遵循首领遗嘱，待五大干部之首中原中也完成继位后再将消息放出，尽最大努力将影响减到最小。
芥川银作为首领死亡时唯一的在场者，已经成为目前最大嫌疑人，被押去拷问室进行审讯。
太宰时安静地坐在暂时安放首领尸首的病床旁边，沉默得像尊雕塑，怀里还抱着从织田作之助那里拿到的复印稿和签名。
青年眼部的绷带被拆了下来，露出那片常年被遮盖的皮肤，跟其他部分一样苍白似雪。他双眼闭合，眼底还是怎么也化不开的鸟青色，跟她初来时如出一辙。
先前好不容易才养出一点血包，这下前功尽弃了。
她这么想着，泛白的指尖不自觉地划过怀中的纸张。它们不复最初的温热，冷硬到她的指腹都隐隐作痛。
“首领似乎是窒急而死，” 在旁的医生小心地开口向她汇报，“但尸体喉部没有勒痕，身上也没有其他外伤，银小姐也没有作案动机……”
言下之意，首领的死蹊跷至极。
太宰时没回应对方的话。良久，她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首领今天有好好按时吃饭吧？”
“这……”医生汗颜。他不过一个小小医生，怎么知道首领吃没吃……
“啊，他当然会好好吃的。”阿时又自己补上一句，“无论是因为计划还是因为……他当然会好好吃的……
话音未落，少女“哇”的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耳边的嗡鸣声盖过了医生的话语，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几欲昏顾过去。她试圈咬舌尖来保持清醒，腥甜的血液却无法抑止地从喉间涌上来，又从口舌边滑落，竞将她最后一丝气力也抽去了。
世界在此刻天旋地转。恍惚间阿时感觉到自己被抬上担架。她努力地将眼皮掀开一点，只看到了散落一地的稿纸，以及在纸上晕染开来的赤色。
……
黑暗。
一望无际的黑暗。
太宰时呆坐在原地，愣愣地注视着自己的鞋尖。
只有她自己是可以被看见的。
少女抱着自己的膝盖，猫儿一般蜷缩成一团，就这样放任自己沉溺在这片寂静之中，什么也不去想，不去做。她害怕那些碎瓷片一样割裂的记忆，怕一旦回想起来，就会再一次将破烂的心脏扎得千疮百孔。
【“我会保护好首领的!”
“真的吗，这可是很难的哦~”
“说谎的人吞一千根针！”】
她使劲拽了拽自己的长发，试图用疼痛迫使自己不再去想。可她又忍不住笑起来，伴着泪水一滴一滴沿着裤腿下落，留下一道道扭曲的水痕。
吞一千根针的感受，应当比现在疼得多吧？
她凭什么许下这样虚伪又无力的承诺？
分明她知道的……
他们的敌人，可是“书”啊。
不知何时起，周围的空间已被白色笼罩。
阿时迟钝地抬起头来。
望不到起点的悬绳安静地直落下来，唯一的那片红色，化为一个狰狞的笑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她的眼睛聚焦了很久，才看清楚那具尸体的脸。
很快，断断续续的鸣咽声打破了这里的安静。
然后，待那鸣咽声变为歇斯底里的哭嚎，空间便以少女为中心龟裂开来，接着一片片碎裂、消散，直到黑暗的巨兽张开大口，再一次将她吞噬。
失败。
——重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