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幸福——仙境传说》梵程.J

5、吃力的第二场战斗

　　第二天的路程依然是漫长而又无趣的。克瑞斯始终陪在身边，但我已不再厌烦。King在我们六人的头顶上穿梭着，累了就停在我的肩上。
　　“林恩，King好像很喜欢你呢！”克瑞斯一脸笑容。
　　“嗯。”我把它从肩上拉下来。鸟儿开始是惊慌的，一会儿便老实地站在我的手臂上。它确实蛮可爱的。
　　“你也喜欢King吗？”克瑞斯看着我的动作。
　　“嗯。”我抬眼看看他。我应该是喜欢这只鸟儿的吧，否则它早被我拔光毛了。
　　森林今天早上有雾，树影婆娑。太阳刚刚露出脸来，前方迷蒙一片。
　　忽然，有道光射入我的眼睛，同时King从我手臂上窜出去。我闻到属于魔物的味道。前方的朦胧中出现了两个黑影。
　　我二话不说跳上一棵树，这才发现大家已经被犬妖包围了。余光一扫，共有六只。该死！我轻轻咒骂，冲上前去解决那两个最先冲过来的。队伍里的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几秒钟后大家才都投入了战斗。柔恩施了“加速术”来帮助我，这才顺手了许多。
　　“雷伊小心！”混乱中我忽然听见克瑞斯的叫声。转过头，已经有一个犬妖击中了雷伊，幸好克瑞斯过去帮了忙，可雷伊还是受了伤的样子。哪知我这样一分神，两只犬妖就一个给了我一锤，疼痛中克瑞斯的红色领巾从腿上脱落。我下意识地去捡，本来攻击雷伊的那只犬妖却也在这时奔向了我。斗笠瞬时被削去了1/3。
　　克瑞斯见状冲过来，那个笨蛋，他过来干吗？！这样我就不得不注意落单的雷伊了。要知道，依苏和柔恩都只有附加魔法没有实质攻击力，安道尔为保护她们两个打得已经够艰难了，怎么可能顾到雷伊？！而雷伊的攻击魔法需要念咒时间，这过程中是不能被打断的，否则以他的防御力根本不要想活下来。想到这儿，我使出最强的“音速投掷”，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两个，可是我发现有一只犬妖已经挥着锤子向正在念咒的雷伊砸去了。
　　不要！我在心里大喊着。在犬妖使出强力攻击的一瞬间我适时地挡在了雷伊前面，可是他的头已经开始流血了。犬妖的锤砸向了我的左肩，但我心里的疼痛早已超过了身上的。是雷伊的伤让我如此疼痛。犬妖在我发狂的攻击下没一会儿就变成了肉块，回过头，雷伊却已经不省人事了。
　　大家围在雷伊的身边呼唤着，我的脚却像被钉在了地上一般，一步也挪不动。身上的血不停地向下滴着，斗笠也掉了，我是那样狼狈地站在阳光里。
　　时光仿佛回到当初我和雷伊在新手试练村的时候，他被绿绵虫咬到无处可躲，我就把他护在身后。那时我发过誓，只要我们再遇见，我就一定会义无返顾地保护他。可是现在他就那样地倒在我面前，而我却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雷伊，对不起，我已不能够保护你。

　　这场战斗我们打得吃力而痛苦。雷伊受了重伤正沉沉睡着，安道尔也伤了皮肉；而柔恩自从看到雷伊血肉模糊的样子就开始干呕不已，现在依然昏迷不醒。这样我们要如何走下去？我坐在树上，看着树下三三两两的残兵。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大家的脸色都是苍白的。
　　“林恩，下来好吗？”克瑞斯站在树下看着我。
　　“干什么？”我纵身跳下，身上的伤口因为动作的幅度而再次开裂。我只有轻轻倚在树旁，尽量抑制痛苦的表情。
　　“林恩，你知不知道要怎样治疗恐血症？柔恩还是不醒呢。”克瑞斯的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
　　我朝柔恩的方向望过去，安道尔和依苏都守在她身边惊慌失措。看着面前克瑞斯积极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很不爽。
　　“林恩，你在听吗？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吵死了。”我皱着眉头轻轻地说。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再说一遍好吗？”克瑞斯依然是不依不挠的样子。
　　“林恩，你有办法是不是？”安道尔也凑过来。大家的目光全部聚向我。无明火却在我心里爆发。
　　“吵死了！”我大吼一声，过分的激动让我身上的伤口开始流出暗红色的液体。
　　树林里忽然静下来，安道尔愣愣地看着我，依苏也沉默着盯着我。几秒钟后，克瑞斯的脸上显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表情，那个应该叫做怒。
　　“你干什么？！我们是在救人！你以为是在玩吗？！不知道就不知道好了，发什么火？！你没看到雷伊和柔恩都昏迷着吗？！你真的很自私哎！”克瑞斯说完这番话，脸上仍是怒气冲冲的样子。
　　自私？呵，从来没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心里忽然疼痛起来，连克瑞斯都这样说了，我一定是个自私而又不可理喻的人吧。那就这样吧，随他们怎么想！我从怀里掏出红色领巾，上面沾满了我的鲜血，连同腰间的紫蝶发带，我把它们狠狠地砸在克瑞斯的脸上。盯着他的眼睛，我不想说一句话，只是望着他愕然的表情。
　　“你们别闹了！”远处依苏站起身来，“克瑞斯你说得太过分了吧。林恩是我们之中卖力最多受伤最多却最不吭声的，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大家都很烦躁啊，你不能这样就责怪她。”
　　又是一阵沉默。我转过身去，不想再理会任何事。包括，克瑞斯歉疚的目光。
　　“柔恩并不是恐血症，如果我猜得没错。”我轻轻地说。
　　“你的意思是说……”安道尔急急地问。
　　“她只是曾经看到过什么印象太深，现在再一次看到了才会这样的。恐血症比这个要严重得多。”我平静地说着，这种症状我也有过。曾经为了练级杀掉一群大嘴鸟，羽毛沾着鲜血漫天的腥味，我狂呕不已。再想继续练下去，却总是以呕吐或是眩晕告终。从此我再也不碰大嘴鸟，所以对于安道尔的坐骑，我也尽量离得远远的。
　　“那么她看到了什么呢？”依苏喃喃自语。这已经不关我的事了，能把话解释到这个份儿上，我想我也没必要再发表什么言论了。跳上树，我在树与树之间穿梭着，不知要去哪里，克瑞斯的呼唤在身后渐渐模糊。

　　找到一条小河，我坐在河畔的石头上看着水中的自己。绿色的短发已经长长了不少，身上紫色的盗贼之衣已变成暗红色。有血顺着俯下的身体落在河水里发出“滴答”的响声。
　　斗笠不能用了，我的面目谁都可以看得清。大家都看见了吧，那颗藏在斗笠下自私丑陋的心，就那样赤裸裸地暴露着。我是一个暗杀者，就像我转职前曾是个盗贼一样，我的职业从来就是见不得光的，我和他们也从来都是不同的。或许我根本不适合留在这里，我应该永远孤独，永远一个人漂泊直到死。可是为什么我变得这样可憎呢？雷伊，你对我也很失望吗？是的，一定是这样的。我再一次落泪了，克瑞斯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地烙在胸口上。他是第一次发火吧，他一定忍了很久了。也许，也许我真的应该离开。
　　月光照在水面上，亮莹莹的。夜晚真的很安静，静得可以听见呼吸的声音。我听见有人踩在草地上走来的声音。“咕”，这是King的声音，那么来的人应该是克瑞斯了。这个家伙，我不想再和他纠缠不清了，正好就在这里告别吧。
　　“林恩，我……对不起，不应该那样说的，因为我实在有些急。”克瑞斯抱歉地说着。
　　急？哼，他对漂亮的女孩都会“急”吧。那个祭司，温柔善良，他当然会“急”。
　　“林恩，原谅我。”见我不说话，他把手搭在我的左肩上，顿时一阵抽痛，我感觉刚刚凝固的血液又开始流动了。微微地缩了一下，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慌忙地把手收回。
　　“怎么，你还在流血吗？！是不是伤得很重？！”他的语气有些焦急。
　　“哪有你的祭司伤得重？！”我戏谑地说着。我怎么也学会说这种无意义的话了？
　　“什么我的祭司，你不要误会。”克瑞斯一边说一边掏出红色领巾。“我已经洗过了，再给你扎上吧。”
　　“不用了。”我闪过去，“我要走了。”
　　“走？回去吗？是，也该回去了。别让安道尔他们着急。”克瑞斯拉起我的手，被我挣脱开来。
　　“我是说我要离开你们，我要回梦罗克，我不去古城了。”
　　“什么？为什么？好了，别任性了。朋友们还等着你呢！”克瑞斯从口袋里取出紫蝶发带递过来，“快收好了，花了我800Zeny呢！”
　　“朋友？”我看也没看发带，“你们是我的朋友吗？”
　　“你说什么？”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说，除了雷伊，没有人是我的朋友！”我用坚定的语气说着，心里却隐隐地难受。
　　“雷伊？只有雷伊？！那我算什么？！”发带像蝶般缓缓落在地上，克瑞斯的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哼。”我背过身朝森林里走去。不能再和他说什么了，因为我心里也难受得厉害。跳上一棵树，我开始往古城相反的方向移动。
　　“林恩！”克瑞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我停下，但是没有回头。
　　“不要走！”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哭腔。我固执地昂起头。再见，克瑞斯。再见，雷伊。一切早已结束。
　　“我喜欢你！”克瑞斯忽然大喊起来。树叶嗖嗖地刮过我的脸。滚烫。我的心情变得愈加复杂而疼痛。可是我依然没有停下。
　　“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不要离开我！林恩！……”克瑞斯的声音渐渐消失，树林里只剩下沙沙的声响。
　　抱歉，克瑞斯。我没有能力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