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是审神者也是溯行军》白喻统

7、第 7 章

　　女人的歌声悠悠飘荡，咿咿呀呀的琴声将歌声送到了更远的地方。和歌声一起飘荡的还有红色的旗帜，上面用绣线缝出了村落的名字——无界村。

　　天魔王一身粗衣劲装，腰间挂着长刀，脚上踩着草鞋，头上带着斗笠遮去面容，就这样慢慢悠悠踏入了无界村的地界。

　　无界村与其他烟花之地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衣着妙曼的女人巧笑盼兮，和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聊天嬉闹，只有细看那衣裳材质才能看出来这些女子并不宽裕。

　　“这位大人是生面孔，第一次来无界村吧？”一个身材矮小面容憨厚的男人迎了上来，面对陌生的武士他还有些紧张。虽说无界村无界，那是针对默许这条的客人，若是这位武士大人自恃身份，那只能将其劝离。

　　“我不过一介浪人，路过此地，听闻无界村名声，颇感兴趣便来见识一番。”天魔王将斗笠拉低，他的目标是兰兵卫，并不愿与这些无名之辈过多交谈，“我观这无界村与其他烟花之地无异，看来那名声不过是些见识浅薄之人传扬出去。”

　　此言一出，原本言笑晏晏的姑娘们面色冷淡了下来，齐齐看向这个口出狂言的男人。

　　“这位大人，只观一眼便定结论对这些好姑娘们实在苛责了些。”一道温婉的女声出现，顺着声音方向看去，一位绝世美人在二楼欠身一礼，“请大人恕妾身失礼。”

　　极乐夫人听有陌生武士前来，便匆匆出来应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无界村建立不到半年时间，久居在这里的大多是老人和妇孺，为了安稳她不得不随时做好准备应对麻烦。更让人头疼的，是无界村的武力巅峰兰兵卫不在，极乐夫人只能小心与来到无界村的武士们周旋。

　　天魔王看着极乐夫人从二楼小步下到一楼，眉梢微扬。极乐夫人不愧于她的名字，繁复的黑发盘起，点缀着珠翠和金饰，眼睛深邃含情，用口脂描摹出来的唇永远带着笑意。身上的衣服更是层层交叠，华丽异常，姿色比起京都最有名的大夫都不遑多让。

　　“无界村的规矩是进了无界村就要脱去世俗的身份，这里没有上与下，只有欢与乐。而且无界村与别处不同，其他地方是男人选女人，无界村是女人选男人，我们只看气，若是气合上了，那自然享受极乐……”

　　极乐夫人笑意盈盈解释着无界村的规矩，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天魔王的斗笠，实则是想判断这位不露脸的大人的情绪。她能感受到这个武士身上的血腥气和肃杀，肯定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听起来倒是有趣。”天魔王冷淡地应了一声，右手不再继续握住长刀。

　　一直站在一旁的憨厚男人松了口气，摸了摸脑袋开口介绍：“我们这儿有两种选法，一种是您到二楼房间去，如果有姑娘看准了您便会前去。另一种便是在这里选好一同上去。”

　　天魔王无意找女人欢乐，直接道：“带我去房间。”

　　极乐夫人朝着姑娘们招了招手，笑道：“姑娘们，若是有谁对这位……”

　　“天。”天魔王吐出一个音节，跟着领路的男人一起上楼。

　　“天大人有意，可要抓紧机会。”极乐夫人接完了整句话，脸上的表情却有了几分沉郁。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主动上楼的意思，刚才天魔王的那番话着实令她们不喜。

　　极乐夫人纠结半晌，看到领路者下楼，急匆匆问：“那位大人可有不悦？”

　　“那位大人一直没有摘下斗笠，上过茶水后就让我出去，说是……”

　　“说是什么？”

　　“……说是，非无界村主事人不见……”

　　极乐夫人神色一滞，提起裙摆就往楼上走，心中思绪纷乱。若是他想见的是她，就直接让她陪侍了，那他相见的只能是无界村另外一位主心骨兰兵卫。而且天更像是个代号，不似人名，这个代号对兰兵卫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站定在门前，极乐夫人压下烦躁，轻轻敲了敲门：“打扰了，大人。不知您是否需要妾身陪侍？”

　　良久，里面都没有人应声。

　　极乐夫人深吸一口气拉开门，里面没有人影，茶杯中的茶水还冒着热气，茶杯旁放着一串骨质项串，其中形状最奇特的一块上，刻印着大大的天字。

　　这串骨质项串让极乐夫人纠结了整整一天。直到天色渐沉，夜色入墨，就连无界村陪侍客人的姑娘们都熄了灯，极乐夫人房间的蜡烛还燃烧着。

　　兰兵卫提着酒壶和长笛踏进了无界村，脚步踉跄，脸颊上的酒晕还没有退去。一头长发随手用布带束了起来，因着头发太过柔顺，发带似乎下一秒就要滑落，他无暇顾及发带，走几步就举起酒壶迎着皎洁的月光灌几口酒。

　　极乐夫人对兰兵卫的脚步声极为熟悉，早已打开房门等他，“兰兵卫，你又跑出去喝酒。若是心里不痛快，你在这里也能喝，何必要跑出去？”

　　“我是，出去巡逻，最近关东不太平。”兰兵卫想要勾起一个笑，失败了。

　　极乐夫人叹了口气：“这个时代哪里太平呢？好不容易有些希望也变成了镜花水月……”

　　兰兵卫的神色愈发沉静，极乐夫人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止了话头开始和兰兵卫说今天无界村发生的事：“本来应该等明天再和你说的，可我心中一直不安宁。今日无界村来了个陌生的武士……”

　　极乐夫人蹙着眉头继续道：“那武士自称为天，他指定要找无界村的主事人，我过去的时候没有看到人影，只留下这一串骨质项串。”

　　听到“天”时，兰兵卫控制不住身体晃了晃，他眸中燃起希翼之光，待接过那一串骨质项串，他竟失手将酒壶砸到了地上。

　　他已分不出思绪去管酒壶，抚摸着骨质项串，指尖在骨头上的天字处细细描摹。

　　最后，兰兵卫在极乐夫人担忧的目光中，攥紧项串摁在胸口，泪水从眼眶滑落：“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