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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年(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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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flag是不能立的。
没能等到下周,周絮就连夜赶往襄阳。
美人师兄的隔壁剧组换演员。
在酒店里窝了三天,周絮给角色写了篇长作文,文笔好不好在其次,人物理解很是到位。
上妆试镜见导演和制片人,又过了两天,周絮进组。
近一个亿的投资,哪条线也不能拉胯,刚开拍,男二就爆出实锤大丑闻,制片人急得口内生疮。
消息灵通的美人师兄果断叫来周絮,班底靠谱,这角色文武兼备,人设又格外惹人心疼,播出后大概率能爆。
日日与威亚为伍,周絮饭都不敢多吃,午夜梦回倒是不时想起老温做的那顿大餐。
哎,嘴变叼了,不好不好。
曹蔚宁照着护理守则给周絮的腿做冰敷,“絮哥,阿湘问你好点没,我说还成。她那有个专业筋膜枪,能快递过来。”
“别麻烦了,”周絮拿纸巾拭汗,一脑门子的冷汗。
两个小时前,自带的筋膜枪彻底罢工,淘宝店说同型号的暂时缺货,那牌子太高端,不好买。
“晚了,快递已发出,明天能到。”小曹眉眼带笑,“这丫头是个面冷心热的。”
如果没记错,他曹蔚宁和顾湘至今未曾谋面。
周絮是哭笑不得,地主家的傻儿子说的就是眼前这位。一家子老狐狸竟养出个小绵羊,爹妈狠下心肠让儿子出来挨社会的毒打,因着沾亲带故,来给周絮当助理。
“老温拍戏那地方不是交通不便么,”周絮纳闷。
去年庆功宴后,温客行时不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嘘寒问暖跟个老妈子似的。周絮起初很是抗拒,之后索性破罐子破摔,有个人念叨着,总是暖心的。
他也问过,那家伙笑得没心没肺的,说什么“许是三生石上旧精魂,你我一见如故”。
周絮也曾想过,老温是弯的?
呃,要是知道他和男人在一起,师娘的杀猪刀铁定派上用场。
筋膜枪到了,一同寄到的还有专治跌打损伤腰肌劳损的各种器械药品。
钱不钱的倒是小事,这份心意最是难得。
小曹忙给阿湘发微信,周絮给温客行打视频通话道谢。
老温这回把表妹夸出花儿来,他在山里拍戏,阿湘转换几种交通工具,跑到几十公里外的大城市采买寄快递。筋膜枪倒是他自用的,“心里要是膈应,也勉为其难凑合着用几天”。
心理洁癖这东西,周絮肯定有。
老温越是这么说,周絮越是过意不去。“下周三我能歇一天,要是……”
“能,能,能,”温客行忙不迭点头称是,“我开车,半天肯定能到。”
周絮直摇头,“我回趟老家,给师父上坟。你要是不介意……”
老温比了个帅气的美式军礼,“YES SIR!”
结束通话,老温戴好口罩一路小跑,下楼坐车去化妆。
“老板,心情不错呦,”阿湘得意的笑。
温老板摸了摸妹子的头顶:“小鬼,辛苦。”
“小气鬼,你还不如姓曹的,好歹知道给我寄零食。”
“你俩啥时候这么熟了?”老温心中警铃大作,“小心被小白脸骗了。”
“切,本姑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车爆胎啦美女,走啦。”
开工咯。
对着乌云翻滚的天空,温某人心花怒放,阿,又是晴朗的一天!
休息日这天,周絮和小曹一早出发,天光大亮时赶到老家的高速公路收费站。温客行已经等了一小会儿,算算路程,准是后半夜没睡。
阿湘身体抱恙,没来。
小曹有些失落,先开车回自家了。
周絮坐上副驾驶,指挥温司机往县城另一端而去。
老妈跟着姐妹淘正在澳大利亚看袋鼠,乐不思蜀的,倒是不必牵挂。
师娘得了信,早早来街口迎接。
周子舒和师兄是这县里最大的名人,为免围观群众太过热情,每次回来都跟做贼似的。
在路边百年老店匆匆用了早饭,进山扫墓。
师父大名秦怀章,省武术队退下来的,也曾短暂的闯荡影视圈,却始终寂寂无名,心冷之下回乡养老。夫人体弱劳累不得,秦怀章为贴补家用,逢周末与寒暑假教孩子们习武。
来来去去那么多孩子,正式拜师收的徒弟却极少,周子舒是老幺。
扫墓上坟自有一套规矩,周子舒对着墓碑汇报工作,“七师兄现在是我老板,想不到吧。他是大明星了,可我还差得很远,估计这辈子都赶不上他。哦对了,今天带了朋友来……”
搀着师娘下山,等候多时的温司机稳稳当当开车把人载回家。
明年来此地,他争取再进一步,陪着某人进山!
县里的房子多是独门独院的,师娘一个人住着二层小楼,日子平静。
东屋门口挂着副木桃符,瞧着有些年头。
四季花常在
九州事尽知
“我师父题的,”周子舒介绍,“他写过一个本子,故事里有个神秘的情报组织,名为‘四季山庄’,用的就是这副对子。”
“是怎样的故事?”温客行侧身。
周子舒摇了摇头,“本子没有留下来。”
“羡慕你们师徒情深。”
“我还羡慕你兄妹情深呢,少来商业互吹那一套。”
二人相视而笑。
老温接了个电话,神色不大对劲,稍坐一会儿,还是提前告辞。
周子舒往后备箱大包小包塞特产,师娘备下的。
“你就不问问我有什么事吗?”某人一脸受伤表情。
某人无语:“大老爷们,扭捏作甚?你愿意说的时候自会开口。”
“也对,”温客行戴上墨镜,“告诉姓曹的,少打我们阿湘的主意,让他圆—润—地—走—远—点。”
周子舒实在忍俊不禁。直到车子走远,那笑意还挂在眼梢。
师娘缓步而来,与他并排站立,“他对你很重要吧。”
“还行。”师娘面前,他不敢瞒也瞒不住。
师娘抬头看了看天色,“明年,让他一块进山。”没等笨徒弟晃过神来,又道,“家里的杀猪刀,该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