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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番外:六味地黄丸(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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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岑游清第一次见到叶竹沥,那个一直有些憨憨可爱的竹子师兄,这一刻让她留下的却是严厉的第一印象。
“不好意思,打扰老师休息了,我找何君迁医生,”岑游清看到在院医生习惯性一句老师,面前的人一怔,道“啊?你是哪位?”
只见这时门被推开,“师兄,打扰了,没出事儿,这姑娘找我的,”说着,冲岑游清勾勾手指,让她立刻出来。
“里面是我师兄,熬了两个通宵了,明天上午还飞回去,刚刚他可能状态不太好,有冒犯的地方代他道歉,”何君迁关上门轻声说道“我先去给安伯伯办了入院,做了头颅CT,在等结果。”
“所以熬了两个通宵以后,他刚刚还能保持那么有礼貌的微笑状态?”岑游清很震惊于她刚刚见到的那个人。
“习惯了,师兄比我早三届,早就养成了标准的反应,”何君迁向病房内走去,想看看自己要接手的几个病人。
“所以你也可以做的这么好?”
何君迁摸摸鼻子,带着笑意说道“被投诉出来的标准反应而已。”
岑游清很容易听出这里面慢慢的心酸,一下无话可接。
“你明天上午不是还要去上班吗?”何君迁坐到自己位置,边打开电脑边道“安伯伯这是二次中风,情况不算乐观。师兄还有几个病人我要接手,可能一时半会离不开医院。”
他的意思是今晚可能睡不了,没时间送她回去了。
“嗯,知道,”岑游清明白他是在下逐客令,但是还想留下来看看道“但是我想留下来看看。”
“对神外感兴趣?”何君迁听懂了这个女孩子不想走,在病房门口停下。
岑游清笑笑讲道,“还好,我就想来看看,因为在省中医院轮转神外的时候,前面一群师兄师姐,我好多看都看不到。”
“好啊,”何君迁早知道这个女孩子一定是上进好学的,否则姚岚那么眼挑的人不会看中她。正要推开病房门,突然手机响了。
何君迁转身进了值班休息室,勾手示意岑游清也进来。一手递白大褂给她,一手接起电话。
“你现在觉得小岑怎么样啊?”姚岚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值班室里极为安静,岑游清这句话也听得清楚。
姚岚这几天每天都来一个电话询问他的看法,就期盼着有一天能听到儿子说一句很好,做您儿媳不错。
“挺好的一个女孩子啊,专业能力不错,让人觉得靠谱稳重,将来会是个好医生,”何君迁坐在桌上,浏览着病人病历。余光瞥见套上白大褂的岑游清嘴角不明显的一抹微笑。
“这孩子基础扎实,专业能力也不错,但是本科院校会是她的短板,以后路不好走啊,”姚岚在那边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哎,小子,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站在能不能当我儿媳妇的角度说说。”
岑游清脸忽的通红,顺手拿起手边一个一次性杯子,去装水喝。
“我说了,现在谈这个有些太快了,”何君迁把小姑娘的窘迫看在眼里,想要把话题转开。
“快什么?你都快三十的人了,你看看阿源,未婚妻都带回来了,你都不上点心?我看这姑娘模样长的也不错,做事有条理有分寸,人上进肯吃苦 又是本地人…”
“妈,”何君迁看见岑游清接水的手都抖了一下,少有的打断了姚岚的话,道“岑小姐在我这里,您有没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交代的?”
姚岚那边也明显一顿,有些窘迫道“没了没了,你这小兔崽子要照顾好我的学生。”
说完便挂掉,不给何君迁接话的机会。
“我妈性子急,不好意思,”何君迁看着已经喝了两杯水下肚的岑游清就快要笑出来,道“你已经喝了两杯水了。”
“我有些渴,”岑游清脸上还是红着的,但语气还保持着平时那种道“何医生,去病房看看吧。”
“我刚刚想了想,我明天上午大查房的时候再查比较好,”何君迁把平板递给岑游清道“安伯伯的头颅CT传上来了,你看看。”
“出血性脑卒中?”岑游清有的是疑问语气,但是脸上的表情分明是肯定态度。
“口服了降压药物,稍微稳定住了病情,”何君迁手指轻轻在桌上敲着,这一刻的何君迁穿着白大褂斜靠在墙上思考的样子让岑游清竟然有种移不开眼的感觉。
岑游清当年报医学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这件洁白的白大褂,电视里面的白大褂特别好看,让她总是移不开眼。
只不过后来进入学校以后,到哪都能看到一队一队的白大褂穿行,自然就没了兴致。而此刻的何君迁倒是像极了当年对男医生的憧憬的样子。斯斯文文的认真模样,白大褂在他身上也好生好看。
“颅内压下来了吗?”岑游清强行把自己在他身上的眼神收回,一本正经的问着。
“药物降不下来,得靠手术,我已经安排了手术室,”何君迁接受她刚刚那种全身上下打量的眼神,笑着道“今晚的值班医生现在在手术台上,这台我上,你来吗?”
“我可以吗?”岑游清有些欣喜,不等他说话,立刻道“你问了我,我就当你让我去了,你不能拒绝。”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只能看看,”何君迁没想到这么一个基本手术,她也会有这么大兴趣,道“你之前轮科没看过吗?这是个神外常见的手术。”
之前在省中医院的神外轮科的时候,根本没有她看的机会,手术台边一圈比她级别高的医生围着。而何君迁这种刚来的外地医生,手里也没那些研究生规培生,这样她就有机会看到全貌了。
岑游清摇摇头,“不管基础与否,常见与否,我都挺难看到的。”眼中却是难掩的欣喜。
何君迁道“这是我为数不多老师能让我独立上手的手术,所以也不能说它简单,不然岂不是说的我太没用了?”何君迁虽然不知道清楚原因,但是多多少少猜到七八分,继续道“慢慢来,想学的人有的是机会学习。”
岑游清跟着他从值班室走向手术间,路过会议室,看见安伯伯的孙女和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女坐在一起。
何君迁推开了门,坐了下来,旁边是一个容貌过人的年轻女医生,一手拿着录音笔,一手拿着笔正在和他们解释病情和治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