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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分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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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历史厚重,时光悠然划过。
有新鲜事向阳而生,譬如蒸蒸日上的一元文化。
有令人驻足、不觉凝眸的青春骄女,譬如众星捧月、短短一年之内便家喻户晓的帝大研究生汪漪,考古领域内最年轻的专家,世家名媛里最优异的学霸。凭借甜美的外表、深厚的专业功底、超强的商业头脑和鬼马的性格风靡男女老少,打破圈层壁垒,成为紫禁城一道最鲜活亮丽的风景。
自然也有为众人所津津乐道的豪门诸事,譬如这位“考古甜心”与她的众多追求者或爱慕者的闪电轶事。
为什么用“闪电”形容呢?
因为这些小故事,哪怕是最灵敏的媒体,最犀利的狗仔,最擅吃瓜的群众,如果不是特别走运,也绝对无法捕捉,更别说了解个全须全尾。
用汪家小公主的话说,她不会让自己虚无缥缈的感情生活占用公关资源。大家实在想看,可以多关注她的学业和事业,这些可是实打实的财富或未来财富。
那么普罗大众的八卦之心要靠什么满足呢?
自然是宋家太子爷,更精确地说,宋家“暗夜”太子爷了。
也不知是宋太子主业已达巅峰,想开辟个副业玩玩,还是他走够了高冷桀骜路线,愿意接受网友们的建议,欣然走下神坛与民同乐。
但太子爷就是太子爷,接地气操作也是狂拽酷炫帅炸天的。谁也料不到,他会流连夜店,沉迷于舞池,于灯光明暗间、暧昧氛围里、面具神秘处,一跃成为暗夜妖孽、舞台魁首。
当然,广大群众为了能长久吃瓜,求生欲还是持续在线的。“妖孽”“魁首”这些称呼,他们肯定不敢公开吆喝,只是随着以春日宴为代表的超人气高端会所老板的口,私底下过过嘴瘾罢了。
不过太子爷骨子里还是骄矜冷淡、放恣自我的,交着最高的会费,跳着最颠倒众生的舞,发着最随机的社交动态,主打一个松弛感拉满,同时又卷死所有夜场男模。
网友们绞尽脑汁,各种推测总结,总算从太子爷寥寥几条毫无规律的视频里硬是抠出那么丝儿规律。
太子爷似乎格外偏爱春日宴,去那里跳舞的次数是最多的。
但也可以理解,春日宴美酒醉人心,美色迷人眼,风格与宋氏日渐壮大的文化板块也很契合。宋大少来消遣的同时,与神秘的幕后老板谈谈合作,也不失为另一桩美事。
李皎月懒洋洋地摸着隆起的肚皮,慢吞吞地转述着朝阳群众的猜测,并表示站在外人的角度,自己认为他们的猜测十分客观合理。
“你是外人吗?又在那儿瞎拉客观。不要以为我们这儿就你一个没喝酒的,你就清醒了。”
千金毫不客气地吐槽她,瞪着第N通语音电话,二话不说,直接关了机。
宝宝出生已经有三个月,许骁找了一个又一个借口不让她出门,生怕她没有保养好。爸爸出狱后管她管得就紧,他更夸张,再多给他点好脸,不久之后自己估计就得改口唤他二爸了。
“不会造成伤害的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我们省下了许多笔公关费和宣传费。”贺无瑕换了个坐姿,朝汪漪挑了挑眉。
随即又自我厌弃般捧住脸,“哎呦,我终究为五斗米折腰,抛弃了记者的职业道德。”
“那你完了,你很快就会被行业封杀了。”汪漪赶紧喝下一大口酒,“想想就心惊,我得多喝点压压惊。”
贺无瑕美眸一挣,拎起一瓶白的就起身冲了过去。“来来,我陪一个,看看能不能把汪总的良心唤出来!”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们妲总吗?她妈生良心早都被她拌着墓土喂搜寻犬了,身边又时常晃悠着狐狸,哪儿还能长出新的良心?”花朵指间绕着钥匙圈,其上的瑞士军刀哗啦作响。
“哎,花姐,文明人用文明语啊!女大佬动口不动手啊!”汪漪抖抖淑女裙,优雅得不得了。
“动口?行啊,来让姐姐亲一口,给汪总的吻定个价,再挂牌拍卖。”花朵狞笑着朝她走去。
上一次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小祖宗竟然把她的耳刮子挂上网竞拍,关键是竞争者多到离谱,价格飙得太高,甚至引来了监管部门。这事自己还没找她算账呢!
“花姐饶命,我错了!下次一定考虑周到,把慕教授拉黑,坚决杜绝左手倒右手的无利行为!”
汪漪此时毫无杰出青年企业家的沉稳淡然与豪门大小姐的矜贵自持,上蹿下跳地躲着贺总的一口闷挑战和花总的飞刀警告,脚上的小猫跟一歪,差点摔倒在李皎月身上。
她的贴身女保镖比李皎月那边的还惊恐,及时扶住她,确保孕妇安全无虞。
钟皈也赶紧过来查看,一边轻抚李皎月的肚子,一边斜睖汪漪:“等燕少将把轰炸机开进来,你就老实了。”
汪漪一脸怕怕地捂住嘴,把小高跟踢掉,一点一点挪到李皎月身边。“李警官,你得保护人民……”
李皎月捏着下巴,“那我得先收点保护费。”
钟皈笑道:“简单,宝宝的小衣服我出六套,祝它诸事顺利。”
汪漪马上举手,“宝宝的满月宴我包了,就在这里办,保证独一无二。”
“挺好,还没学会走路呢,先学会蹦迪了。以后没准能成长为夜场之王。”李皎月嘴上嫌弃,眼里却闪出期待。
“周岁宴就在我那儿试试,说不定宝贝一把就抓起一副骰子呢。”花朵也跟着凑热闹。
“好了好了,说正经的。”钟皈看了眼人头攒动的监控屏幕,微微皱眉。“妲妲,你这里生意也太好了些。”
“已经限流了,再限制下去,怕不会起反效果。”汪漪明白她的顾虑。
人气旺、进账多是好事,但也容易生事。
能来这里玩的,没有一个是普通人。甚至工作人员都是背靠家世财富,经过激烈竞争才穿得上统一制服的。
“别担心,谁敢在这里惹事,就要做好承受一切后果的准备。”千金好整以暇地戳戳电子屏幕里那群翘首以待的客人。“你说他们不好好品美酒,不专心看表演,在等谁呢?”
“当然是魅魔了。倒贴钱给会所揽客,自觉做好相应公关,有分寸地扮演会所保护神……”
钟皈晃着酒杯,眼波流转。“不止会所,你的生意所涉之地,处处皆有宋大少的踪迹。你去秦地挖墓,他投资城建;你发新论文,他联合相关研究所博物馆出文创;你从海外捞文物回来,送新鲜蔬果和其他留学食品过去,他开通专航专列;你想把文物罪犯拿来当专家用,他打通各层法律关卡……关键是这个度拿捏得太好,让人挑不出毛病,也没办法拒绝。”
“这么好的合作对象,干嘛要拒绝?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们后面还有新的合作项目。”汪漪狡黠地笑,接着叹气:“要说愁事,也有。我总觉得宋总只做个行业大佬可惜了,应该来做我的特助,方算人尽其才。”
“就是就是,汪总得继续努力。最不济,也得把宋大少弄到这儿来给你看--宋大少是不是要砸场子了?!”
李皎月猛地从沙发上弹起,飞快蹿到电子屏幕前,对颠了又颠的肚皮毫不在意。
其他几人也觉诧异,或好奇或怀疑地围近。
宋凛川会砸妲总的场子?莫不是脑袋挨鼓槌砸了?!
大舞池旁人声鼎沸,光焰漫天,舞乐却暂停下来。
一个男人站在舞台上,举着话筒,略胖略秃略沧桑略油腻,正唾沫横飞地对着一名年轻女性大秀特秀,中心思想就是他家多有钱,生意做得多广,在当地影响力多大。女孩子除了年轻和没有感情经历,其他条件都配不上他。
“求婚呢这是?”李皎月皱眉,嫌弃地走开。“这么一对比,燕銮还算好看的。”
“那叫‘还算’吗?你眼光比你老公的飞行高度还高。”钟皈打趣道。
纵使从前对那位花花大少诸多看不惯,钟皈也不得不承认,燕銮生就了一副顶级皮相。
“确实有碍观瞻。”花朵啧了声,“也不知谁放他进来的。别因为那点入场费,败坏了我们会所的声誉。”
“除了大老板,谁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千金捏捏汪总呱嗒下的小脸,“不过看起来,我们汪总稍微有些失算。”
汪漪皱着眉,啪地掰断水晶匙。“我还没想好怎么让他体面退场,让他入场只是想寻找合适的机会。”
“啊,我说怎么有点熟悉。这不西北商会的副会长吗?半个月前才见过。这人属气球的吧,短短十多天就膨胀成这样!”
见惯了各色奇葩新闻主角儿,贺记者仍然表示长见识了。
“所以啊,这只气球该是被戳破的时候了。”
她自问自答般,拿下巴点点楼下光影晦暗处的男人。
矮胖矬哪儿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能让全会所的目光聚焦。
还不是宋大少的魅力,无人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