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娶他娶他 ...


  •   韩天龙定睛一瞧,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是……策儿?”
      丁长舒点头。
      韩天龙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像,同你爹年轻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胡列按在韩天龙断臂肩头的伤患处,伤口插着一柄乌青色的飞刀,刀身没入骨缝,只留下指甲长短的刀柄,他手指沾了点血凑近闻了闻。
      “啧,曼勒蛇毒。”
      众人对这种毒闻所未闻。
      韩天龙问:“你是大夫?”
      “其实我是个厨子。”胡列笑着朝方天赐喊:“老方给我匣子拿过……”
      方天赐累到气喘吁吁总算是把那木匣子挪动了几尺地。
      “……??算了去俩人把我箱子抬过来。”
      宗夏领着两个韩家人去了,碰到箱子那一刹那宗夏也很吃惊,这匣子看起来不大,怕是得有二三百斤重量,难怪方天赐搬不动。
      方天赐跟过去抱怨,“老胡你这木匣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宝贝玩意儿,怎么那么沉了。”
      明明看着胡列背着那木匣子不费什么力气,怎么自己一上手就无可奈何了。
      “装了好几十个大美人在里头呢,可不沉么。”
      胡列熟练打开木匣机关往里头掏了掏,掏出那个小木盒打开。
      “幸好是遇上了我,这曼勒蛇毒中原怕是无人能解。”
      胡列扒开韩天龙的上衣,半个身子都已发黑,伤口处渗着黑血,韩天龙除了额头冒着冷汗脸上表情略微痛苦愣是没哼过一声。
      真是条汉子!胡列朝那伤口处扎了一圈银针,朝后背处聚集掌力一拍,伤口中的飞刀便被震了出来。
      韩天龙霎时咬紧了牙关。
      简单处理后,胡列从木匣子里拿出一粒药丸给韩天龙服下,又朝他伤口撒了一层药粉。
      “得抓紧时间回城,我需要药材。”
      韩天龙粗喘了几口气抬眼细细看着胡列,问,“你姓胡?胡寅子是你什么人?”
      胡列道:“什么胡银子胡金子,不认识,我就知道若是再不回去配药,你就得去认识阎王爷了。”
      韩天龙身后的汉子跨出一步喝道,“你……!”
      “韩义!”韩天龙制止,“回城吧。”
      胡列瞥了一眼汝州道场的人骑回来的那几匹蔫蔫儿的马匹,又瞧了眼丁长舒的那两匹汗血宝马,道,“我带韩将军同乘一匹马,你们护好我的药箱。”
      韩义又想阻止,韩天龙指着丁长舒对他道:“这是丁将军的儿子,不必担心。”
      一般马儿承担两人的分量便没了速度,汗血宝马此刻精神头十足,俩人同乘正好,胡列还能随时掌握韩天龙的伤情。
      方天赐倒是挺舍不得那马儿,只听丁长舒道,“你同我一起。”
      胡列已经带韩天龙上了马,马鞭一挥,率先冲了出去,一骑绝尘。
      不等方天赐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丁长舒揽上了马背护在身前,两条强壮的胳膊从方天赐身后一左一右伸过来抓住缰绳,一声催促,马儿便飞奔而出。
      由于惯性,方天赐的身体往后一仰便落入丁长舒的怀里,硬邦邦的很是热乎,他便老老实实靠着,一路上哼着小曲儿,丝毫不担心会掉下去。
      回到汝州时韩天龙已经昏迷,胡列迅速列了一张药单甩给两度对他不敬的韩义,随后将所有人都赶出了房间,独自替韩天龙驱毒,一直到夕阳落山方才结束。
      所有人都在屋外等着结果,见胡列出来,韩稚上前焦急问:“胡先生,我爹情况如何?”
      胡列道:“毒解了,人还睡着,差不多明天能醒,快叫人给我准备些酒菜,一天没吃东西我是真饿。”
      韩稚招呼下人去准备晚饭,冲胡列拱手谢道:“多谢先生相救。”
      胡列扬手,“我还没死,别动不动就拜我。”
      见韩天龙没了事儿,方天赐立刻想到了冯乐安,这家伙这么久不醒,他还抱着希望再去买了几粒大补丸喂下去也丝毫不见效果。
      方天赐拽住胡列胳膊,“老胡,你快替我去治治老冯。”
      “替你?你是他什么人?”胡列掏掏耳朵不以为然。
      方天赐也说不上来,他就是喜欢冯乐安那云淡风轻超然物外的性子,好歹也是过命的交情,自然是不希望他有事。
      “是我兄弟、是我朋友还不成么。”
      “那到底是朋友还是兄弟,哎你别拉我啊老方……”
      胡列成功被连拖带拽地弄到了冯乐安房间,看到冯乐安那身皮包骨也惊了一跳。
      “乖乖,你确定这家伙还活着?”
      胡列上前探了探冯乐安鼻息,又掀开他眼皮看了看,坐在床头把脉之后,脸色蓦地一变。
      看他神色凝重,方天赐暗叫不好。
      “老胡,他还能不能治了?”
      “你们都给他吃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表面呼吸微弱体内气血乱窜,眼下就吊着半口气在,就差两腿一蹬。”
      胡列骂咧咧打开木匣,摸出一颗药丸塞冯乐安嘴里,又拿出针盒一口气在他身上扎了数十根。
      方天赐站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城里好些大夫来看过,说他身体太虚弱,叫好好补补,所以这几天一直给他喂补品。”
      “都喂了什么?”
      方天赐想了想,“天山雪莲,千年人参,灵芝,雪参之类……”
      胡列白眼直翻,“人家只是叫你们好好补补,没叫你们往死里补,虚不受补的道理你们不懂?他那小身板哪里经得起这么些名贵药材,没被你们折腾死也是他祖上烧高香了。”
      方天赐自责又内疚,可怜巴巴望向丁长舒,丁长舒表情淡淡,看不出旁的情绪。
      “行了,这人交我手里就放心吧。”说着胡列又开始呜呼哀哉,“我这都遇上些什么事儿啊,辛辛苦苦救人连饭都不让吃。”
      “韩稚都让后厨给你备饭去了,你替老冯好好治治,人命关天呢。”
      胡列一边替冯乐安扎针一边不抬头地问:“你俩还磨磨蹭蹭待在汝州城作甚?是不准备解蛊准备一起过日子了?”
      方天赐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明日就动身,若不是发生这等意外,这会儿都快到了辰州地界了。”
      胡列冷哼一声,“不想在一起过日子就赶紧上路,日子拖得越久越难解,到时候人家小侯爷对你情根深种,你却要娶其他女人,可不得害他生不如死么。”
      瞄了一眼身边丁长舒,见他面无表情,方天赐也没敢回话。
      转念一想,若到时候真的解不了,那他也绝不成亲,大不了陪着丁长舒孤独终老,断然不能顾着自己逍遥快活儿孙满堂,却害的他终生受折磨。
      “大不了倒是娶了他就是。”方天赐小声嘀咕。
      丁长舒长眉一拧,“你说什么!”
      方天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丁策,我知道你现在特别喜欢我,可这都是蛊虫作祟,若将来出了意外解不了蛊,你大不了嫁到方家,同我过日子就是了。”
      “嫁到方家?”丁长舒眼睛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同你过日子?”
      方天赐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就怕侯爷不答应,瞧不上我们家。”
      那边胡列却哈哈笑了起来,手里拿着针笑得眼泪直流。
      “老方,你怎么这么好笑,真是笑死我了!”
      方天赐一跺脚,“我都是真心话,哪里可笑?”
      胡列笑得更厉害了,“是是是,真心话,不可笑,哈哈哈……”
      丁长舒终于没再说话,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方天赐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追上去说什么?
      “喂,把你媳妇气跑了,还不追上去哄哄?”胡列故意揶揄。
      “你够了,我就是说说,这蛊又不是不能解,一定能解不是么。”
      “你可真敢说,竟然让堂堂小侯爷嫁到你方家,不行了,我光是听听都觉得好笑到不行,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就假设一下,又不是真的,丁侯爷要是知道我给他下蛊,不杀了我全家就阿弥陀佛了,哪能还让他儿子下嫁给我。”
      胡列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我怎么从你话里听出一点遗憾的味道……”
      “没有的事!”方天赐指着他鼻子跳脚:“好你个老胡,自打你开口我就被你牵着鼻子走!现在倒好,害得丁策也生气了,你要我怎么办!”
      胡列哈哈笑的欢畅,“他爱你还来不及,哪里舍得真跟你生气,你上去哄哄,保证没事。”
      “真的?”
      胡列点头,“不管用你来打死我。”
      方天赐追出去的时候,丁长舒正坐在园子里发呆,黄昏过后,园中微冷,暮色渐淡,寒星初露。
      他想不明白丁长舒为何会生气,既然喜欢他,嫁给他不开心?
      细想想也对,人家可是尊贵的小侯爷,只是受了情蛊影响才钟情于他,哪有男人愿意嫁给男人的。
      他静静坐在丁长舒对面,见他神色清冷一脸不快,决定认个错先。
      “我错了,我不该胡言乱语惹你生气。”
      道歉的话,方天赐向来顺手拈来,尤其是对丁长舒,从小到大,不知道说过多少道歉的话。
      “明日上路,抓紧时间赶往苗疆。”
      “哎?”
      丁长舒撂下那么一句起身就要走,方天赐拉住他的衣袖。
      “你还没原谅我呢。”
      丁长舒淡淡扯出衣袖,“我没生气。”
      方天赐不信,“那你对我笑笑。”
      丁长舒臭着脸不应。
      “你不喜欢我了……”方天赐心尖涌上一股莫名的委屈,“对喜欢的人笑笑怎么了……”
      就像他,他喜欢萍儿,见到萍儿巴不得把嘴都咧到后脑勺,哪像丁长舒,成天对他不咸不淡。
      只听丁长舒蹦出一句,“我从来都不想喜欢你。”便走了。
      方天赐独自站在晚风中凌乱,是啊,丁长舒明明那么讨厌他的,若不是因为这该死的情蛊,哪里会喜欢上他。
      可跟丁长舒这样和谐相处的感觉好像还不错,即便不是那种喜欢,朋友间的喜欢也是可以的吧?
      毕竟竹马一场,用不着这么苦大仇深。
      小哥哥,让我用真诚来融化你吧!
      晚上躺在床上方天赐就在想,该怎样去缓和跟丁长舒的关系,他不想等情蛊解除以后再回到以前的水火不容。
      即便从小一起长大,方天赐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丁长舒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不像萍儿,一块点心,一朵鲜花,一支小首饰便可以哄得喜笑颜开。
      而丁长舒喜欢什么?
      丁长舒现在喜欢我。
      除此之外,方天赐再也想不到其他。
      挣扎了一会,他爬起床披了件外衣推开了丁长舒的卧房。
      丁长舒并未睡着,来人脚步声中不含任何内力,这汝州道场内,没有一丝内力的,恐怕也只有方天赐一人。
      他继续装睡,想知道这家伙究竟想干嘛。
      隐隐感觉床微微一动。
      丁长舒稳住呼吸,只觉方天赐越过他的身体,躺倒床铺内侧便不动了,能清楚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
      丁长舒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选择了睁开眼睛。
      方天赐撑着脑袋看他,正好对上他疑惑的目光。
      方少爷微微一笑,一脸讨好,“丁策……”
      丁长舒坐起身来,“你这是做什么?”
      方天赐笑眯眯看着他,“老胡睡我隔壁打呼噜闹腾得厉害,我睡不着。”
      丁长舒怔了怔,起身披了外衫就要下床。
      方天赐扑身过去拽住他的衣角,“你去哪儿?”
      “我叫下人给你换一件屋子。”
      方天赐不乐意了,我这纡尊降贵的跑过来,可不就想跟你睡一起培养培养感情么。
      “不用了,我想跟你一起睡。”
      话刚落音便觉丁长舒的身体微微一颤,他转过身来,满眼不可思议。
      “为什么?”
      方天赐拽着他的衣角往床拉,“我们小时候不就经常一起睡,丁夫人还经常笑话我们跟连体儿似的,睡觉都不分开。”
      这是两人十二岁以前的事情,那时候萍儿还小,俩人一起玩一起吃一起上课,方天对萍儿疼爱得不行。
      自打十二岁那年,方天赐说了一句:萍儿真可爱,我以后娶你当媳妇好不好。
      那之后,丁长舒的他的态度产生了巨大变化,整天吵吵着让他离萍儿远点,不许对萍儿有非分之想。
      以至于色心大起的方少爷经常趁人不备抱着萍儿亲亲摸摸不撒手的时候,丁长舒便冲出来将他压在身下狠狠地打。
      俩人的关系逐渐恶化。
      丁长舒却道:“小时候不懂事。”
      “我其实特别还念以前的日子。”方天赐捉住他的手,“那时候你我那么要好,你从来不对我冷言相向……”
      丁长舒僵着身子,垂眸不语。
      方天赐趁机把人拉回床上,又替他拿下外衫。
      “你不许我打萍儿主意,我不是很久没再提过她了,我爹说萍儿以后是要嫁入皇家的,我也不能跟皇室抢人。既然我放弃了萍儿,你也没有必要讨厌我了吧?”
      丁长舒默然。
      “我特别喜欢小时候的你。”说着方天赐不由一阵失落,“小时候的你会跟我笑跟我闹,我从来没想到你会变成今天这样,叫我很害怕……”
      “怕我什么?”
      方天赐扯下左边衣襟露出左肩,指着肩上的一道伤疤,“还记得这个吧?那次我抱着萍儿不撒手,你正好练剑,一剑就朝我这里刺了过来。以前你打我骂我我都觉得没什么,可那次,我见你眼中的切齿恨意,似乎要刺的不是我的肩膀,而是我的心脏,打那以后,我便对你怕得不行,一见你就想到这一剑。”
      丁长舒的目光黏在那道疤上,小心翼翼碰了碰,哑声道:“还疼么?”
      方天赐拿开他的手,“当时我都以为要死了,没想到只是皮外伤,好的也快,只是留下这么一块疤,很丑是不是?”
      “对不起……”
      丁长舒声音低哑,这三个字从他嘴里溢出,心肝儿也随之颤动。
      明明是自己来向他道歉,怎么变成他跟自己道歉了?
      算了,目的达到了就行。
      好了,早就不疼了,歇息吧。”方天赐说完往床上一躺,拍了拍外侧床面,“快来。”
      丁长舒竟然没再有任何意见,乖乖躺了过去。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