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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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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一秒钟,一辈子的事。
三分钟之前,好友汤嘉在微信给慕颜分享了一篇文章,标题就是这么一句话,配图是个动漫风格的插画,一看就很鸡汤文。
慕颜都没点进去看,直接回复汤嘉:
“什么一见钟情呐,世界上哪有一见钟情的事,顶多就见色起意。”
这话说完之后的第三分钟,慕颜就对人一见钟情了。
就在刚才,大概一分钟之前,她手边的吧台凳子上来了一个男人。男人一身黑色西装,面色凝重,眉头紧锁,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些烦闷气氛,以及,他的侧脸很像尊龙。
慕颜咬着吸管,拼命地回忆,她刚才没有翻白眼吧?也没有做出什么不雅观的举动吧?
她不敢直白地看人,只好隔几秒偷瞄一眼,杯子里的饮料不知不觉就见了底。慕颜一吸,发出了那种刺耳的声音,像喝奶茶喝到底,最后一口死活吸不上来。
她一愣,当即脸红红。好丢人,他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慕颜纠结来纠结去,最后掐着嗓子,用自己认为最好听的声音,故作可爱地和服务员说,再来一杯橙汁。
服务员把橙汁递给慕颜,她趁机观察身边帅哥的反应。
——帅哥点了一杯威士忌,长腿一上一下搭在凳子上,毫无反应,甚至于连一眼也没看她。
对陌生女人不给多一个眼神……一定是好男人!
慕颜在心里点头,对帅哥更有好感了。
她喝了口橙汁,用余光打量他,同时脑子里在飞快地运转着:怎么办怎么办……要怎么才能要到电话号码?直接问的话,会被拒绝吧?看他刚才目不斜视的样子就知道了……
说自己没带钱,请他帮忙付一下钱,再借机加微信?会被当成骗子吧……
认真考虑了一圈,每个办法都被慕颜否决。她萎靡不振,拿起手机和汤嘉发消息:【嘉嘉,我收回刚才那句话,我对人一见钟情了。现在他在我身边坐着,我要怎么才能要到他的微信?】
汤嘉嘲讽地很大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省略二三十个)】
汤嘉:【你确定你不是见色起意?】
慕颜:【绝对不是,我和他是磁场对上了的那种一见钟情。】
慕颜:【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要到联系方式,待会儿人家可能就要走了。】
汤嘉:【你这肤白貌美大长腿,胸大腰细的,直接上啊。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的。】
汤嘉的话,是所有人对慕颜的评价,大概从高中时代起,便是如此。慕颜一直是学校校花一般的存在,加上成绩也好,性格也和人处得来,颇受欢迎。可惜她一直不开窍,硬是到大学都要毕业了,还没谈过一次恋爱。
好不容易有个看得上的,汤嘉自然是劝冲不劝阻,要不然,可不就浪费了这大好的校园时光。
慕颜把手机屏幕朝下放在手边,深吸了口气,喝了口橙汁壮胆,然后转向那男人说:“你好,这位先生,我可以问你要个联系方式吗?”
她以一种自认为温柔而可爱的嗓音说出这句话,嘴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这样应该很能展现她的可爱吧?
慕颜不大确定,等着男人的回复。
一秒钟,两秒钟……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男人始终没有抬头,“没有兴趣。”
慕颜甚至以为这句话不是对她说的。
可他又没打电话,又没和别人说话,这句话只能是对她说的了。
她咬唇,很想死缠烂打,锲而不舍地追问下去。可是男人板着脸,很不好亲近的模样。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男人在她身边坐了大约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他起身离开,只留下一只空杯。慕颜看着那空杯,陷入三秒沉思。
好在她刚刚偷偷拍下了男人的侧脸,慕颜窃喜,打开手机,正预备欣赏一番,再发给汤嘉。
而后她脸垮了下来。
那张图,它糊了……
糊得像高速路上抓怕的树影一样,可即便这么糊,慕颜还是从里面看出了男人的帅气。
*
她已经捧着脸发呆快半个小时,汤嘉嘶了声,恨铁不成钢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
“慕大小姐,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不就是个半路上看见的男人吗?咱们学校这么大,帅哥你要找也不少,至于跟丢了魂儿似的嘛?”
慕颜苦着脸,瘪着嘴,委委屈屈看着汤嘉,“不一样,你看,即便图这么糊,还是能看出他的帅。咱们学校虽然也有帅哥,可是那不一样,我对他们没有那种直击心灵的感觉。”
汤嘉冷笑,说她还不承认自己是见色起意。慕颜又托着下巴叹气,妥协说,那就是见色起意吧。孔子都说,食色性也。她也只是个普通人。
但还是在心里摇头,她就是对那人一见钟情。
汤嘉老母亲式地摇头,她只觉得慕颜走火入魔。那张照片她也看了,糊得都能量子运动了,还能看得出脸,那只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唉,没关系,她们花瓶美人只是还小,没有经历过情情爱爱的洗礼,过两天就好了。
汤嘉抬手挽住慕颜胳膊,“走了,颜颜,要迟到了。下午的讲座辅导员说迟到就要在下次年级大会上唱大花轿,你想上去丢人吗?”
“啊?”慕颜一脸惊恐,抓着汤嘉的手小跑起来,“那还不快跑,只有二十分钟了。”
下午的讲座在十一教学楼,再学校的西南角,而她们的宿舍,在学校的东北角。从东北角到西南角,穿越整个C大,以一个普通女生的行走速度,大概需要三十五分钟。而以一个普通女生的奔跑速度,只需要十五分钟。
但慕颜不纳入计算,她曾经跑八百米花了六分钟。
才跑到一半,慕颜已经气喘吁吁,随时快要厥过去。C大去往教学楼的路上,有一条林荫大道,两边树木高到把天空都遮住,风吹过来,多美好的风景。
可惜很煞风景的是,在绿树林荫里,慕颜手撑在膝盖上,已经走不动道。
“不行,我不行……”
汤嘉啧了声,一把拉起她,拖着她就跑。紧赶慢赶,终于踩着点进了大礼堂。
礼堂内坐满了人,她俩从后门溜进来的,一眼望过去,一个座位也没有。一路鬼鬼祟祟往前,才看见第一排空了两个座位。
汤嘉拉着慕颜赶紧落座,慕颜深吸了几口气,才终于觉得那种窒息感消退。她一头的汗水,头发黏黏糊糊的,面色潮红像猴屁股,嘴唇却没血色,打开镜子看见自己这模样,慕颜被自己吓到。
随意的一眼,瞥见台上的辅导员和教授们已经到齐。她一个个名牌看过去,都是学院里熟悉的名字,直到——
霍倚楼。
视线停住。
是全然陌生的名字,名牌的颜色也区别于学校老师,想来就是今天邀请来的嘉宾,霍氏集团的现任掌权人。
这个名字让她一下子想起一句词:困倚危楼,过尽飞鸿字字愁。
顺着名牌往上看,慕颜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