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唯?诺诺》蓝颜晨

31、2012.09.15

　　沮丧着没有她的周末。

　　下了班，意外地在院子里看到了爸爸的车。

　　我在过去和不过去之间犹豫。

　　小炳开了车门，扬手招呼着我。

　　飞快地走到院子外头，小炳也跟着把车子缓缓地开了出来。

　　上了车，我很显得慌乱地问坐在车里的爸爸，怎么会有空到局里来？怎么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爸爸笑我问得奇怪，只是说，办了事情路过，瞧着也到下班时间了，想和我一起吃顿饭。

　　我也便没有了话。

　　想来，上一回和爸爸一起吃饭，也得追溯到半个多月前了。

　　元和1916。

　　说起来，有很多次想和她一起来这口碑不错的餐厅吃饭，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耽搁着，没曾想，陪伴我第一次来的竟然会是爸爸和小炳。

　　取了些自个儿爱吃的东西，也琢磨着爸爸的口味帮他拿了些热菜，要了小杯红酒。

　　路过冰镇三文鱼的时候我盯着挣扎了很久还是决定放弃。

　　钓鱼岛是我们的，抵制日货是必须的，游行是去不成了，口号还是记得很牢的。

　　吹奏萨克斯的男子表情陶醉而深沉。

　　不知名的曲子，缓慢而悠扬地流淌，确是适合静静咀嚼的旋律。

　　爸爸总觉得我太过于瘦弱，又固执又强势地把他认为我该吃掉的东西一次又一次地挑到我的盘子里。

　　本着不挑剔不浪费的原则，我竭力在爸爸面前树立我好喂又好养的光辉形象。

　　爸爸是满意了。

　　我却真撑着了。

　　饭后，我撑着腰肢陪着爸爸踱在园区的小道上，恰逢有乐队在咖啡店门口弹唱。

　　驻足远观，终还是觉得略显喧闹而不再靠前。

　　爸爸感慨着跟我说，有梦想总是冲劲十足的，就像这些玩着音乐的孩子，越夜越轻狂。

　　我点头赞同。

　　年轻，就该是如此的张扬勃发。

　　然后，爸爸转了话头问我，有没有什么想法，对于我们现在或是将来的想法。

　　我仰头看着爸爸，有些不知道他问这些话的用意。

　　我们的现在，爸爸看得到，而我们的将来，爸爸必也了然于胸，又为什么拿这些来问我？

　　见我无话，爸爸似是斟酌着如何开口，低头走了许久，才很慎重地和我说，“原本是想诺儿不必一人担负现在这样繁多的事情，她找了谁，我的本意都是要好好带在身边磨练，将来好可以帮衬着点。”

　　“只是没有想到她会给我们带来了你。”

　　“但，既已是一家人，我和你妈商量，也询了你爷爷，你爷爷虽说心里疙瘩还在，但也是同意的。”

　　“如果你愿意，也考虑到家里来帮着吧。现下的工作，辞了还是留着也都是可以办的。”

　　“想来，你们的叔伯都是家大业大，上一代，我们是给比下去了，毕竟我和你妈只有诺儿一个孩子。到你们这里，求来一一也是都随了你俩的意思，你俩也该听我们一回了。”

　　我知道爸爸所有的话都进了我的耳朵里。

　　也进到了我的心里。

　　也难为爸爸还抬出让我明白了他们的一退再退以期待我们的仅有让步。

　　爸爸是知道她是断然不会要我舍掉现在的安逸的工作去到我完全不熟悉的领域里去的。

　　所以爸爸才会亲自找来了我。

　　见我沉默，爸爸也不再追着我求个答案，只是说，并非是想逼着我非这般做不可，只是想让我有个考虑的方向。

　　爸爸又问我说，不是前段时间也觉得伤脑累心？尝试换个环境也没什么不好。

　　我轻轻地点头对爸爸说，好。

　　爸爸也深吐了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

　　呵，看来如此想法，爸爸倒像是憋了许久，隐忍不提，也真是累了他。

　　是我自私得太久了些。

　　不是看不到她的忙和累，只是从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去分担，胆怯地认为自己没有那样的能力。

　　心安理得地享受，觉得她摊上了我，我遇上了她，她对我好，我心绑着她，就是我们固有的相处之道，而忽略了其实我应该可以做得更多更多一些。

　　有什么是现在的我舍弃不下的呢？

　　细细想来，除了她，世间是再也没有了。

　　我笑着跟爸爸说，可以一起工作，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如果决定下来，我会竭尽所能地做到不给比下去。

　　爸爸畅怀而玩笑着说，回了家带上山地车，先上山溜一圈，能把他甩后头再豪言壮语去超别人吧。

　　我不服气地握了握拳头说，比就比。

　　爸爸说我好志气。

　　我扁了扁嘴，能不能上到山顶都要打个大问号了，明知是输还迎战才叫有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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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VK是个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她在那里，我在这里。

　　黄昏，凌晨。

　　我一直都在。

　　再以后，我们并肩前行。

　　亲爱的，别走得太远，我怕我竭尽所能，都是追赶不上，那时，莫要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