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再动吃了你》越笙阑夕

13、瓶中手稿12

　　李可看着这白茫茫的冰川，感受着刺骨的冰冷，把自己的身体机能调节到能够完美适应这种环境，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身体本能。
　　“该寻找地球空洞了。”李可脖子以下浸在水里，脖颈雪白细腻，浅蓝色的头发湿淋淋的垂在脑后，一部分紧贴肌肤，一部分漂浮在晶莹纯蓝的海面上，浅蓝配着深蓝，像淡淡晕开的水墨。
　　她慢慢游到纯白色的大片冰河，两只手按在上面，双手一撑，身子随之往上，利落的落在了厚厚的冰层上。
　　李可找了个地方随意的坐下，衣衫单薄，短袖短裤，神色悠闲，全身肌肉放松，仰着头看着天空。
　　“第二人格，出来干活。”
　　“不准叫我第二人格，我有名字叫:翼。”
　　“好的，翼，出来干活了。”
　　李可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显得特别敷衍。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就是记不住。这次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下次绝对别忘啦。不然我就生气了！”翼气鼓鼓的说。
　　“对了，你叫我出来干嘛，你又找不到路了？”
　　李可沉默以对。
　　有时候沉默就是默认。
　　翼顿时毫不留情的嘲笑她，“哈哈……你就是个大路痴，叫你狂，这回求到我头上来了吧！”
　　李可默默听完她说完，毫不动气。只是说。
　　“你擅长灵能追踪抓捕灵体，我擅长精神感染以及战斗。我们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各有各的本事，不能相提比较。我也承认你的本事，大家相互承认不好吗？”
　　默了默。
　　“你这人就是一板一眼，就算你有理好吧，说吧，要我找什么？”
　　翼有些没什么滋味，觉得李可待她生疏了，果然，孩子越长越大就不要自己这个家长了。
　　听着翼有些奄奄的声音，李可假装不知道，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觉得还是不要跟她开玩笑好了。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
　　“不吓你啦，我要找这里的地球空洞，你感觉一下这里有没有？等会给你吃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我们不是尝不出人类食物的味道吗？”翼有些疑惑，在李可捕杀鱼头人和怪嘴海豹时，她正陷入沉睡，所以不知道李可找到了适合他们食用的食物。
　　“话说，有那个眼睛怪好吃吗？”翼控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意识里全想着那第一次吃到的美味。远在他乡的眼睛怪猛地打了个哆嗦，一阵恶寒，但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探了探没发现什么，只好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它现在可在努力克服对人类的恐惧，没空理其他事。可不知道有人正惦记它。
　　“眼睛怪确实好吃，可惜当时没有及时抓住它。不过，我所说的美味也不差。这次就吃吃我新找到的食物。”
　　“好吧，为了我的大餐，听你的。”
　　脑子一阵清明，李可闭上眼睛，顿时方圆万里呈现在李可眼前，而就在距此地西南方有冰河破碎的地方正明目张胆的散发出浓浓的深黑色气体，那里有类似鱼头人这些怪物的味道，而且气味很重，预示着那里怪物的数量绝对不少。
　　李可睁开眼睛，望着那个方向，心里感觉很满意，但也有些失落，没有她同族的气味。不过，有很多怪物也很好。以后很长时间不用饿肚子了。
　　“看到了吧，本姑娘厉不厉害？是不是比你厉害多了？”
　　“是是，厉害，你最厉害了！我不及你多矣。”
　　李可认真夸奖道，像哄一个小孩子。声音里带着笑意。
　　这两个人格，一个认为另一个是自己的晚辈，另一个也认为那一个是个小孩子。这就是典型的，你觉得另一个人是个幼稚鬼，而他竟然想当你爹。
　　“看天气，一场大风暴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去找一个能遮蔽风雪的地方烤肉吧。”
　　翼欢呼一声，举双手双脚赞成。
　　……
　　一个幽暗的山洞，外面“呼呼”刮着大风，比鹅毛还大的雪花密集飘下，被大风裹挟着不知道要吹向哪去。此时的气温已经下降到零下一百多度。
　　可对李可毫无影响，她找了个地方随意坐下。
　　用石头堆积成一个中间凹下的火窑，找出空间里她原来砍下和捡来的枯枝木材以及干燥的落叶。先把叶子铺上去，铺了厚厚一层。拿出硝石点燃了火，火花绽放，等燃的稍旺了些，依次加入枯枝和木材。
　　火焰映在李可眼中，红色更加瑰丽梦幻。像千朵万多的红玫瑰霎时绽放。
　　火燃的更旺了。
　　李可拿出怪嘴海豹的身体，像之前一般分门别类的摆好，有条不紊的烤制。
　　不一会儿，肉就被烤得金黄，香味弥漫。
　　翼控制不住的想吃了它。“别着急，我帮你烤多一些你再吃。”李可慢条斯理的回答，动作始终稳定。
　　翼虽然想马上就吃到肉，但听到李可的话，硬生生忍了下来，只是不断吞咽着口水，嘴上也不饶人。“谁着急了？我只是突然控制不住我的口水，谁馋了？”
　　“反正不是我。”李可不断翻动着肉串，香气争先恐后的诱惑她的嗅觉。
　　“好了，吃吧，我不跟你抢。”李可这次主动放开意识控制权，让给第二人格。
　　“你不怕我再也不还给你？”
　　“你会吗？好了，快去吧，别废话。”
　　李可相信她所谓的第二人格吗？
　　相信，但又不相信。这次晚餐就是一次略显粗糙的试探。
　　所有温情背后都留着一丝永恒的戒备。他们的和平就像温室里的花，还无法承受风雨的侵袭。只要有了怀疑就会毫不迟疑的分解崩溃。
　　他们曾经谁都保持这个平衡，而此时李可首先试探着向前迈了一小步。
　　但也不是无的放矢，如果赌错了，她还留有底牌。一根红线悄无声息的缠上她体内的另一个意识体。
　　沉默了一会儿。
　　“谢谢你，李可。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一瞬间，李可就到了一个一片漆黑的地方，这是翼在她身体生活的地方。翼已经出去了。她似乎迫不及待。
　　翼几乎是在黑暗中生活了十几年，只有少数李可需要她的时候才出去。谁都想要生活在一片光明的地方而不是一片漆黑的地方。换作自己会甘心一辈子生活在黑暗中吗？
　　李可虽然有百分之八十认定翼不会这样，但也有些心里没底。这回真的有些鲁莽了啊。
　　这是一次关于命运的赌注。胜了，皆大欢喜。败了，两败俱伤。
　　李可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做。
　　“唔……实在是太好吃啦，你的手艺还不错。下一次我还要吃。”翼喜悦的声音响起，先是尝了一口，随后大快朵颐起来，吃的停都停不下。
　　听到翼的话，李可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还有一些莫名的愧疚。
　　翼明显是小孩子的心智，李可自己都感觉自己这隐秘的心思有点莫名其妙。
　　不一会儿，李可重新回到身体。所担心的都没发生。
　　她笑了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是脑子秀逗了。
　　和她几乎一同长大的翼怎么会对自己有什么坏心思。
　　而黑暗空间里的翼看着自己的手怅然若失，而她的模样赫然不是李可的样子，而是一个男孩的模样。
　　他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但也有属于男人的英气。不至于让人分不出他的性别。
　　扬起的剑眉，一双眼睛勾魂夺魄，眼尾微挑，隐约晕着一抹嫣红，鼻梁挺直，嘴唇的形状美好，唇色殷红。
　　而最特别的是他的发色和瞳色，都是浅浅的银灰色，无端有一种冰凉淡漠感。两边眼角下分别有一颗血红的痣，十分对称。
　　他的肤色晶莹如雪，白的没有血色，一身飘逸的白衣，衬着那红色的痣和唇，整个人像冰天雪地里冷艳无情的雪色妖精。
　　月色与雪色之间，他就是第三种绝色。
　　他安然蹲坐在那片黑色空间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白色的衣角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垂落在他裸露的脚上，遮掩住了那惊鸿一瞥的白嫩。
　　如雪，如霜，如雾。
　　跟翼的傲娇多话简直不一样。
　　这一切，李可不会知道，就像跟翼生活怎么久，她一直认为翼是她的第二人格一样。可想而知，他的伪装做的多么好，又是怎样滴水不漏。
　　李可把东西收拾好，把山洞恢复整洁。
　　“好了，吃也吃了，我们走吧。”
　　翼没有答话，似乎突然消失了一般。
　　而李可已经习惯翼的神出鬼没，认为她又沉睡了，没有在意。
　　……
　　眼前是一个近乎椭圆的漂浮着许多浮冰的湖，水面波澜不惊，只有雪花一片一片的落进湖中被吞噬，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这里是极昼极夜出没的地方，而在南极最多的常是极夜。
　　极夜很美，像是超脱了世俗。
　　夜空有着如丝带，弧状的极光，瑰丽烂漫。
　　群星璀璨，像是悬挂在瑰丽夜空的一颗颗明亮的钻石，清新明丽。
　　李可蹲下身，用手掬起一捧冰凉的清水，看着夜空，有点想拍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