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脱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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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任谁来看，那都是一张与他极其相似的脸。
怎么会这样呢？
禅院伊十寺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双目大睁，瞳孔紧缩，显然事实的真相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残酷。
由执念与爱交织而成的咒灵，和孩子一起逃离的愿望太过强烈导致她只能无意识的重复着自己死亡时的那一天。
一年又一年。
直到禅院伊十寺出现在她面前，无论是两人极其相似的样貌还是印刻在她灵魂深处那道名为血缘的羁绊都促使着她一眼将人给认了出来。
而他却没能......
“术式——”禅院伊十寺抬起双手，苍白到透明的指尖颤抖着结印，庞大的咒力自他脚下迸发而出，缠绕着在他身后汇聚成一副巨大的金色机械表盘，悬浮的表盘上秒针咔哒——咔哒的行走着，赫然与现实世界中的时间分秒不差。
“术式——生者如斯。”
随着术式发动，表盘上的秒针瞬间停顿在原地不再前进，针尖轻颤，下一秒秒针开始逆转。它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转够了五圈，分针也同时匀速往前转动了五个分段。
——前五分钟。
地下室往外延伸的某一处下水道内，出来觅食不慎至台阶下遍寻无路的老鼠无视地心引力飘了上去，姿势和弧度与掉下来的时候别无二致。
同样的场景，他的“母亲”背对着他怀抱着婴儿轻拍哄着，“乖....”
白色羽织的背影倒影在他的眼底，禅院伊十寺的眼尾发红，当一切重新来过，他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二周目发生的事情较之一周目时不大相似，可结局却又相同。
无数次的回溯时间换来的是她无数次的自我毁灭。
地下室角落的白骨映照着她的丑恶，她无法也不能再用咒灵的身份活下去。
让已经是咒术师的儿子拔除她，或许是她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丝温柔了。
她将全部的想法藏在心底，无论多少周目过去，她都毅然决然的做着同样的决定。
【我对你从未尽到做母亲的职责，所以伊十寺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就这样拔除我吧，完成你身为咒术师的职责。】
【——妈妈爱你。】
他的“母亲”不想活下来，禅院伊十寺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这无法成为他停止发动术式的理由。
.......
咒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干涸了，再强行发动术式所带来的强大反噬让禅院伊十寺身形晃动，喉咙一阵腥甜，大股的鲜血从他口中不断涌出。
他无力的跪趴在地上，不知不觉间脸颊早已经冰凉一片，视线因为不停溢出的眼泪而变得模糊。
愤怒和悲伤的情绪在他的胸膛内乱窜，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啊啊啊啊啊!!!”
他无比悲愤，却又无能为力，狭小空旷的地下室只剩下他隐忍嘶哑的呜咽声。
“母亲...唔呜。”
第一次叫出口的陌生词汇仿佛一个魔咒，究其一生都要将他围困在其中。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白色的羽织一扫而过。一双冰冷的手捧起他的脸，熟悉的狐狸面具出现在他面前。禅院伊十寺愣住，随即不敢置信的颤抖着手伸过去想要触碰她，“母亲.....”
饿食吞噬咒灵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将咒灵看作为养分完全吸收，这一种也是它自出世以来便贯彻到底的方针。
而另一种则是只吸收咒灵能力，但保留其意识作为饿食得依附型灵格存在，在获得它允许的情况下才能够自主现身的存在。
这种转换所需要花费的时间是漫长的，再加上饿食也是第一次使用这项技能，第二周目的时候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好像吸收的太多了。
之后的第二次，第三次....
总之在一瞬间，一人两灵的心思完全交融在一块，太多太多的话已经不用再宣之于口，便你知我爱，我知你意。
镜前祢祢面具背后的双眼满是心疼的神色，温柔的目光中倒映着的是禅院伊十寺惨白又满是血迹是脸，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禅院伊十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似乎生怕她下一秒又消失一般，“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镜前祢祢一边擦拭着他嘴角处的血迹，一边说道:“是我对不起你才对，让你一个人这么辛苦的长大，对不起。让你这么伤心也对不起。”
禅院伊十寺眨了眨长时间没有闭合而导致酸涩的眼睛，眼眶内含着的最后一滴泪也被挤压至眼角处滑落。
再睁眼时他的表情变了，脆弱的情绪被压在心底，他又重新变成了那个骄傲自信的禅院伊十寺，“对不起，不顾及你的意愿亵渎了你想要赎罪的心情。”
“身为咒灵的你已经死了，接下来作为守护灵请继续为我而活吧。”
他像是一只虚张声势的猫，因为害怕被讨厌所以便率先做出假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可是说出的话却像是收起了爪子的肉垫踩在心上，叫人恨不得将他搂在怀里。
“我能抱抱你吗？”镜前祢祢张开双臂将人揽进了怀里。
禅院伊十寺整个人被埋进了她的怀里，“你这不是已经做了吗。”
一人一灵无声的依偎在狭小的地下室，过了很久——
镜前祢祢问:“可以再叫一声吗？”
禅院伊十寺露在外面的耳尖微红，佯装出来的不在意碎了个彻底，“什么啊。”
镜前祢祢:“没什么。”
......
“母亲。”
这句话声音很小，但是在镜前祢祢的耳中却是那么响亮，“唉!”
又过了一会——
“妈妈。”
镜前祢祢:“嗯!”
强烈羞耻心迫使禅院伊十寺更加往镜前祢祢的怀里钻了钻。
【宝贝好可爱!】
禅院伊十寺面色瞬间爆红一片，连带着脖颈都是。
打破他们之间氛围的是一道响亮的哭声，“呜哇哇哇......”
一旁被忽略已久的饿食抱着婴儿，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看它手足无措恨不得伸手捂住那张大张着哭喊的小嘴就足以证明它的慌乱。
这孩子毕竟是自己抢来的，怀抱着这个心思的镜前祢祢松开禅院伊十寺站了起来，然后从饿食手里将人接过来哄了起来。
禅院伊十寺:“.......”不想说话。
正巧这时候千岛和也的电话打了过来，禅院伊十寺向他说明任务完成的情况，电话那边吉良野良激动的声音立刻传来，“我们现在马上过去!”
禅院伊十寺比他更想赶紧把那小人质送走。
镜前祢祢现在暂时还不适合出现，等吉良野良和千岛和也到居民楼时，路口处抱着婴儿的禅院伊十寺仿佛丢烫手山芋似的将人塞到了吉良野良手里。
就此任务变算做是真的结束了。
随着吉良野良的车驶进大路，千岛和也开口，“五条少爷已经离开了，我们要回去吗？”
“不回去了。”禅院伊十寺语气冰冷，“以后都不回去了。”
“哦哦。”千岛和也早习惯了他的任性，不过在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之后还是不由自主的整个人楞在了原地，“啊!”
——2000年3月22日，禅院伊十寺正式宣布脱离禅院家并改名为镜前伊十寺。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脱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