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时我总看向你》姚台镜

13、第 13 章

　　另一边，一群学生兴冲冲地把烧烤支架、食材和锅抱下来。
　　还有人张罗着去插车载逆变器，连出一条长长的线。

　　他们热火朝天地忙东忙西，聚在一起嘻嘻哈哈。

　　姜万言随便拉住一个人，问他们有没有带面条。

　　“嘿，我们还真带了，因为人太多了，怕烧烤零食吃不饱，还带了挂面和速冻水饺，我们还有鸡蛋呢！”
　　学生兴冲冲地翻给姜万言看。

　　“面条和锅先给我用一下，我来给你们露一手。”

　　姜万言平时就没什么架子，学生们也敢跟她开玩笑。
　　这个男生听她说完，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不是给唐教授下长寿面？我懂我懂。”
　　他立马屁颠屁颠地去找面条和鸡蛋。

　　姜万言拿了东西，让他去跟唐绎聊会儿天，最好能把他支远一会儿。

　　除了学习，大学生什么都爱干。
　　给老师当僚机，听起来就更刺激了。

　　男生攥着拳，激动得不得了。
　　“姜老师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穿得像女明星走红毯，其实在这儿为教授洗手作羹汤。”

　　他小小鼓了鼓掌，耍宝地朝姜万言敬了个礼。
　　“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一溜烟地不见了。

　　姜万言失笑地摇摇头，这群学生。

　　她洗了两把小青菜，煮沸了水，把挂面下了进去。
　　按大多数地方的习俗，生日都要吃碗长寿面。
　　寓意着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福寿美满。

　　在国外的几年，因为吃不惯太多东西，姜万言时常自己下厨。
　　久而久之，练就了一身好厨艺，成了留学生圈里的五星级大厨。

　　姜万言熟练地在锅沿磕碎了鸡蛋，往锅里一打。
　　暖橘色的蛋黄滚了进去，居然是个双黄蛋。

　　唐绎还是有点口福的。
　　姜万言在心里想。

　　水咕噜咕噜冒泡，没多久面就煮开了。
　　姜万言向学生要了个碗，把面盛了进去。

　　但几乎每个知道她目的的学生，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姜万言也跟着勾着唇角，指着他们笑，“你们这些人蔫坏啊，就等着看我笑话呢。”

　　“哪能啊，我们还等着吃糖呢！”

　　姜万言跟他们打趣完，端着碗出来找唐绎。
　　那个被他支来聊天的学生一看她的眼神，立马火速撤退。
　　“教授我饿了，我要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偷吃了！”

　　然后笑嘻嘻地把这一片开阔的草地留给了姜万言和唐绎。

　　“唐老师。”姜万言喊他，笑得眉眼弯弯。
　　她向来知道自己怎么最好看。

　　丛星要是在，又该痛心疾首地说她是祸水了。

　　唐绎看了一眼，又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情，移开了视线。
　　没两秒又看了回来，“你拿的是？”

　　姜万言没急着回答，而是慢悠悠地坐在他旁边。
　　“是给你的。”

　　“面条？”唐绎看了一眼，问道。

　　“你快点帮我接一下呀，”姜万言嗔怪地看着他，“很烫呀。”

　　唐绎慢半拍地伸手，姜万言的指尖果然红了一片。
　　和白皙的小臂形成鲜明的对比，有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艳意。

　　“这个……”唐绎犹豫了一下，“是给我的？”

　　“对呀，你都不说今天是你生日，我都没准备。”姜万言弯着眼睛，“还是他们说，我才知道的。”

　　“我生日？”唐绎愣了一下。

　　“不是吗？”

　　唐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算是吧，谢谢了。”

　　“我还在下面给你藏了个鸡蛋，是双黄蛋哦，”姜万言狡黠地眨眨眼，“快尝尝吧。”

　　晚饭没吃，唐绎确实有些饿了。
　　清汤小面，熟度正好的鸡蛋，飘着香气的油和葱花，倒确实勾动了味蕾。

　　见唐绎吃了一口，姜万言又像想起什么一样。
　　“你等等，我再去找个东西。”

　　草坪开阔，路边只有一个小卖部。
　　蛋糕这种东西当然不可能有，姜万言在小小的货架上扫视了一圈，拿了一个正方形的小面包。
　　付钱的时候，她想了想，又拿了一个打火机。

　　唐绎远远地就看见姜万言朝他跑来。
　　天色渐暗，只有天边还有两层暗淡的橘黄色晚霞。
　　而姜万言提着裙摆，发丝被风吹得舞动。
　　就像一幅画。

　　还没到跟前，姜万言就兴冲冲地朝他招手，“唐老师，看看我买了什么。”

　　她坐在唐绎边上，“噔噔蹬蹬，看。”
　　姜万言把手伸出来，上面躺着一个方方正正，看起来有些憨傻的小面包。

　　她又拿出打火机，按下去，火苗窜起。
　　“快快快，许个愿望！”

　　姜万言一张脸被火苗映亮，整个人就像蒙了一层暖色的柔光，美得更加不可思议。

　　唐绎看着她，心里忽然有些说不出，又抓不住的奇怪感觉。
　　缥缈不定，若即若离。

　　“快点呀，唐老师。”姜万言催促他。

　　唐绎凑了过来。

　　“不对，”姜万言纠正他，“许愿要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哦。”

　　这么幼稚的场景，放在之前，唐绎绝对会找一些话术来拒绝。
　　但是，也许是晚风太温柔，又或许是眼前人过于真诚。

　　他慢慢举起手，闭上了眼睛。
　　几秒后，才重新睁开，“我许好了。”

　　姜万言开心地笑着，“好，那现在，该吹蜡烛了。”

　　小小的火苗在风里摇摆着。
　　某些不可名状的氛围也在缓缓发酵。

　　唐绎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轻笑了一声，配合地吹了一口气。

　　“好了，吹灭了，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姜万言收起打火机，煞有其事道。

　　然后一转头，就看见柳树旁边，从上到下躲了一排头，全都在嘿嘿地傻笑。
　　一脸“嗑到了”的傻样。

　　“我都闻道糊味了，”姜万言起身，“这烧烤是不打算吃了吧？”
　　一群人这才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你退推我，我推推你。
　　嘻嘻哈哈地做鸟兽散。

　　唐绎也站起身，“面条很好吃。”
　　“我是不是很贤惠，”姜万言得意地摊摊手，“没办法，就是这么厉害。”

　　很多时候，唐绎觉得她就像一捧鲜活的泉。
　　不知为何，会出现在他死水一样的生活里。

　　说话间，有个着装清凉的女人走到了两人跟前。
　　“嗨，帅哥美女，你们好。”

　　姜万言看她举着手机，还有夸张的眼睑下至和假睫毛，大概猜到她要么是在直播，要么是在录视频素材。

　　她不太喜欢别人招呼不打直接把镜头对着自己，语气也变得公事公办起来。
　　“请问你是在直播吗？”

　　“啊，是的。”女网红似乎没注意到姜万言皱起的眉头，又或者，她的关注点根本不在姜万言身上。
　　“这个是你男朋友吗？”

　　她指的是唐绎。
　　姜万言诚实地摇头，“还不是。”

　　“哦，那帅哥，我们可以拍个视频吗？”女网红彻底心安理得了，将镜头只对向了唐绎一个人。

　　姜万言敏锐地捕捉到他周身气质起了变化，又变成了那副彬彬有礼，但蒙着一层冰冷假面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情，不是特别方便。”

　　但女网红看他有礼貌，更加不依不饶了，“可是直播间的宝宝们都想让我跟你拍个视频哎，我粉丝很多的，要不你再考虑一下，很快就能拍完。”

　　不知道为什么，姜万言总觉得，她能敏锐地察觉到，唐绎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气。
　　可是别人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察觉出。

　　“我不太上镜。”
　　“不要担心呀，帅哥，你长这么好看，能不上镜到哪里？”

　　这是还没听懂唐绎的言外之意。

　　唐绎刚想开口，就被姜万言扯住了手腕。
　　她直接盖住了女网红的镜头。

　　“不好意思，我老公不想拍，请你不要把手机对着他了。”

　　两人俱是一愣。

　　“如果你刚才拍了视频素材，也请删掉。我老公是做保密工作的，如果你不想被国安局找的话，建议你不要再邀请他。”

　　姜万言说完，还“友好”地掀了掀唇角。
　　但女网红吓坏了，立马将手机锁了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是夫妻。”
　　还没等唐绎开口，她就立马转身开溜。

　　唐绎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踩着高跟鞋，也可以跑这么快。

　　姜万言故意触碰了一下他小臂的皮肤，又很快松开。
　　“刚才是吓唬她的，唐老师不会介意吧？”

　　他知道姜万言是在为他解围，当然谈不上什么介不介意。
　　“谢谢你。”

　　“你看嘛，”姜万言若有所指，“不喜欢的事情可以直接拒绝，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没必要为难自己。”
　　“有时候，你越是显得温和，麻烦的事情就会越多。”
　　“你说，对吧？”

　　唐绎知道她话里有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也许你是对的。”

　　“教授，姜老师，吃饭啦！”
　　一个男生在帐篷那扯着嗓子大喊。

　　“来啦来啦。”姜万言答应他。
　　回头又假装下意识地拉起唐绎的手腕，“走。”
　　抓住了他的手，姜万言才像刚反应过来那样，“不好意思啊唐老师，我刚才脑子没反应过来。”

　　唐绎从来都不是心思简单的人。
　　但姜万言像小鹿一样，略带着紧张歉意地眼神看着他，他还真拿不准，她是有意还是无心。

　　但蜻蜓点水，水又怎么会没有涟漪……

作者有话说

　　我们姜老师，有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