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鹤杂文集》松下有鹤

2、给女主跪了

　　夜色静谧，繁东路一带都是旧式住宅区，到了这个点已经见不到什么行人。其中一栋小楼的第三层房内，一位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在床上安睡着，床头柜前放着一杯喝去大半的清水，床褥上毫无章法地散着几张纸和几粒药片，月光斜映入内，给少女面庞打了一层光圈，房内没有一丝声响，在银白冷森的月光笼罩下有种诡秘的美感。

　　许久，少女终于有了动静，先是身体微动，手指收紧抓住身下的被单，眼皮挣扎片刻后艰难睁开，眼眶涩然，泪水呼之欲出。

　　坐起身慢慢抹去脸上的泪水，少女环顾四周打量这个陌生的环境。房间异常整洁，家具很少，除去床头柜的那杯水几乎没有什么生活气息。

　　完全没有任何线索，少女不由皱眉，低头看见一张证件便拿来细看，这是一张学生证，证件上显现出一个稚嫩美丽的少女，名为华扇，才十六岁，正是高二。

　　十六岁，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少女看着自己如青葱般水嫩的指尖不由怔住。

　　证件旁还有一张纸，看到纸张上方的两个大字时少女挑眉，只因遗书二字触目惊心，纸张仍带有被打湿后的干痕，显然遗书主人死前十分悲伤痛苦。

　　遗书内容杂乱无序，但不妨碍人理清思路。

　　【对不起，妈妈，我没有独自生活下去的勇气。妈妈，我常常在想，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那么多的痛苦，为什么要让我这样的人来到世上。我没有爸爸，还拖累了你，如果没有我你肯定能生活得更好。你走的那天告诉我要好好生活，努力学习，可是没有你的支撑，生活真的很难。你走了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我…同学…老师他、……………………妈妈，我来陪你了。】

　　仔细看完这封遗书，少女大致了解了这具身体前主人自杀的原因。

　　前主人便是华扇，华扇自出生以来便没见过父亲，由母亲独自抚养长大，她不知道父亲是谁，但母亲一直强调父亲只是有事，他不会抛弃她们总有一天会来找她们，不过从小至今，她都没见到所谓的父亲出现过。华扇的母亲是个孤儿，没有亲戚，因此一人抚养华扇很是艰难，十几年下来身体早就堆积了各种毛病，终于在华扇上高二不久也就是一月前去世。

　　华扇由此变成孤身一人，靠着母亲留下的一点积蓄和保险金生活，她本就是个安静内向的女孩，经此打击更是差点患上了忧郁症，但这些都暂时还没有让她想到自杀，真正压倒华扇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于她的班主任——一个年近五十的斯文败类。

　　华扇生得很美，是那种谁看了都很舒服想要亲近的美丽，一双大眼黑亮如水晶，又因为本人的天真稚嫩显得纯净透澈。只是性格却稍显怯弱，配合这种长相不是让人心生保护欲便是想要狠狠地欺辱。

　　班主任名为李群，外貌儒雅，气质温和，十分受学生欢迎，少有人知道这个表面亲和的教师内心对华扇觊觎已久。华扇母亲去世后，他借着为华扇筹款的名义将华扇带到自己家中，威逼利诱，试图不轨，还拍下了华扇衣衫不整的香艳照片，但那次巧合被华扇逃脱，从此后华扇便陷入了对方无穷的骚扰威胁之中。

　　李群威胁华扇若不答应他便把她的照片散布到学校，并且收回学校对她的帮助，在这种日复一日的压迫下，华扇内心终于崩溃，没有什么亲近朋友的她根本无人可以开解和帮助，于是想到了自杀。

　　这一天夜晚，她便走到了母亲的房间，绝望地写下这封遗书，并吞下整整一瓶母亲的安眠药，与世长辞，真正去陪伴了母亲。

　　可怜的女孩。少女看着镜中的自己，因为长久以来的心情沉闷，整张脸都透出一股郁色，细眉微蹙，两腮生愁。

　　定定看了会儿，镜中少女忽然扬起嘴角，漂亮的双眼弯成月牙，整个人气质顿时截然不同。

　　看着镜中与原来的自己截然不同的模样，原为郁欢现名华扇的少女舒出一口气，舒展眉头。她本想继续寻找一些有关这具身体的消息，但身体的不适告诉她，那瓶安眠药的效用并没有随着她的到来而消失，她需要洗胃。

　　依着模糊的记忆，华扇迅速拿上小包，用手机拨打了救护电话后，极力忍住晕眩的感觉敲响了对面住户的门。对面是一对中年无子的夫妻，对华扇其实颇为关心，但好意往往都因华扇的内向胆小而被拒绝。

　　“这么晚……”开门的林太太自语着，眼神还有些迷蒙，话未完就被顺着墙壁倒下的华扇吓了一大跳，“小扇？小扇你怎么了？老林快过来，小扇出事了！”

　　五分钟后，一辆私家车快速从小区内驶出，将华扇送进了最近的第三医院。

　　急救室外，林太太揪心地盯着那亮得刺眼的红灯，嘴里不停道：“小扇她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有什么事可以和我们说啊，小扇……”

　　“行了，别说了。”林先生止住妻子毫无意义的碎碎念，“孩子最近遇到的事多，一时没想开，等这次好了之后你好好开导她，多陪陪。”

　　“我倒是想陪，可小扇平时根本不和人说话……”林太太声音越来越小，忽然眼泪就止不住掉下来，“多好的孩子，偏偏就成了孤儿，现在出事了连个可以联系的人都没有。”

　　林先生也是叹了口气，华扇和他们做邻居也有七八年了，懂事乖巧，他们不知多想有这么一个孩子，“那我们…就多帮帮她。”

　　林太太点头，重新紧盯着急诊室的门口。

　　没多久，急诊室的大门打开，医生也是松了口气，吩咐把病人推到普通病房后朝走来的夫妻两道这次算是孩子运气好，吃的安眠药是过期了的，效用不明显，洗胃之后就没多大事了，让他们今后一定要小心注意。

　　夫妻两自是连连点头，随着护士来到普通病房，此时华扇已经睁开了眼。

　　“小扇。”林太太忙到床前，“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华扇摇头，眼睛眨了眨，示意他们看向自己手边的小包，她身体还有些无力，咽喉也因洗胃而刺痛，不好开口。

　　“手机？”林太太在她示意下拿出小巧的银白色手机，想了想询问道，“是要我帮你打电话给老师请假吗？”

　　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见此夫妻两人心中的石头都落下地来，还能这么清醒地想到打电话给老师请假，看来是真没事了，心里也应该想开了。

　　“别担心，我们肯定会和老师解释的，你今晚先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阿姨给你带早饭来，啊。”摸了摸那细软的黑发，林太太看着华扇整个人都裹在被中，只露出一张苍白稚嫩的小脸，心中怜爱更盛。

　　安慰了华扇好一会儿，林氏夫妻才依依不舍离开病房，准备回去帮女孩拿些衣物过来。

　　周围重归寂静，室内灯光已灭，华扇偏过头看向窗外道路上的路灯，目光没有焦距。

　　第二天一大早林太太就送来了她精心熬制的小米粥，华扇现在只能吃流质食物，小口小口吃粥的样子看得她心中母爱情怀膨胀。

　　等华扇吃得差不多了她便斟酌着小心开口，“小扇，我早上打电话给你们班主任帮你请了一星期的假，医生说今天下午你就可以出院，你现在身体不好，一人在家我和叔叔也不放心，这段时间就先住我们家，怎么样？”

　　本来两家就在隔壁，其实没什么必要搬过去，不过夫妻两晚上商量了一下，觉得虽然华扇看起来恢复了正常，但就怕她一人待屋里又干什么傻事，还是放在眼皮底下比较安心。

　　现在这么好心的人真是不多见了，毕竟无亲无故的。华扇放下勺子，对上林太太温柔的双眸，摇了摇头。

　　林太太想过华扇可能会拒绝，她不想强迫这孩子，于是再度商量道：“那要不，小扇你的门钥匙给阿姨配一把？阿姨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这个星期你一个人在家不方便照顾自己，等你好了阿姨就还你，行吗？”

　　华扇很喜欢被人关怀时浑身升起的暖意，笑容扬起像个得到心爱糖果的孩子，“好啊。”

　　幸好不排斥他们。林太太心中松了口气，把碗勺收拾好，又给她扶好枕头，边道：“你先休息会儿，要是无聊也可以看电视，不过别让自己太累了。对了你班主任说中午会和班上同学一起来看你，阿姨没告诉他们昨晚的事，只说小扇你突然生病了，小扇不用担心……”

　　妇人还在唠唠叨叨嘱咐着什么，华扇的心神却已被班主任这个名称牵走。

　　李群，让原本的华扇不得不走上绝路的人，她记得这个名字。

　　————

　　中午，华扇躺在床上看书，门外是林太太林先生和班主任寒暄的声音，门内坐着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的班长云晨阳。

　　云晨阳成绩很好，向来是年级中的佼佼者，但十分容易害羞，一和女生说话就会整张脸迅速变得通红，永远不敢直视女同学，就像现在，明明是华扇自顾自看书没有理会他，他却暗自紧张许久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好努力想说些什么来打破他单方面的尴尬。

　　“华…华扇，不知道你这次生病要住院多久，同学们都…都很担心你。”结结巴巴说完这整句话，云晨阳头还是低着的。

　　华扇没有回答，他接道：“如果…担心课业跟不上，我可以借我的笔记本给你。”

　　“谢谢。”本以为只有自己不停说话的云晨阳突然听到轻柔的声音，讶然之下抬头便对上了华扇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不知何时她已放下了书，看了他许久。

　　嘭——云晨阳的头顶似有雾气冒出，红晕迅速从下巴抬上耳根直至头顶，他更是连话都说不出了，“没，没…没关……”

　　华扇饶有兴趣地继续看着他，他脸很红像在害羞，但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呈卷曲状态，指尖紧绷，身体微向前倾，这不止是紧张，更是一种防备。

　　还好门及时打开缓解了小可怜班长的紧张情绪，李群和林太太一起走了进来，半是担忧半是宽慰道：“还好华扇同学你人没事，具体情况我已经从林先生他们这里了解了，你放心休息就是，学习方面不用担心，回校之后我会单独给你补习的。”

　　他倚坐在床边小凳，手似无意搭上被子正好覆住华扇半个手掌，“其他方面也无需担忧，学校已经了解了你的情况，一定会进行帮助的。”

　　感觉那略带粗糙的手掌在自己手背轻轻抚过，华扇垂眸，然后抬头笑道：“那真是麻烦老师了。”

　　李群一愣，他已许久都没见到小姑娘这般乖巧的状态了，这脸色苍白却巧笑嫣然的模样还真是让人疼惜。

　　具体情况刚刚林太太已经告诉了他，知道华扇是自杀未遂之后他本来还有些担心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如今看来应该是想多了。

　　微微一笑，李群道：“你是老师的学生，还和老师客气什么，现在先好好休息一个星期，开始上课了再去老师家老师给你补习，你还记得老师家在哪，对吧？”

　　见华扇应声，他满意点头。来时他曾担心华扇将他的事情告诉这对夫妇，现在看来她不过还是那个胆小怯懦的小女孩。

　　思及此李群不由心情大好，又简单和林太太交待了几句，便带着云晨阳离开了。

　　林太太没有察觉到班主任的小动作，在他们走后怜惜地看了会儿单薄苍白的华扇，道：“也别太着急，养好了身体再去上学，啊？”

　　“嗯。”华扇被轻拍着背部躺下，温情的目光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内，让她心情很是惬意，便暂时将李群的事放在了一边。

　　下午林先生开车来接华扇和林太太回家，一路上两人只敢简单问候几句，怕说多了引起她抵触，更多的时候就悄悄看着华扇，见她最经常的动作是静静看着车窗外，身上比之前更多了一股娴雅宁静的气质，许是生死攸关之后的了悟，不论这种改变是为何，夫妻两一致觉得如今这样比较好，毕竟以前的华扇的确太过内向胆小了。

　　到了门口，华扇婉拒了夫妻两人把她送进门的建议，答应了晚上会去他们那一起吃晚饭，林太太这才脸色好转，一再嘱咐，“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们啊，我们就在隔壁呢，打电话也行。”

　　“嗯，我只是需要整理一下房间，不会很久的。”华扇轻柔乖巧的声音让林太太的心又放下些许。

　　暂时告别热心的夫妻两，华扇重新回到这陌生又熟悉的房屋，卧室的床上还铺散着那张泪迹斑斑的遗书和凌乱的药丸，由于窗户几天都没打开，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老旧发霉的气息。

　　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精心装裱过的照片，正是一年前华扇与母亲的合照。那时她的母亲已经病得不轻了，身形瘦削得可怕，但两人靠在一起的笑容却仍能让人感到阳光温暖。

　　看了会儿，华扇将遗书和相框还有其他几张照片放在了一起，锁进一个单独隐蔽的小柜子中，随后又翻出一个小香炉在里面插上香放在了柜子上。

　　她向来尊重逝者。华扇弯眉看了会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然后恍然大悟，旁边似乎还该摆两支蜡烛。

　　摆弄好这些，房里的空气实在是沉闷得不行，她走去支起窗架，却不防被窗户上的灰尘迷住了眼睛，难受得很，她只得走到旁边去清洗眼睛。

　　楼下有一个旧的小篮球场，几个男孩正在争抢攻防上篮，口哨声、嬉笑声、叫骂声连成一片。

　　前世在国外时华扇年少痴迷医学美术，很少有机会见到这么简单日常的场景，便伫立在床边看了会儿。

　　仅片刻后，她就直觉有一股更为炙热的视线在看着自己，她循着那目光回望，发现是一个站在球场边缘许久的男孩，他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有一瞬的慌张，很快就憋红了脸低下头去，半天不敢有动作。

　　有人察觉到他的失态，对着同伴取笑道：“这小子又在盯着华扇的窗户了，整个一偷窥狂。”

　　其余几人也是嬉笑，猛勾住男孩肩膀让他整个人都往下沉了许多，“就你这样也敢肖想我们区的小美人？”

　　华扇长得漂亮，都在同一个小区，哪个少年不对她有几分小心思。

　　不过这个阴沉的小子，整天没事就在那偷窥不说，还神神秘秘的模样，这不禁让几个少年有种心中女神被冒犯的感觉。不过他们也不会做得过分，一般也就小打小闹一番。

　　几人正玩笑间，不知谁迟疑道：“华扇……好像在上面。”

　　顿时空气都静谧了一秒，有人偷偷抬头看去，果然见华扇正倚在窗边，一双星眸美得耀目，正在注视着他们。几个少年的脸齐齐红了起来，做什么都感觉尴尬，只好各自朝小区门口走去，却还是同手同脚的。

　　“她的眼睛……好像红了，是谁欺负她了吗？”

　　“不知道，说起来这几天都没看见她……”

　　少年的小声谈论渐渐远去，华扇也准备开始收拾房间，不想那个一直低头不语的少年突然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迅速跑开了。

　　华扇并没有去探究这个小插曲的好奇心，她将卧室整理一遍后就打开了也许是这间房子里最值钱的一个电器——一台老式电脑。

　　幸好还有网络，让华扇省去不少时间，这个世界的许多信息她都可以通过互联网查询到，简单搜索一遍后她发现这里和自己原本的世界并没有很大差别，只是整体上有些许落后，但医药方面正是她的长处。

　　她的大脑中存在着无数这里还没有被研制出的医药配方，她掌握的技术也可以随时让她成为以前那个万人敬仰热爱的郁博士，但她对这并没有什么兴趣，以前的她需要知识和资源，现在的她无需为任何一方效力也可以继续自己的研究。

　　在她以前生活的世界，专门有一种在网上举行的交易拍卖会，由可靠的中介进行担保，竞拍者和出售者的信息除了平台中介知晓都是处于保密状态，这种网上拍卖会出售的东西五花八门，虽然价值比不上那种正式的拍卖会，但东西着实不少。

　　华扇相信在这里肯定也有，虽然一般人在网上根本找不到信息，但这难不倒她。

　　果不其然，她发现了一个近期将要开展的网上拍卖会，平台中介态度十分好，也没有主动询问她的身份，在知晓她拍卖的东西后，只让她填好收货地址和联系方式，便让她等待消息。

　　在对方给了自己账号填好信息后，华扇便关上了电脑。

　　其实即使林太太不邀请华扇去他们家吃饭，华扇在这里也解决不了食物问题，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之前的华扇在最后几天已无心生存，每天只靠喝点水来维持身体机能，是以现在华扇身体还十分虚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小扇。”林太太温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该吃晚饭了。”

　　华扇应了声，打开门换鞋，林太太看了一眼已经变得整洁干净的客厅，嗔怪道：“也不让阿姨来帮忙，身体还没完全好呢。”

　　见华扇脸上露出有些羞涩的笑容，林太太也就打住了，她可不想好不容易有点亲近的孩子被她的热情吓跑。

　　晚饭全是容易消化的食物，为了不让华扇感到尴尬，夫妻两人陪着一起吃的紫米粥，菜是家常小菜，不过味道十分不错。

　　华扇以前很少吃这种中餐，但她从来很会适应环境，没有露出一点不适或生疏。

　　用好饭后夫妻两留她再坐会儿，顺便打开电视，问道：“小扇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看电影？”

　　“是什么？”

　　“一部比较老的电影，孔雀东南飞，不知道小扇会不会喜欢。”林太太想着他们年轻人可能不喜欢这种电影。

　　由于以前华扇的知识大部分是在L国学到的，对华国许多东西实在不太了解，便轻声问道：“讲的是什么？”

　　林太太便将故事情节简单描述了一遍，随后华扇道：“是悲剧？”

　　“小扇不喜欢？”

　　“嗯，悲剧看了不开心。”

　　看着她这副认真的模样，这夫妇两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声道依她。

　　华扇也随他们笑，她想起那时L国警察查出她是所有事件真凶审讯她时的情景。他们一件件数出她的罪状，她却淡然自若满面从容，这副模样饶是他们心理素质再过硬也忍不住生出愤怒，心理医生判定她天生是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后期又因刺激患上逻辑自闭症，基本没有治愈可能，这才让他们彻底放弃试图挽回她的打算。

　　逻辑自闭症者的行动情绪不受体内激素分泌控制，而完全凭借他们超于常人的逻辑判断能力，大脑作出决定他们该笑，才会笑。但，这只是心理医生的判定，华扇自认和这些人不同，她也有不喜欢的东西和讨厌的事物，就像林太太的关爱和孔雀东南飞的悲剧。

　　当然，需要时，她也绝对是一个最好的伪装者。

　　最后，三人坐在客厅看了几个小时的《家有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