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个传说》野焰

3、003

　　003

　　有点不甘心的他，脑子继续飞转：“他是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混到我们局里的？”
　　“人家又红又专，正经公安大学毕业的优才生，本来可以分到更大更好的城市，可人家心系家乡，在我省的祁县干了两年，省厅领导下去检查工作，无意发现他的特殊体能，才把他抽调上来的，一上来就遇到这糟心的案子，人家临危受命，还没官职没名分，你说这样的好同志哪里找？还有。。。”
　　程子顺的昏花眼提溜乱转，压低嗓音：“搞不好，这案子一破，他就是你顶头上司，到时候我要阻拦，都拦不住，所以，你小子赶紧好好表现，以免空着的位子给他坐了。”

　　二队队长的位置空闲不假，可副队长眼下就他一个，如果按照常规程序走，舒歆无大错的情况下，不远的将来，这个位子理所当然就是他的。
　　可再理所当然，也会有个意外空降，程子顺这话，让他醍醐灌顶，浑身不爽。
　　带着揶揄，他瘪嘴：“敢情，上面都已经想好了，晏淄助手这岗位，看来你早就给我留着呢，那不就还是当副手呗。”
　　“来了这么强劲的同行，你难道还没一点危机感？还想当正队长？就凭你今天的表现，你也当不成！锻炼锻炼再来吧，滚。”
　　程局拿起门后的痒痒挠作势欲打，楼道口，臭虫已经提着水壶，慢悠悠地走过来。
　　舒歆指指他，程局给了个点头的手势。
　　只是最后认真地叮嘱了一句：“我为什么要支开他，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舒歆秒懂：秘密之所以成为秘密，是因为，知道的越少的人才越有价值。他决定：案子告诉，其他的不说。
　　可臭虫那小子的八卦精神，估计保密不了三天，算了，先听局长的吧。
　　也就只能这么着了。

　　巨大的窗外，是点点街灯，不知不觉，已经夜灯闪烁，喧闹来临。
　　公安局大楼外的一栋老式五层楼，就是局里的宿舍区，走过后门即到。
　　那鸟人，不对，现在开始叫他晏老师，对，现在都时新这么叫，他也得装成文绉绉的，才能让他看得起。

　　可这鸟人，初来乍到，脾□□好都没摸清楚，该怎样拍马屁才不算拍在马蹄上呢？
　　最后，舒歆决定：从吃上着手，总不会错。

　　202。
　　晏淄的住处，是舒歆花了一条高档烟，换来的讯息。
　　这鸟人，住宿舍最好的楼。
　　舒歆一边嘟囔着，一边望着装修简单却格调不凡的二楼，羡慕不已。
　　二楼整个采取的是简约欧式装，据说当时每间宿舍安装了全套的豪华家具家电和卫浴设备，为的就是照顾为了工作而暂时无法回家的骨干精英们。
　　赵英勇好像也住这层。
　　而他舒歆，只够住三楼，大白墙、简单家具、家电和大木板床。

　　顺着楼梯转弯，第二间，就是晏淄的屋。
　　轻巧敲门，无人应，怕没听见，舒歆加重手上力道，又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精制木门缓缓打开。
　　晏淄穿了一身白色条纹睡意，凌乱的头发上还往下滴着水，就连围在脖子上的毛巾，也是深一点浅一点的颜色，显示着主人才用它擦过。
　　舒歆将准备好的啤酒和烤鸭往他面前提了提，喜笑颜开地：“想你还没吃，我来请你吃，顺便说
　　一下程局要我跟你说的事儿。还有。。。”
　　前半段是假的，后半段是真的，真真假假，估计不会拒绝。
　　舒歆反正就是这么想的。

　　哪知晏淄压根就不给他机会，哐当一声，房门瞬间关闭，舒歆的鼻子差点撞在门上，幸亏他还算隔得不那么近，不然，额头、鼻子总有一个会受伤。
　　“神气个屁，你算什么东西？局长的面子都不给？你算哪根葱？真以为自己不得了？我呸！”
　　骂骂咧咧地，舒歆把手上提着的整只烤鸭往地上一甩，塑料袋封口没弄好，烤鸭骨碌碌转了一圈，直接整个掉在地上。
　　转身欲走之时，他寻思了一会儿，又回去把烤鸭拿起来，拍拍灰，撕下最肥的鸭腿，风风火火地走了。
　　到了楼下，凉风一吹，头脑清醒了。
　　想到程局交给自己的任务一丁点都没完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噗嗤噗嗤直接到电闸前，把202房的闸直接拉了。
　　可又想到自己这种行为好像太幼稚，只好再次给合上。
　　就在这一推一合中，怀里的照片嗖地掉了出来。
　　借助楼道的感应灯光，舒歆望着楼梯踟蹰而上。

　　这一次，他改变战略，在啪啪啪三声敲门后，忐忑的他已经想好对策：再要拽，就不理，直接去找程局，谁要给他当助手谁去，反正，他不伺候大爷。
　　没成想，这一次，门开的倒还挺快。
　　“刚才是你吧？你是警察吗？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想唬谁？”晏淄轻蔑一笑，右手挡着门框：“怎么，又送什么来讨好了？”
　　舒歆才建立起来的勇气，在这浓浓的嘲笑中，彻底瓦解。
　　“你划个道，想要我怎么好看？”叉腰凝眉，舒歆也没了耐心，话里带着明显火药味。
　　哪知晏淄好像早就想好，半秒犹豫都没给：“明天一天，背后贴个乌龟，或者，中午在食堂大门那当着吃饭人的面，对我鞠躬说三声对不起，你选吧。”
　　晏淄的慢条斯理，丝毫并没有半分觉得蛮横的意味，让舒歆却只一个感觉：奇耻大辱。

　　当即毫不犹豫，冲着晏淄再次抡拳，哪知对方好像胸有成竹，侧身闪躲的同时，只需一个左手，便轻巧地把舒歆的重拳扒拉开。
　　拳落空，划出一道弧线，舒歆嘴里也没闲着：“我选你妈！姓晏的！不带这么侮辱人的。我cao你八辈祖宗。缺德带冒烟。”
　　舒歆气呼呼跺脚就走，他决定：这鸟人爱谁谁。
　　受此大辱，不升职也罢，要是在他手底下干活，不是战死就是气死，老爸要骂尽管骂去，反正也就这么着了，爱谁谁。

　　307。
　　舒歆并不邋遢也无洁癖，家里还算正常整洁，把烤鸭和啤酒就着满肚子的怨气一股脑吃完，也该洗洗睡。
　　站在浴室的洗脸盆前，他照例盯着浴室玻璃上那张笑得眼睛都没缝的少年眼神干涩，喃喃语：今天又犯错，挨了领导批，还被一个混蛋欺负，明天我真的要背着乌龟走一天吗？努力上进，真就这么难吗？
　　自嘲笑着，拿起电动牙刷，让那吱吱吱的声音，淹没他的沉沉叹息。

　　一晚上梦里，全是他背着硬纸壳画的乌龟，身后是那些嘲笑他的人，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
　　醒来的第一件事，他便是直接给程局打电话：“你给的任务太重，那案子我也不参与，爱谁谁干，升职什么的，我也暂时不想了。”
　　说完后神清气爽，好像肚子能吞下三屉小笼包。

　　在局大楼后面的小吃摊，舒歆遇见好久没见的赵英勇。
　　赵英勇长得瘦削，皮肤黝黑，这和他喜欢在外面蹲守有很大的关系，就是靠着脚踏实地的蹲守，和舒歆同时进局里的他，因破获一桩陈年大案，加上那一年一队的队长病休退养，一举晋升为一队队长。
　　而舒歆依然在二队，混了三年才当上了副队长，这对比，这落差，每次让舒歆见到赵英勇，都是心底抗拒的，他压根就不想和他有任何联系，哪怕是工作中，他都是尽量避免。

　　“怎么，到现在还没吃早饭呢？”　赵英勇故意夸张的语气，让舒歆有些不爽，可面子上的友好也要维持着，当即把小笼包往他跟前塞：“吃了没，没吃来点儿？”
　　毫不客气地往红色塑料板凳上一坐，赵英勇扯开一双竹筷子，夹起小笼包就往嘴里塞。
　　见他好像还不够，舒歆又叫了两笼，就这样，两人轻轻松松地干完了五笼小笼包。
　　站起时，赵英勇拍拍他的肩：“要不，你来我们队吧，咱俩一起把那个案子破了。”
　　这时，舒歆才意识到：赵英勇那队，肯定已经有了意外的线索，不然，他不会说的这么轻巧。
　　如果他现在要求去一队的话，兴许这案子会在晏淄的前头破，那么，二队队长的位置，他还是有希望的，可，要在赵英勇手下干，那还有什么面子？

　　“不去，还不是副职，没意思。”摇摇头，舒歆喝完最后一点豆浆。
　　赵英勇嘴角嗫嚅着，想要出口的话，在舒歆的恹恹然中，最后作罢。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袋子：“给，专门给你留的，进口的牛奶糖，适合你那要死不活的低血糖。”
　　舒歆也不客气，把东西往怀里一塞。反正，他这毛病又不是一天两天的，局里上下谁都知道，他才不会介意那些对他的特殊照护。
　　他不介意自己的软肋被人知道。
　　赵英勇望着他摇头晃脑的背影，蹙眉神思。

　　晏淄一天都没等来背着乌龟的舒歆，也没等来中午食堂门口的鞠躬道歉。
　　当然，这是他意料之中，也是他故意为之。
　　甄小乔杀人案，他才不想让能力不够的人参与，他要一个人，慢慢地查，细细的查，因为甄小乔的案子，对他很重要。
　　其中原因，是不能和人说起的，即使程子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