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似百汇之深深茗记》不不雀

6、捉摸不透

　　迟迟等待着没有任何动静，风茗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风呼已经控制住了自己的怒气，她的手挥到了半空中僵持在了那里，贝齿咬着唇瓣，最终还是放下了，双手放在了身侧。转身拉着她的两个好朋友脸色平静。
　　“快上课了我们走吧。”
　　早已呆住的大森小林这才反应了过来，看着手表，慌忙的跟着风呼离开。
　　风呼拉着大森小林的手越过风茗的身侧，轻声的在风茗的耳畔留下了一句话。
　　“我讨厌你，小茗。”
　　风茗不雅观的用食指挖了挖耳朵，消化着风呼留下的那句话，耸耸肩，不以为意。
　　欲转身离开，看到了对面新保壹双手插着口袋，领带微松，神色清冷的靠在墙面上，显然是刚才观赏了很久。
　　风茗投去冷冷的一瞥后，从他的身边走过，扬长而去。
　　新保壹注视着风茗离开，目光深远，直到上课铃响了，才慢悠悠的转回了教室。目光落在了风呼和大森小林之间，又想起了那抹倔强又孤寞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丝怜惜的情感淌过。
　　暖风吹过的午后，刚才的不欢而散对于风茗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她也许只有是有些嫉妒了，嫉妒了可以那样笑得无忧无虑的风呼，嫉妒那样可以何种人打成一片的同胞的姐姐。
　　懒洋洋地趴在课桌上，伸手在空中捕捉着阳光。光线落在了风茗的墨发上，零零碎碎的。过于白皙的手指在阳光中能清晰的看到脉络，几近透明，彷如一个不注意就会和阳光融为一体。
　　一个冰凉的物体突如其来的贴在了风茗的额头上，身子抖瑟了一下，风茗腾地伸直了懒洋洋的身子，恼怒地看向那个恶作剧的人，对上的是一张看似冷漠的脸庞，镶嵌着的是一双幽深的瞳眸。
　　细长的手指将牛奶放在了课桌上，另一只手将提着的便当盒也搁置在了牛奶瓶的旁边。新保壹沉默不语也不加解释，淡淡的瞥了一眼风茗，垂下了眼睑，转身欲离去。
　　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袖，风茗沉着脸，抿着唇，双瞳中映出了她的不悦，口气不善：“你这是做什么？又是我母亲和姐姐拜托你的么？你不要多管闲事了，有这个功夫，不如去关心风呼吧，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新保壹半转身，侧脸表情不变，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中，食指点在了牛奶上，“便当是伯母拜托的，至于牛奶，我想你太矮了，还是多喝牛奶提高你的气场吧，想做恶人，身高太矮是不行的。”
　　简单几句话，却激起了风茗的怒意，淡粉色的唇瓣微张，她竟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等她回过神来，新保壹的身影早已消失。
　　风茗恨恨的瞪着那瓶牛奶，拿起来使劲的摇晃，内心愤愤：什么嘛，居然说我矮。
　　一口气将所有的牛奶喝下，然后被狠狠地噎到了，手捂着唇咳了几下，手心还残留着乳白色的液体。
　　新保大也和矶边智那边两人有说有笑、打打闹闹的捧着从小卖部买来的面包走进了教室。新保大也看到了面色呛得通红的风茗，饶有担忧的上前询问：“小茗，你脸色怎么红红的没事吧？”
　　皱了一下眉头，风茗不是很适应除了家人以外那过于亲昵的称呼。
　　还不等她回，新保大也伸出了食指在风茗的嘴唇边抹了一下，风茗的脸色立即黑了下来，挥开了他还没挪开的手，冷厉的目光投射到了新保大也的身上，让一旁的矶边智瑟缩了一下。
　　新保大也眨眨他那双无辜清澈的大眼，伸出了食指，献宝似的，“小茗，你的嘴角有沾到了牛奶。”
　　风茗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触及了班级内几个女生，果然感受到了她们的敌意，她内心冷哼了一声，脸上忽而绽开了笑颜。
　　那和风呼相似的笑颜，如同深夜里的花，幽静无声，却令人失魂难忘。
　　“谢谢大也。”
　　新保大也一下子呆愣了，手中的面包统统的落在了地上，忽而伸手扯着矶边智的脸颊，兴奋地大喊：“阿矶，小茗她刚才对我笑了，是不是？她刚才对我笑了诶！”
　　矶边智的脸被扯着变形，眼角瞥到风茗那怀着某种目的的笑意，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就像中世纪的女巫那样令人捉摸不透。
　　风茗抖抖肩，果然那些女生敌意的目光更加强烈了呢。
　　咬着笔，转头注视着那个笑起来无害爽朗的新保大也，这家伙到底哪里值得这么多女生喜欢的呢？明明身上没有任何的优点。
　　下午，F组有着体育课。
　　体育老师是一个严肃的男性。风茗因为身体原因从来都没有参加过体育课，如果她上学的那天正巧有体育课，老师也会将她安排在一旁，远远的看着那些同龄人高兴地玩闹在一起，而她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无法融进他们的世界。
　　“好，那么大家绕着操场跑2圈，做一下热身练习。”体育老师吹着口哨。
　　风茗低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她没有跟随着人群跑上操场，意外遭到了体育老师的怒斥。
　　“那位同学，你怎么不和大家一起跑步，不要偷懒知道么。”
　　风茗抬眸，望着老师认真的表情，认定她是在偷懒。嘴唇蠕动了一下，她也懒得去解释什么，抬起了脚一个人慢慢地在操场上跑了起来，她和同学已经远远的落后了一大截。
　　“大也，风茗同学看上去好像跑的很吃力啊，她没问题么？听说她身体不太好呢。”矶边智拉了拉身前新保大也的衣摆，新保大也回头，就看到矶边智的手指指着那个在后面跑步的风茗。
　　新保大也目光投落在那个跑得缓慢，明明已经接近了极限却还是坚持着的少女身上，白皙的脸颊上已经淌出了许多汗水，额前的黑发也被打湿了，紧贴在额头上。
　　同样的一幕，国语课上，风呼百无聊赖的随意朝窗外一瞥，便看到了那个从来都不会参加体育课上活动的风茗，竟然在操场的跑道上慢悠悠的跑步。
　　“噌——”的一声，风呼惊诧地从座位上站起惊呼“她是不要命了么！”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龟山风呼，到走廊罚站一节课。”国语老师的头上仅有的几根头发因为龟山风呼这一举动跳了一跳，显然是被气到了。
　　风呼又朝窗外望了一眼，跑道上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慢慢的倒下，她觉得整颗心都被提起来了。
　　然后再也不顾国语老师的咆哮，跑出了教室，奔向楼下的操场。
　　新保大也眼疾手快的从人群往回跑，他打横抱起了已经昏倒的风茗，体育老师也紧张的跑了过来询问情况，让新保大也送风茗去医务室。
　　完全不知道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风茗只觉得最后一步极其沉重，胸口越来越不能喘过气，然后两眼一花，眼前一黑就直直的朝着地上摔去，最后摔在了一个柔软的物体上。
　　原来跑步就是这样的感觉么？一点都不好玩呢。
　　这是昏迷中的风茗，得出的结论。
　　等到醒来，一群模糊的人围绕在她的身边，等到眼睛慢慢适应了亮线，她才得以看清那些人的面容。
　　其中有早上刚刚和她吵过架的风呼。
　　见她醒来，风呼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断断续续哽咽道：“小茗……太……太好了……你……醒来了……”
　　可见刚才那一幕真的吓坏她了，一想到自己之前还和风茗吵了架，风呼的内心一点也不好受，甚至还有些内疚。
　　风茗的手上感到了温热的液体的低落，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傻瓜”。
　　她将目光移到了风呼身旁的人身上，是新保大也，见到她醒来，摸着自己的脑袋，“幸好小茗没事呢，不然我就不能和伯母交代啦。”
　　视线触及到了他手臂上的贴的绷带，风茗垂下了眼帘。
　　“谢谢。”
　　她还能记得在她倒下的时候，有个人及时的垫在她的身下，不然恐怕自己就不只是昏倒这么简单了。
　　“不客气。我们都是邻居嘛。”新保大也笑得纯真。
　　因为这一出意外，风茗被批准提前回家休息，甚至老师还提议她多休息几日，明天的远足最好也不要参加了。
　　新保大也找到了恰当的理由逃课，那就是护送风茗回家，这个艰巨的任务，老师本来是不想交给他的，但奈何他热情自荐，再加上是邻居的关系，老师也不得不同意了。
　　提前的回家，龟山大姐放下了手中的炭笔，摸着风茗的额头，呼喊温暖，得到了风茗一番回答后，那颗心才回复到了原位。
　　龟山大姐在旁斟酌了再三开口，“小茗，要不明天的远足——”
　　“大姐，我想去。”风茗直直的望着自家大姐，默默地注视着。
　　龟山大姐原本想要狠下心不予批准，但一想到了那个从小到大都有些落寞的孩子那瘦小的背影，最终还是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长叹一口气，她摸着风茗的黑发，“小茗，不要勉强自己知道么？”
　　面对着龟山大姐，风茗总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她露出了笑意，就像得到了珍宝那样开心。
　　翌日的清晨，远足的开始，天气也相当晴好。
　　一大清早风呼就已经早早的起来了，这是一个极其难得的现象，显然，风茗是被风呼吵醒的。她睁开迷糊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洗漱，穿校服。
　　引来了风呼的大笑。
　　“小茗，运足不需要穿校服的啦。”
　　风茗低首，还没睡醒的她，有片刻的迟愣，随意的穿上了衬衣和牛仔裤，外面套上了薄的毛线衣，黑发梳起扎成了长长的马尾。
　　龟山大姐朝风茗招了招手，风茗挪动到了她的面前，龟山大姐将一个小巧的蝴蝶结别在了皮筋上，润色了不少。
　　风呼嘟嘴直喊：“大姐，你偏心。”
　　龟山大姐在风呼的额头轻弹了一下，推着她，“你快去整理东西吧，风茗的那份你也要帮着拿。”
　　很快，龟山太太将四个便当放在了餐桌上，惹得风呼纳闷：“妈妈，为什么多出两个便当？”
　　“还有两个是大也和阿壹的，你要一起带给他们，让他们感受到我的爱哟。”
　　龟山先生口中的牛奶差点喷出，见自己的夫人那少女怀春的摸样，心里多少有些不满，再看自己的早餐只是便利店买来的便当，心里开始对新保家的那两兄弟诅咒了起来。
　　撒，这只是一个男人吃醋的表现而已，完全被其他人无视了。
　　“重……重死我了！”风呼拿着三份便当，却还是有些吃力。
　　风茗提着自己的那份便当，走在风呼的身后，完全没有帮忙的打算。
　　出租车从身旁开过，风呼转了一圈，倒地不起，风茗原本想上前扶她，迈出了一步，立即又缩了回去。
　　新保壹沉默的出现，站在了风呼的身后，凝视了狼狈的风呼片刻，最终没有施以援手，留给了风呼一个潇洒的背影，让风呼恨之入骨。
　　风茗径自拿起了地上的一个便当，催促着：“小风，你快追上去吧，我替你拿一个。”
　　“可是我的衣服脏掉了，要不小茗你先走吧，我回去换下衣服。”风呼皱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
　　新保壹的身影已经走远，而风呼也已经无法赶上他，风茗只得作罢。
　　吃力的提着便当，独自一人走在了路上。
　　前面一个十字路口，一道颀长的身影等在了那里。
　　却不是新保壹那是谁？
　　风茗见到他，有一种失算的觉悟。
　　对于剧情她已经忘记，只觉得这次远足旅行对风呼而言是很重要的，明明想要撮合他们两个，却还是一切都不可逆。
　　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白费的么？
　　不，她不相信。
　　新保壹伸手替她提走了一个便当，重量一下子减轻不少，但风茗也没有感激于他。
　　“姐姐她回去换衣服了，你为什么不帮她？”
　　“……”
　　想要从新保壹的脸上窥探出一些其他的神情，风茗失望了，那张漠然的脸上什么都找不出来。
　　一路无言，直到了集合点，上了巴士。
　　所有的人都到齐了，风茗有所兴奋，这是她第一次远足旅行呢，怀揣着期待，多么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停留的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