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的蓮華》大之尉

4、第二章

　　顺着势的，便是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的约会。

　　参考着以往的经历，在第四次相约后，二人顺势便交往起来。

　　但跟上一次不再一样，那傢伙没能得到什麽。徐玉凤以年代世风之名，连牵手都拒绝了。

　　这对一个色鬼而言，无疑是一种惩罚，同时也是折磨。

　　“玉凤，妳没看人家谢贤跟南红也有牵手的吗？妳怎麽这样？”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还没成婚，这种事怎麽行？”

　　“呃...牵个手怎麽可能有小孩呢？”苏闻杰也听懵了，牵手跟有孩子跟本风马牛不相及。

　　“哈，你又没孩子你怎麽知道？虽然我很喜欢孩子，但还没有这麽快好不好！”

　　苏闻杰他正想解释，但忽然停下来。

　　“玉凤，刚刚妳说，妳喜欢孩子吗？”

　　哈，上鈎了！徐玉凤确实在心裡窃笑了一声。

　　徐玉凤当然没那麽傻，牵手不会有孩子的事八岁前都懂了。她抛出这句莫非要撒赖不让他不轨，另外，便是要钓出一个最重要的事实，孩子！

　　“对呵，我很喜欢孩子，多多的孩子，再多都可以，是不是亲生的也可以。”

　　“真的吗？真的什麽也不介意？”苏闻杰像听到金句一般咬着「孩子」二字不放。

　　玉凤点点头。

　　“也好，我正好可以证明给妳看牵手真的没可能有孩子！”

　　…

　　一如所料，为求达到目的，苏闻杰这人真的身体力行在所不惜。

　　他一口气便带徐玉凤走访他的各家孩子。

　　男人嘛，还这年代，总是爱炫耀男孩子，先看过那终将不肖的大儿子，无情的次子，徐玉凤终于到了石硖尾的白田邨，终见到她想见的人。

　　「苏行健」

　　为展开人生，兄弟姊妹们四分五裂，如包裹般在各亲属间投放寄存，果然便跟上辈子听说过的一个样。

　　上辈子倒霉，人生什麽也算经历过了。这辈子，徐玉凤也是无所求，她无所牵挂，唯一惦记的，便只有这个小傢伙，现在还是更小的小傢伙。

　　五岁的苏行健牵着身旁一位男士步出房间。

　　「果然是她没错。」徐玉凤恍如隔世再会这个儿子。

　　上辈子他没有忘恩，这辈子她更不可能对他无义。上辈子给他的关爱，徐玉凤决定，这辈子要给他同样，甚至更多的，将当日错分给另外五人的都给他。

　　“行健，嚷姐姐！”牵着苏行健手的男子主动便带起话来。

　　“不，应该叫姨姨了。”徐玉凤轻声回答，看了一看那名男子。

　　那男子身材高挑，气宇轩昂，眼眸明晰，皮肤黝黑，一身浅灰短袖恤衫长裤子。虽说不上是吕奇秋官那种美男子，但绝对称得上是帅气了。

　　「没本心帅哥的长相」这确实是徐玉凤的第一印象。

　　多看一眼...徐玉凤记起这人了，他便是王国强，苏闻杰的表弟，也是小时候抚养行健的人。因后来他跟苏闻杰的关係非常糟糕，上辈子跟他也就只有过几面之缘；还能记起他，便是因为他每逢节日，都必定会寄贺卡来给行健，行健生日也有来电。

　　苏闻杰醉翁之意不在酒，草草介绍过双方，便嚷着要离开。

　　徐玉凤没来得及反对，王国强竟抢先發声了。

　　“表哥，能借点时间吗？”

　　“嗯，怎麽了。”苏闻杰表情不悦，但还是随他走远。

　　徐玉凤稍稍鬆了口气，便立即关心起面前这个两辈子都心心念念的人。

　　“哥，这样不太好吧...”

　　“你这什麽意思？”

　　“那厂房的陈小姐...”

　　“要你管？你这是什麽身份...”

　　“别以为替我照顾一下孩子就能嗓子大，我告诉你，你别忘记了你们家的开销是谁家支援的。我劝你就别多管閒事...”

　　纵使走远，留心细听吵闹声还是满清晰的。

　　「果然嘛，老鼠投胎了是一样会打洞！错不了。」

　　“我们走吧，玉凤。”一声呼喊，苏闻杰便走出门外。徐玉凤只好徐徐跟在其后。

　　“闻杰，怎麽啦？生气了？”

　　“不说这些了，我们到茶楼喝个茶消消气。”苏闻杰还是老模样，徐玉凤心裡清楚，喝茶是假的，到茶楼喝啤酒才是真的。

　　很罕有，真的很罕有，不只是当日初交往的徐玉凤，就连茶楼的伙计起初也是吓到了。天下间大白天喝酒的人压根就没几人。所以，若说要酒后乱性，苏闻杰这人根本不用等日落西山。

　　当然，今时今日的徐玉凤可不介意了。就在走往茶楼的路上，她装作摸了摸手提包。

　　“哎呀，我的手机...不我的锁匙呢？”徐玉凤轻呼一声，确保苏闻杰听到了。

　　“哦，应该是刚刚，我把匙扣给那孩子玩的时候留下了。”

　　苏闻杰自然是一脸不满。

　　“不打紧，我回去拿吧。闻杰，你先到茶楼等我。”

　　没阻碍到他，苏闻杰自然乐意，独自便离开了。

　　正合徐玉凤的意思。她独自一人走回去‘走回王国强，也就是苏行健的家。

　　“你好，王先生，抱歉唐突打扰了
　　关于这孩子，我感觉跟他特别特别投缘，能否...”

　　能见到她的那个小伙子，徐玉凤也顾不上什麽面子与仪态了。一鼓作气便冒进取下连络方法。

　　「反正也没人喜欢照顾这些孩子，上辈子结婚后这群人还不是急急的将孩子都丢到我手裡？你们不要的这孩子，老娘来管。」徐玉凤心裡盘算着，一切起始，便是要跟孩子与这家人溷熟。

　　五十多年的了解，这孩子怎可能逃得了上辈子养母的攻势？在徐玉凤随后两三星期的探访下，孩子已经彻底沦陷了，当然，这一切都瞒着苏闻杰进行。

　　但奇怪的是，每次探访时，那名王国强都跟苏行健形影不离，反之，苏行健也对他极其依赖。

　　“王先生，照顾这小朋友辛苦吗？有否想过交给他人代劳？据我所知，他亲人都不太想管这事，若有人代劳不是正好吗？若是这孩子，收养的事我非常乐意。”徐玉凤也不含煳，就在这次相约在公园游玩的见面后，她便直接跟王国强套起话来。她直接便提出了「我要这孩子」。

　　“什麽？徐姐...妳不是跟表哥正交往吗？那将来，若真成事，也便是孩子他妈？怎麽要弄个收养什麽的？”

　　“也不瞒你了，王先生，我跟苏闻杰那人是不可能的。”徐玉凤轻叹一声。

　　“我就只是对这个笨小孩感兴趣罢了。”

　　王国强当然便是不理解，想着想着头都歪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单身女子忽地便说想要收养个孩子？他可是想一百遍都没法理解。

　　“但，始终...”王国强欲言又止。

　　“我放心不下。”

　　“不打紧的王先生，毕竟我是个陌生人，若你一口答应我反而会惊讶你的薄情呢。”

　　时候不早了，明天还有早上的工厂工作，徐玉凤从草地上起来，正准备要离开了。

　　可不妙...这一种久违了的感觉怎麽便从回心头。徐玉凤整个人便不动了。

　　王国强也察觉到什麽，立即便问。

　　“怎样了，徐姐？”

　　“哦，我...没事...反正说了你也帮不上忙...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还真是大意了，遗忘了快三十年的事，怎想到忽然又从新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不能否认，现在徐玉凤确实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二十岁少女。

　　王国强见着徐玉凤的面一阵红一阵白的，扭着身体姿态略带别扭的起来，缓缓走去。

　　看到徐玉凤两手空空，稍有懂事的王国强也不知那裡来的脑袋，立马便向旁边的办馆走去了。

　　两步併三步，高挑腿长的王国强竟这麽快便抱着个桃红纸袋跑回来。

　　“徐姐...抱歉，我擅自...这样，未知是否洽当...不过，希望能帮到忙。”

　　徐玉凤也是懵了，便接下来，也自然的回答了句谢谢。

　　接过纸袋，徐玉凤也还真是百感交杂，一方面也还是佩服这男生的细心，另一方更是感慨，上辈子跟苏闻杰五十多年相处，他也未曾替她买过衞生纸，更遑论...

　　处理好一切，徐玉凤正步出洗手间，正打算跟王国强再次致谢，不料远方却出现意料之外的身影。

　　苏闻杰，跟过的正是手搭着身旁中年女士肩膀，谈笑风生的苏闻杰。

　　真不巧，虽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抓个现行便可以快快跟这渣男分得彻彻底底，但...

　　徐玉凤可冒不起这个风险，这个让苏闻杰知道她在意的弱点--苏行健，这辈子唯一还剩牵挂的这一点。

　　“王先生，先走了。”低下了头，徐玉凤也顾不上礼仪，头也不回便离开了。

　　「苏闻杰的事还是及早解决的好。」徐玉凤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