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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时雨遇刺之事闹的沸沸洋洋,举国震荡。幻蜕庆典之后便是半旬的休沐,五日清闲的日子才刚过,朝堂又成了商氏与蓝氏的战场。蓝斐的父亲右挹大人,对时雨坚持出游一事颇有有意见。

      『国主身份已不同以往,更应自珍自重,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阙王国猝然无主,该当如何?请国主莫忘自己有护国爱民之责,凡是务必谨慎小心。』

      『蓝卿教训的是,我下次会注意的。』

      『国主不让晁飒近身护佑,实在愚蠢至极。虽然现在国泰民安,歌舞升平,但也不等同万民臣服,国主是否忘了无霜国主的交代。』

      『时雨不敢忘,等下自会去我父王那边告罪。』

      『国主年纪不小了,不该这么贪玩,外头是非多。幻蜕祭的本意是苦人所苦,善亲怀祖,迎福除秽。国主若欲与民同乐,就在王城周遭布施,您在楼城之上远远望著就好了。』

      『商左辅的提议我会考虑。』

      对付老人家的唠叨,最笨的方式是反驳,最聪明的方式是受教,因此时雨假装群臣正在念一篇无聊至极的文章,姑且听著就是。众人见他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也拿他没辙。这时司谏站了出来,道:

      『听闻国主遇险之时,本可轻易逃脱,确不肯撇下身边的乐师,才差点遭了难。敢问国主,这乐师是何许人也,何以国主视为珍宝,连命都不要了。』

      时雨一悸,心想该来的总算来了。他能言善辩,立刻回击道:『司谏大人如何知晓?当日情况只有我与刺客知道。难不成此事与你有关?』

      一个大帽子扣下来,时雨以为司谏会之难而退,但他不愧为谏官之首,全无惧色,又道:『所以确有此事?下臣以为,身为国主,不该近佞臣远君子,自古媚上以谋位,或以色恃人者,皆非正道。望国主将此人送离王城,以安众臣民之心。』

      司谏左一句佞臣右一句媚上,让时雨忍无可忍。他倏然站立,怒道:『你懂什么?在危急之时皓莲冲出来为我挡剑,试问司谏大人能做到这样吗?』

      司谏还想再劝,时雨却不再理他,转身就走,留下一众朝臣面面相觑。进了书房,见到蓝斐正悠闲的靠在案边看闲书,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对著他大吼:『都是你!为什么这么早就去喝酒了!皓莲差点连命都没了你知道吗?』

      蓝斐才是满腹委屈,先是被父亲训斥没保护好国主,又被时雨指责没有保护好他的小情人,他都快搞不清楚自己是司墨还是司卫了。

      时雨片刻后平静下来,知自己无理取闹。他见蓝斐崩著脸不说话,主动拿出柜中的汾酒讨好于他,道:『这杯给你!』

      『一下不准我喝一下又要我喝,太为难人了。』

      『我都帮你斟酒了还想怎样?』

      蓝斐撇了撇嘴,他跟时雨自小拌嘴到大,但从没超过三句。时雨见他喝了他的赔罪酒,才道:『讨论正经事吧!那天帮我的人,有没有他的消息?』

      蓝斐摇摇头,道:『找他做什么?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刺客吧!』

      时雨没有告知蓝斐,他那天喊出了一个名子。他没听清,皓莲对这个名子也没有反应,但这人的出现给他的那种不安的感觉,更甚于刺客。

      蓝斐问道:『依你所见,刺客是商家派的吗?』

      『商家行刺于我干嘛?让你们蓝家得利吗?』

      蓝斐想想也对,又问:『萤粉谁抹上去的,总查的到吧!』

      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可惜一件给国主穿的衣裳,有机会碰到的人太多了。王城中服侍他的人都是心腹,时雨思来索去,实在想不到谁会加害于他。两人讨论了半天还是没一个结果,蓝斐见自己在这里也无用武之地,起身就要告辞。时雨忙拉住他:『我要的名子,你想了吗?』

      『你是说真的?』蓝斐讶然:『我还以为是玩笑话。』

      『所以你没想?』时雨登时有些不开心。

      『一个名子还需要特别去想?太瞧不起我蓝大才子了。』

      蓝斐拿起笔,写了两个字在纸上。时雨拿过来一看,委实寓意佳善,蓝斐在这方面从不让他失望。

      『好名子!』他赞了一声。

      『的确比你的好多了。』蓝斐怼了他一口。

      『时时有雨水滋养万物,哪里就不好了?』
      蓝斐轻叹一声。心道:雨水就是老天爷的眼泪,时时都要掉泪,哪里好了?

      同日云黛来到医馆,这里永远是她可以安心遮风避雨的地方。暗杀时雨失败,她有些心焦,而商家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商苒前来质问过她,被她一句:两个孩子搞错了给呼拢过去。此次前来医馆,一半是为了潜心,一半是想查些医书,找到可以对付时雨的办法。她一走进去,馆主即前来相迎,对她说道:『王后,有一位客人,已经在这里等您好几天了。他每天都来,从早等到晚,还说等不到您会一直来。』

      云黛听了,心里已知是何人如此执著。她吩咐馆主将人带到一个隐蔽地方,随即跟了过去。果真如她所料,是那天撞见斯屏和练柏的暮刈。她佯装惊异貌,问道:『暮刈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暮刈可不理会她这套,怒目而视道:『说!皎离为什么和阙国国主在一起?!』

      云黛知道瞒他不过,只好从头一一道来。从皎离来此与她相聚,暗渡陈仓,失手被戮,秘术复活,到最后时雨横刀夺爱,件件都让暮刈惊愕不已,他知云黛向来愤世嫉俗,我行我素,却想不到她竟有这个胆子,做出如此荒谬之事。待她说完,暮刈森然道:『斯屏和练柏行刺阙国国君,是否也是你安排的?』

      云黛正想抵赖,暮刈厉声道:『别推说不知情,斯屏跟练柏最崇拜你,你要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会遵从。况且国主身上的萤粉,那是从前游戏之时你最爱使的招数,我会看不出来?』他停下喘了口气,接著叱道:『你怎能如此,师尊让你嫁来阙国,是要你护著国主,你却反其道而行,还让斯屏练柏冒这么大的险,万一他们被侍卫当场射杀,你良心过意的去吗?』

      『斯屏跟练柏的事是我不对!可是暗杀国主我绝不后悔!』

      云黛一脸倔色,毫无悔恨之心,暮刈被她的执迷不悟吓住了,道:『云黛,你疯了吗?』

      『师兄不是我,不知我有多怨多恨!』云黛边说著,眼泪潸然而下:『我最重要的东西都被他夺走了,师兄,我真的好恨,我真的好恨!』

      暮刈伫立一旁,看云黛哭得双肩发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对这个美貌的师妹终究硬不起心肠,语气放缓,道:『算了,做都做了,说再多也没用,你要知道,绝不能再有下次了,若你再图谋不轨,我一定会通报师尊,他有的是办法让你万劫不复。』

      云黛哭著点点头。暮刈又道:『还有皎离,他在这里会让你无法断念,我要将他带回圣殿,他若乖点,我就不告知师尊他的所作所为的。』

      云黛面露轻蔑之色,道:『皎离现在一心只有时雨国主,怎会愿意跟你回去!』

      『你不是会唤魂术?皎离向来敬爱师尊,只要他忆起往事,必会跟我回去。』

      『不妥!』云黛一口回绝:『师兄你忘了吗?皎离曾被施行过封魂术,若现在又对他行唤魂咒,谁知道他会不会变回刚来那个样子?』

      皎离当年为阙国军官所救,虽然交由芔族的医国大人悉心照料,但因亲眼目睹全族遭屠,打击过大,以至于心智混乱。云黛还记得那时皎离整日梦呓,却始终醒不过来。后来医国决定施以封魂之术,将那段可怕的过往经历封印起来,他才脱离噩幻,渐渐转醒。云黛在皎离失忆之时,也曾考虑过要用唤魂咒使皎离恢复记忆,却又担心唤魂术将更之前的记忆解封,因为对他造成不良的影响。

      暮刈可没云黛那么多思虑,回道:『这我不管,他这么大一个人,难道还会因为好几年前的一段记忆昏死过去?你若不愿接受我的提议,我先回去将前因后果如实禀报师尊,相信师尊另有办法。』

      『师兄,你不可—』

      云黛话未说完,暮刈便扬长而去。云黛知他嘴硬心软,不可能真的跑回去跟师尊告状,也不怎么担心,去药室取了一些东西后,才回到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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