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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跪天跪地跪死人(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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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子陵一回基地就抱紧肖峪不撒手,他想问问他回来以后具体的事,可他又不敢问,怕掀起肖峪的伤疤,怕他疼。
肖峪被抱得摸不着头脑,轻抚着他的背问“怎么啦?事情不顺利?”
舒子陵摇头,脸埋在肖峪颈窝,声音闷闷的“很顺利,只是想你了。”舒子陵蹭着肖峪的脖子,邪念上头一口咬下去,留了一圈牙印。
肖峪笑道“小妖精,一天没见就想啦?”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你想得发疯。”舒子陵咬完脖子又顺着往上啃他耳朵,好半晌才道“中午吃了什么?”
“小火锅,我俩都不会做饭,这儿又不能点外卖,出去也很危险,就随便放了点盐,清汤火锅。”
舒子陵笑道“那哪里是火锅,那叫水煮菜。”
肖峪趁机亲了口舒子陵喉结,转身就跑。舒子陵笑着追过去“小白菜你又撩完就跑。”
姚哲:……谁能懂我每天的煎熬啊。唉~算了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龙域将程序修复了三天三夜,总算是差不多了。毁的时候一手一个,修复起来可复杂多了。
小飞载入系统程式,也逐渐运行开来。
征战当时被肖峪打掉级的玩家都被补了回来,还给那四大战队以及血月帮发了不少装备表示感谢。
罗华的审判全程直播,被全世界人民盯着,再也翻不起浪花。
孙俊文的海棠娱乐一夜之间倒台,孙俊文不知所踪。
以舒叶集团为首的二十余家企业联合放价三天,声称与大家共同承担系统所带来的损失。
舒子陵带肖峪回舒家老宅,拿东西。
舒家家主和舒叶集团的执行总裁舒子陵都让给了舒子洛,自己拿一部分股份,当起了甩手掌柜。
“哥哥,商场三天大减价是真的啊?那我们去买点冬装吧!我还没冬装呢。还要屯点零食,我都好久好久没吃零食了!”
舒子陵摸摸肖峪的头“你怕是忘了他们的大老板是你老公了吧,夫人一勾手指,他们还不都乖乖送上门来?”
肖峪一脚踢回去“上次你答应了我做你老公的,别想耍赖。”
舒子陵好笑装傻道“哪有耍赖,你是我老公,我也是你老公。”
肖峪哼了一声,转身继续收拾舒子陵的东西。
各种各样的设计稿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书柜里,肖峪一一翻看那手工订成册的设计原稿,里面一个个人物栩栩如生,实在是叹为观止,一页页翻过,突然看到中间夹杂着的一页稿纸。
看起来有了年月,纸质泛了些黄。
上面写道:
作文里的全是假的,妈妈没有半夜带我去医院,妈妈没有在我失败的时候给我勇气,也没有在备战高考的晚上写习题时端上热牛奶,我没有妈妈。
但我有一个向往的人,他笑得灿烂,在我迷茫的时候拉了我一把,我想去寻找他,追随他,
给他一个家。
后面的笔迹很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的。
肖峪看得双眼朦胧,不由地扭头看着身后那个正在整理东西的人影。
他就这样,亦步亦趋,以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偷偷惦念着记忆里那个温暖的笑容。他在这儿不过短短几个月,而他已经呆了十几年,日日如此,年年如此。
“舒子陵。”肖峪声音很低,但舒子陵还是扭头看他“其实我真的没你想的那么好。”
舒子陵感觉肖峪情绪不太对,起身走过去,这才看到那页稿纸。
舒子陵刮了下肖峪鼻子“瞎想什么呢?我舒家也不要了,大老板也不当了,就想全心陪着你。你可不能跑了。”
肖峪噗嗤笑了“你是有多怕我跑了啊?我都说了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去哪儿都带你。死也带着!”
舒子陵合上原稿放在一边,肖峪看着舒子陵道“等事情结束,我们结婚吧。”
舒子陵的手稍微顿了顿,将肖峪堵在书架前“不许反悔!”
肖峪勾着舒子陵脖子,笑道“绝不反悔。”
乌云峡,是肖峪和舒子陵对枪的乌云峡,也是肖峪当年倍受折磨,终于逃出的乌云峡。肖峪和舒子陵以及成形后的龙域一齐潜伏进山。
“儿砸,你和小飞联机没?”
龙域在傲娇方面和肖峪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头一转,微微扬,眼睛不屑地半眯着“联了。”
看得舒子陵啧啧称奇,这娘带大的孩子,习惯性格就是像娘。
“乌云峡的制毒点是一个村一个村的,剿不灭,剿不完。军警来了,他们就跑,军警一退,他们就又回来,制毒器械也简单,就像咱们上次在的那个村,前面晒着满院子的衣服,后面堆着一堆一堆的制毒工具。”
舒子陵也接着话茬道“警方资料里也重点描述过乌云峡,是个难啃的。”
肖峪道“但总也还是有几个重要的点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人会在哪儿。”想了想,肖峪又笑着对舒子陵说“之前话语间对你有所保留,哥哥莫要见怪。”
舒子陵笑着摇头。
肖峪眼角一个闪动,立刻让二人停下,操纵银环一击取了那人性命。
狙击枪不好带,果断舍弃,摸了雷和联系耳麦就走。
“先去我以前待的那个点看看。要是没人,咱炸了就走,要是有人,那可就麻烦了,孙家人还得留着。”肖峪絮絮叨叨地,如同老妈子一般“两个大厂连续被炸,孙俊文又出了事,孙家老宅没人,我感觉人都在这边。”
舒子陵没打断肖峪,他知道他是在掩盖一种情绪,好似是不安,又好似是激动,像紧张,也像松了口气。
很奇怪的一种感觉,只要把这里解决了,就可以过想过的生活了。
电影里的主人公在和大反派进行关键性对抗时会不会也是这种心情呢?
舒子陵不自觉地勾起肖峪的手,轻轻摩擦他的手背想告诉他别紧张。
肖峪扭头一笑,哎呀又被他看出来了。这小妖精是透视眼吧!“怎么样,对着银环操控熟练些了吗?”
“挺容易上手的。”舒子陵心神一动,脚下滑板便换了个样子。
肖峪看龙域也凑了过来,便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龙域和他们二人不一样,他自带磁轨,自己就可以上天入地地飞。原本是系统核心的那块变形金属被做成心脏,单纯从外观来看,什么都看不出来。
龙域呲了口白牙道“我想尝尝果子是什么味道。”
龙域的身体是结合肖峪和舒子陵两个人的DNA合成的,合了整整三天三夜,面相还是按照舒子陵设计的形象加以修改出来的。
龙域心理年龄大概六到九岁这样,还需要多多接触人类社会。
肖峪和舒子陵相视而笑。
山路九曲十八弯,肖峪十几年没来过,险些迷了路,七拐八拐,终于看到了当年那个村子。三人落在村口往进走,看样子已经荒废了好几年,只是里面白骨森森的景象依旧摄人。
舒子陵看到了村最中间的那一个木杆,高高的就立在那儿。
肖峪到了村旁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将银环变成耙,慢慢清除周边的野树野草。
舒子陵有样学样,也清除周边的草。
“龙域,帮忙把树砍一砍。”肖峪划了片区域。龙域生出一只电锯,一边将树砍了一边把生出的灌木丛清理开来。
舒子陵看龙域干得起劲,道“小心点别划伤。”
肖峪清出一片,才看到有个并不高的小土堆。“当年杀了王离哥和季哥以后,毒匪就只是看着我不让跑,那个赌枪输了的小孩儿经常过来找我赌枪,后来他们逼我制毒,我以把哥哥们安葬为条件,这才有了这些简单的小坟冢。”
“基地不给他们安葬,但这次,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他们带回家。”
错落不齐的九个小土堆一一呈现,耙又化为银环绕回肖峪手指。
龙域递给肖峪一把香,借了个火点燃,肖峪将香插入一捧黄土中,跪在香前,香烟袅袅升起,乘着秋风飘向远方。
舒子陵跪在肖峪身旁,龙域错了一位跪在身后。
“哥哥你不必跪的。”肖峪微微侧头,舒子陵搂着他肩膀没说话。
肖峪垂着眸子看那火光一点点往下移“十七年了。我一到晚上就能想起他们的脸,一想起来我就不敢闭眼,龙域只以为我是在想家人,其实只有我知道,我还想他们,我没办法忘记每一个人的模样,他们笑着的、痛苦的、咬牙坚持的、直到最后麻木绝望的。”
舒子陵手发紧,让肖峪整个人都能靠在他身上。
“哥哥~”
肖峪低垂着眸子呢喃。
舒子陵能感到他心中没法言说的痛苦。
“峪哥,有人来了。”
肖峪低低嗯了一声,没说话。他长呼了口气,挣开舒子陵的手,重重磕了一头。
“哥哥们,我回来了。”
肖峪头也没回,操控银环将来人全部打逼跪下!
之后起身,迎着秋风,银白的长发四处纷飞。舒子陵拍了拍肖峪裤腿上的灰尘,又转身给龙域也拍了拍,最后甩了两把自己的裤腿,将站得笔直的肖峪虚虚揽着。
“魔煞,木灵,孙老爷有请。”来人准备起身,被肖峪一巴掌直直磕下一头,正磕在一块碎石上,当场身亡。
肖峪微微侧头瞥了眼,哼笑道“省得我去找他了。”
银环滴溜溜地转,如同死神的镰刀,只留了一人性命!
在火山崖偶遇孙老爷子之前,肖峪对孙老爷子总是抱着敬重的心理的。
十二年来孙俊文和他可以说是一人唱红一人唱白,他对孙家敬而远之,却偏生对孙老爷子有一丝的好感。
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幼年火山崖口爷爷的事,儿时奶奶想要他躲的人,剿毒匪时他的带队,在这村里受的折磨,回去之后黑锅谩骂,直到肖峪“死”在爆炸里。细细思索,背后都有孙老爷子的身影。
然后高中时期对“肖白”的逼迫,十二年来对他的操控。
肖峪知道孙老爷子大概是知晓的,只是没想到,背后根本就是他!
“走吧。”肖峪率先跟着上了车,舒子陵和龙域紧跟着钻上去。
龙域紧紧贴着舒子陵,舒子陵侧头看他,摸了摸他那毛茸茸的头。他悄悄在舒子陵脑海里问“峪哥他为什么不说呢?”
舒子陵道“因为他不想放下,不能放下。”
他需要一直折磨自己,一直让自己沉浸在痛苦里,才会稍微好受那么一点。他不想要任何一个人帮他分担,伪装得连自己都骗。可他骗不了舒子陵,舒子陵于肖峪,是个意外,但也是必然。
龙域歪着脑袋思考,有点想不通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肖峪、舒子陵。”孙老爷子把玩着他那玉扳指“真是小看他们了。”
“爷爷。”孙俊文站在孙老爷子身后,孙老爷子眼神虚眯了眯,轻喃道“这两人留不得。”
孙俊文一脸的不在意“听您的吩咐,五个堂口的人都叫来了。爷爷您就放心吧。”
“这人是谁。”孙老爷子指着龙域“谁见过他?”
众人都没说话,孙俊文道“管他是谁,一枪崩了就是。”
孙老爷子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孙俊文的肩膀,长叹道“长大咯~长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