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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神秘女子 ...


  •   正是下午时分,碧云阙已然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其中半是丝竹悦耳,半是莺燕哼啼。
      王渊向老鸨说明来意,老鸨将二人引至□□便出去了。
      方入□□便一道金光闪来,丁长舒将王渊朝旁一推,又侧身躲过了来人攻击,再一看,安雄手持巨斧再次朝丁长舒劈来。
      此人断然不会是丁长舒的对手,他耐着性子同安雄又拆了几招,只听王渊喝一声:“住手!”
      安雄瞥了一眼王渊稍有延迟,便又听见一道酥软女声道:“安雄,还不住手。”
      安雄这才罢手,凌烟施施然从帘后走出,冲王渊欠了欠身。
      “不知是王大人来此,下人失礼了。”
      王渊摆手,“无碍,本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凌烟姑娘。”
      凌烟不答反问:“王大人身边这位李三哥哥何时有了这般俊俏的身手?还记得上回哥哥来此为了护我面子被几个无赖打得鼻青脸肿,可叫妹妹我心疼不已。”
      丁长舒不答,他此刻的脸正是李三的模样,而真正的李三这会儿正在监牢中顶替他。
      王渊笑道:“李三功夫向来如此,只是不爱显露罢了。”
      凌烟似以为是,引邀道:“大人里面请,妹妹正烹茶,王大人务必赏脸一品。”
      “荣幸之至。”
      丁长舒虽不言语,却被安雄的眼刀生生剐了个体无完肤,这家伙好似对他有很浓的敌意,而这敌意又是从何而来?
      王渊开门见山,“姑娘可听说南阳侯女婿李缟身死一事?”
      凌烟替他斟了一杯热茶,“自然是听了,那晚李哥哥同小侯爷听妹妹抚琴唱曲到很晚,离去的时醉醺醺站也不住,妹妹便差了下人送二位哥哥回府,却不想当晚李哥哥便遭遇了不测,真是世事无常,可悲可叹。”
      “李缟可有说起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凌烟道:“他每次与小侯爷同来,聊的无非就是些权财富贵,风花雪月,聊什么妹妹都不觉奇怪。”
      王渊颇以为然,这两人的嘴,是挺没个遮拦。
      又听凌烟道:“不过二位哥哥近来倒是心情极佳,几乎日日来碧云阙寻欢作乐,打发了妹妹我不少赏钱,我还想着过些日子便能攒够钱赎身了,可哪知……”说着竟嘤嘤难过起来。
      安雄见状,悄然去到一旁掀开香炉,点上熏香,香烟袅袅,片刻便满室盈香。
      王渊深深一嗅,“凌烟姑娘这香倒是奇特,不曾闻过。”
      只听凌烟笑道:“宁心安神的女儿香罢了,王大人洁身自好,自然不曾闻过。”
      王渊瞬觉尴尬,丁长舒却见安雄嘴角撩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只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姑娘可知,李缟同小侯爷为何如此高兴?”
      凌烟道:“这个妹妹倒是不知,不过从二位哥哥谈话中,依稀听得什么宝藏什么指日可待之类的,妹妹我一介女子,哪里听得明白。”
      王渊也不再纠结,调转话锋道:“不知姑娘丢失的马车可有找到?”
      “找到了,也不知被哪个天杀的赶到了城北五里外的荒坡上,今日黄昏才找到,马儿淋了两夜雨,这会子正病怏怏在马厩养着呢。”
      王渊讶然,见也再问不出什么名堂,便要起身告辞,或是跪坐的久了腿有些发麻,下梯的时候身形一歪就要倒下去。
      丁长舒眼疾手快将人扶住,再一看安雄,一副正要迈步冲过来的架势,见丁长舒看他,他便收回姿势,冷冷剜了丁长舒一记。
      王渊道了声谢,便自己站直了身体。
      从碧云阙出来已经入夜,丁长舒问:“那个安雄?”
      王渊稍稍一愣,随即莞尔,“是我的人。”
      这四个字一出口,丁长舒便一切都明白了,为什么一进门安雄便要同他兵刃相向,自然是他看出了自己不是真的李三才出手试探,也能解释安雄为何会对王渊尤为在意了。
      “我还在汝州时便接到接任南阳知府的调令,南阳形势凶险,子燊怕我孤身无依,正好擂台上遇到安雄这么一个身手矫健又冻得隐忍的汉子,便私下引荐,成为我在南阳的心腹。”
      子燊便是韩稚的字。
      “你怀疑凌烟?”
      若安雄是王渊的心腹,为何做了凌烟侍从,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王渊亲自摆下的棋。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小侯爷,下官也不多做隐瞒了。”王渊如实道,“城西闹鬼之时,杨二除了那句一直重复的话之外,还曾提到过一个名字,就是凌烟姑娘。我不确定城西闹鬼之事同这十几桩命案是否有关,正好安雄并未同我一起回南阳,他来报道之日正是深夜,又逢凌烟姑娘招募护身随从,我便直接派他去了。”
      “可有收获?”
      王渊摇头,“安雄跟她几乎寸步不离,她没有作案时间。”
      中天圆月高悬,丁长舒有了想法,“或许我们可以去城西看看。”
      鬼既然是晚上出来,现在月圆之夜,阴气最盛,去看看说不定真能碰见鬼。
      王渊便同他去了,第一站便是沈家旧址,如今破落不堪荒在城中,十年前惨无人道的灭门事件,导致这里一直无人敢买,也无人敢住,连乞丐都不屑来此,生怕糟了厄。
      然而他们却在这里发现了人迹,远远看去,竟是有人在此祭拜,纸钱烧出的火焰映照出两个身影。
      二人走进,顿感惊讶。
      王渊道:“怎么会是你们?”
      首先回答他的并不是答案,而是俩人抱作一团伴随一声冲破云霄的尖叫:“鬼啊……!!!”
      丁长舒嫌弃地捂上了耳朵。
      王渊乐道:“是我,王渊。”
      抱作一团的两人才睁开眼睛,疑道:“王大人,您怎会来此……?”
      说话的顾秋生,这二人正是顾家兄妹。
      王渊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们,你们跟沈家是什么关系?为何会来此祭拜?”
      顾家兄妹对视了一眼,又听顾春蕊道:“哎,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
      “我们的父亲叫顾和,曾与沈家家主沈千秋是八拜之交,甚至还定了娃娃亲。可惜我母亲被赶出余家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南阳,我出生时我娘难产去世,沈伯伯同沈伯娘还来开封看过我同哥哥,此后便再也不曾见过,不想十年前传来沈家满门罹难的消息,今日四月十五,正是沈伯伯家的忌辰,我同哥哥好不容易避开了舅舅家的看管,便溜出来想祭拜一下沈伯伯他们。”
      “顾和……”王渊喃喃道:“倒是一位德才兼备有血有肉的人。”
      顾和年轻时曾中探花,被皇帝御笔亲封开封第一才子名号,当年因皇家道师胡寅子被冤杀一事痛心不已,年纪轻轻便辞官返回故里,开了一家学堂,教书育人。
      王渊又道:“南阳城不比开封,连环杀人的命案未破,城中危机四伏,你们晚上还是不要出来的好,以免遭遇不测。”
      二人道:“晓得了。”
      丁长舒就势问道:“你们在侯府可有遇到什么奇怪之事?”
      顾春蕊深思一会摇头:“你们白天也看到了,我们在侯府过得并不是太自在,不过我倒是觉得侯府的人个个都怪怪的……”
      王渊追问:“怎么个怪法?”
      顾春蕊纠结半晌道:“就是哪哪儿都奇怪,家人不像家人,下人不像下人的……”
      王渊与丁长舒交换了眼神,继续问道:“你且细说说,怎么个不像法?”
      顾春蕊道:“我同哥哥才来三日,府中人且没认全,但那个瘦瘦高高的管家,人人都对他十分恭敬,见到都称呼一声‘九爷’,舅舅见了他也十分客气。说是管家,从未见他做过什么管家该做的事,总是出门,还听见他训斥表哥和表姐夫。还有表姐,他跟表姐夫都不住一起,听起来是夫妻,可总感觉跟陌生人似的,舅舅倒是对表姐夫十足十的好,比对表哥还好……”
      又听顾秋生道:“舅舅一直让我们住在后院,不让我们乱跑,早知来南阳会是这般境地,我同春蕊还不如留在开封。”
      顾春蕊道:“是啊,明日还要去给表姐夫送灵,他……根本不是个东西,我还得去,真不想去……”
      见那张小脸说不尽的委屈,王渊看出了端倪。
      “他欺负你了?”
      顾春蕊红着脸含着泪点了点头。
      顾秋生握紧了拳头,“真是个畜生,死得好!还有那个余让……都不是东西……?”
      说到这儿俩人算是听明白了,也不再多问,无非就是这俩色痞子觊觎顾春蕊的美色,欺负了小姑娘。
      王渊又说了几句,便打发二人赶紧回府。
      他们也怎么都想不到,顾家兄妹跟沈家竟还有这层关系,还有侯府那个管家以及侯府家人之间的关系,这一切的一切与这些个命案,究竟有没有联系。
      这时又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脚步很虚,像是个轻盈的小姑娘,又像是个瘦弱体虚的病患。
      抬眼看去,苍白月光之下,缓缓走来一道身着浅色衣衫的瘦弱身影,他撑着白伞,手提竹筐,框内装满了纸钱。
      待走近了,却是二人都不曾见过的陌生人,一个脸色苍白得不像人的瘦弱姑娘。
      那姑娘倒是生得十分貌美,头发松松挽着,插着一支桃花碧玉簪,五官柔弱中带着一股英气。
      她面含笑意,不曾看二人一眼,越过他们直奔方才顾家兄妹焚烧纸钱的位置,放下竹筐,又放下了伞烧起了纸钱。
      那伞面正冲二人站立方向,火光中,伞面上映照着一个血红色的:冤。
      那姑娘从容不迫地烧着纸,火光映照着她脸上的从容笑意,实在跟伞上那个大大的冤字联系不到一起来。
      “姑娘是什么人?为何深夜来此?”王渊问道。
      那姑娘不答话,只顾焚烧纸钱,夜风袭来,纸钱烧得更旺。
      二人静静等着,只待那姑娘烧完了整框纸钱又拜了三拜,方才提篮举伞慢慢走出。
      废墟乱石很多,走到丁长舒身旁之时不小心崴了脚朝边上一歪,那伞便掉在了地上,丁长舒扶住她站稳,却发现这姑娘脉象微弱,恍若不存。
      再看那伞,竟被一阵风刮飞了出去,正好落到尚在焚烧的纸钱当中,瞬间便被火焰吞噬。
      那姑娘回眸看了一眼,微微笑了。
      “罢了……”
      她将手从丁长舒手中撤回,道了声谢,便朝前走去。
      “姑娘……”
      王渊想叫住她,她却并未回眸,脚步虚浮前行着。
      “我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东西,随我走罢。”
      二人相视一眼,还是跟了上去。
      一来,这姑娘的话对他们很有吸引力,二来,这姑娘太弱了,弱到一阵风都抵不过。
      近日来雨量丰足,即便已是四月中,夜晚仍旧寒冷,那姑娘衣着单薄,丁长舒便脱了外袍,追上前去为她披上。
      那姑娘的脚步顿了顿,仍未回头,就这么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攥紧那件外袍朝前方走去。
      然而到了目的地王渊同丁长舒同时愕然。
      所到之处不是别处,正是南阳府衙。
      那姑娘停下脚步,回身莞尔笑道:“我知道大人府上新到了今年的上等明前,不知是否方便讨上一杯解渴。”
      王渊更是讶异,这茶叶是韩子燊快马加鞭着人送来的,他尚未来得及品上一口,这姑娘是如何得知?
      “姑娘请。”
      王渊有些激动,他隐隐感觉,这个姑娘会带来他一直想知道而无从知晓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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