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故事》印莲

17、今日头条（三）

　　5.

　　白督廷忙起来，江枫桥都有快一个月没见到他了，天气也渐渐凉下来，入秋了。
　　期间白督廷回过电视台两次，录制《未来超模》的节目。由于时间安排太紧，两人都来不及打个招呼。为此白督廷在微信上对江枫桥各种撒娇打泼，诉说相思之苦。
　　江枫桥嗤笑道：“别说的好像没我你活不下去似的，前些年没有我你不是照样活蹦乱跳？”
　　白督廷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只发来两个字：“睡觉了，晚安。”
　　江枫桥没在意，洗洗也睡了。

　　第二天江枫桥一上班，就在办公室里看到白督廷了。
　　“那么早。”她有些惊讶，她一般都要比普通工作人员早到，这会儿大楼里除了值夜的，人还不多。
　　“刚到，想着你来得早，我也早点过来等你。”白督廷趴在她隔壁座位的椅背上，懒洋洋地说话。
　　江枫桥了然，昨天就看过范庄的工作安排了，今天早上白督廷是要过来拍宣传照的，《未来超模》已经进入决赛了，超高的收视率让宣传不遗余力。
　　江枫桥笑道，“许久不见，憔悴了很多。”
　　“没睡好啊。”白督廷叹气。
　　江枫桥挑眉，“你还能没睡好啊？”就她了解的白督廷，不分时间地点，说睡着就睡着的。所以说人的睡眠时间跟心思的单纯度是成正比的。
　　白督廷摇头，“做噩梦啊。”
　　江枫桥好奇道：“梦到什么了？”
　　白督廷又叹气，无奈又委屈地说：“司乾找我们吃饭。”

　　白督廷口中的司乾，就是那个转发了他微博的大V，就是那个大家故事当中要跟他抢女神的高富帅。
　　江枫桥被他的表情逗笑了，说：“你俩以前不是穿一条裤子的么，怎么他叫你吃饭跟叫你吃毒药似的。”
　　白督廷原本趴在椅背上，听了江枫桥这话，一下子坐直了，道：“是我们！叫的是我跟你一起！叫我吃饭也就算了，叫你一起算什么意思啊！”
　　江枫桥挑眉，“怎么就不能叫我了啊？只能你俩单独行动就不能带上我啊？小时候他有少在我家蹭饭么？我吃他一顿有问题吗？你急个什么劲？”
　　“不是这个意思……”白督廷又软下去了，下巴枕着胳膊，有气无力道：“唉，这家伙真多事儿……”

　　许司乾近来陷入了一种无心做事的“大姨妈来了”的状态。
　　脾气暴躁，不想吃饭，不觉得饿，没有精神，不想做事，没有耐心，睡觉睡不着，起来又觉得累，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可是怎么躺都不舒服。
　　他烦躁的时候会刷微博，也会上论坛看八卦，瞧见别人的不幸，他就感觉好多了。
　　这天他烦躁地有些厉害，就想到把白督廷和江枫桥都喊来吃饭。于是查好白督廷的行程后跟他打了个电话，说中午就让司机去电视台把他们接过来。
　　原本白督廷一听要江枫桥一起跟许司亁吃饭，是极力反对的，但许司亁说了：你不来无所谓，我跟小桥两人正好。
　　白督廷哪肯啊，只觉得许司亁这人真是不要脸的令人发指了！

　　许司乾住的地方是江边的大楼，顶层，有专属电梯上去，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段，真是奢侈得不要不要的。
　　270度开阔的江景房，装修看似简约随性，却明显出自大师之手。房子以白灰黑为主调，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就像许司亁这个人一样，干净而执拗。
　　“大洁癖！”白督廷嘀咕了一声，熟门熟路往沙发上一窝，双手抱胸，虎视眈眈地盯着给江枫桥献殷勤的许司亁。
　　“无事那个什么，非奸即盗。”白督廷咬牙道。
　　许司亁挑眉，“哟，你还会说成语啊？”
　　白督廷：MD！
　　江枫桥对他俩扫了一眼，走到房子中间放的白色钢琴那里，坐下来，随手弹了个曲子。
　　许司亁穿着浅灰色的居家服，很随意地坐在白督廷边上，看着江枫桥，倒是真想起了许多往事。
　　白督廷自然也有感触，说：“小时候学琴可真是一段血泪史啊。”
　　许司亁心有戚戚然，“是啊，你为了不弹琴，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泼妇招数都使出来了。”
　　当初他们三个住一个大院，学琴是一起学的，同一个老师教的。只不过天赋各不同，成效就差多了。
　　许司亁在乐感上有家传，也是天赋秉异，加上还算认真，所以是学的最好的一个；江枫桥天赋平平，贵在认真，弹得很是一板一眼；白督廷是个奇葩，乐感极差，又不肯学，最后白妈妈发令了，说至少得会弹一首曲子，就学一首！然后再也不逼他弹琴。于是他真的死记硬背把键位背下来，弹了出来。
　　没错，他不记旋律记键位，老师也没办法了。
　　也难怪当了明星唱了几首歌，招来一群黑粉。

　　“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的照片给记者？”白督廷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微敛了一下。
　　许司亁笑，“那不如你告诉我，你打算暗恋到什么时候。”
　　白督廷皱眉，不客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许司乾还是笑：“怕被拒绝？有那么怕么？那事儿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白督廷有些怒了，“跟你没关系！”
　　许司亁伸了个懒腰，无赖地笑道：“我就多管闲事了，你拿我怎么样？”
　　“……”
　　是啊，能拿他怎么样？别说控制别人了，很多时候，其实连自己也控制不了。
　　“这样，不就很好了么。”白督廷苦笑。青梅竹马做久了，再进一步都好艰难。
　　许司亁斜了他一眼，吐出俩字：“好P。”
　　见白督廷只是望着江枫桥不说话，许司亁调整了一下坐姿，又问：“都躲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又忽然接近她？”
　　白督廷闭了眼，又睁开，笑得有点难看，“不是刻意去接近，就是遇上了，然后……”他转头看着许司亁的眼睛，“然后，我就控制不住了。”
　　躲了这些年，以为时间治愈了伤口，其实还是高估了自己。

　　许司亁找来的厨师是米其林级的厨师，为了招呼这两人吃饭而特地招呼来的。
　　结果白督廷闹别扭，跟人家点单说：“我要吃红油抄手，臭豆腐，辣米线。”
　　厨师老儿太阳穴手凸凸跳，怎么就这么想往这年轻人好看的脸上抽上去呢？
　　许司亁道：“有空运来的鱼子酱，深海鱼，你不是爱吃龙虾么，也有。”
　　白督廷嚷道：“现在不爱吃了！我现在就要吃红油抄手！”
　　厨师老儿说不干就不干，脱下厨师衣服说：“吃红油抄手你找别人吧！”然后“蹬蹬蹬蹬“就走了。
　　“……”大伙儿一起无语了一阵。
　　“老爷子脾气真大。”白督廷叹道。
　　“废话，又不是我家里用的厨师，给他了很多钱才肯过来我家做顿饭的。”许司亁瞅了眼白督廷，“谁脾气也没你大，你就使劲儿闹吧！做饭的人都被你闹走了。”
　　白督廷不服气，“红油抄手都不会做，还厨师呢！”
　　“……”许司亁都想抽他了，“要不是小桥在，我都懒得管你了！现在好了，只能出去吃了。你大明星就在家饿着吧。”
　　“那不行！”白督廷一把拉住他的衣角，“你买了那么多食材，不能浪费！浪费粮食是罪孽你懂吗，罪孽！”
　　“……”
　　白督廷指了指坐在大玻璃跟前看江景的江枫桥，对许司亁使了个眼神：你懂的。

　　江枫桥眉头深深地皱起，“说请我来吃饭，怎么变成要我下厨做饭了呢？”
　　许司亁把白督廷气跑了厨师的时说了一遍，然后双手一摊，“这事真不怨我。”
　　白督廷窝沙发里玩许司亁放茶几上的iPad游戏，适时地抬头做了个无辜卖萌的表情。
　　“得，我也饿了，随便吃点吧。”江枫桥说着撩起袖子往厨房走去。
　　两人望着江枫桥走进厨房的背影，然后许司亁说：“她这年纪，也该找对象了，你打算她给你发喜帖后去抢亲呢，还是默默地献上祝福？”
　　白督廷把枕丢他脸上，“别整天说这些让人烦的话！我大老远赶过来，你就没有开心的事儿跟我说吗？”
　　“有啊。”许司乾笑道，“最新款的游戏，来来我们杀两盘！”

　　江枫桥端着一锅炒饭出来的时候，外头俩人正打得火热。
　　“快让开！让我来！”
　　“不是这样，哎呀别碰这个！”
　　“不行不行……啊！！！我要掉下去了！！”
　　“是要摸这里吗？”
　　“哎……别乱摸……你摸错地方了！”
　　江枫桥听得一头冷汗，吼道：“都滚过来吃饭！”
　　“哎，来了！”白督廷丢下游戏，从沙发靠背处手一伸腿一跨就翻过来，跑向餐桌。

　　这是一锅炒饭，龙虾肉、鱼子酱什么的……江枫桥给一锅抄了。
　　“饿了，炒饭效率高。”江枫桥分碗筷，让他自己盛。这种感觉……又像回到了中学年代。那会儿她也没少给他们炒饭吃。
　　没有什么米其林厨师，这样味道也很好，连好多日没胃口的许司亁都忽然来了胃口，还开了红酒来喝。
　　许司亁珍藏的红酒自然好喝，三人说说往事，就不知不觉就喝了很多。
　　许司亁红着脸说：“小桥，你别在电视台实习了，来我的公司吧。我们也缺摄影师呢。”
　　白督廷一口酒喷出来，直喷到许司亁的脸上。
　　“你能再恶心点嘛？”许司亁一脸嫌弃，一把掀起白督廷的衣服擦自己的脸。
　　白督廷看了看自己的白T恤上酒红色的印渍，说：“你怎么不说让我签你们公司呢？”
　　如今大家也算同行了，一个做明星，一个做娱乐公司。但许司亁真的没有跟白督廷提过这茬。
　　许司亁打量他，“你么，非议太多，我得考虑考虑。”
　　白督廷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江枫桥笑道：“来你们公司我还能有进步啊？你这是要圈养我吗？”
　　许司亁点头：“好啊好啊，我养你！”
　　江枫桥挑眉，“真的？许大少这话可算数？”
　　许司亁假装看不见白督廷犀利的目光，十分儒雅凑到江枫桥跟前，“自然是算数的。只要我还没对象，你什么时候让我娶你，我都愿意的。”
　　白督廷猛烈咳嗽起来。
　　江枫桥也干脆，“行，以后我成剩女了没人要的话，咱俩就凑合着过吧。”

　　“你们这算是把终身大事给订下了啊？”白督廷站起来，“你们有问过我的意见吗？啊？”
　　“问你干啥？”许司亁瞅他。
　　“……”白督廷噎了一下，义正言辞道：“你俩订了，就我剩了，咋办？”
　　“你要说声想结婚，多少女人在你家门口排队等呢。”许司亁拿出手机，“来来来我给你发个征婚启事。”
　　白督廷也有点喝多了，撇撇嘴说：“行，你给我登吧。”
　　“说说条件。”许司亁打开手机微博，开始打字。
　　“不能太矮，我喜欢身材高挑的。”
　　“不能太胖，也不能太瘦，匀称才好。”
　　“皮肤要白，要细腻。”
　　“要漂亮，不化妆也漂亮的那种漂亮。”
　　“当然可以适当化妆，但别让我亲上去一层粉。”
　　“睫毛刷得像鬃毛的不要，假睫毛的不要。”
　　“性格不要太柔软，但也不要太强硬，内心强大有韧性的才最好。”
　　“要有艺术气质，要会弹钢琴……呃，不用弹太好，会就行。”
　　江枫桥插嘴：“你这说的是我吗？”
　　“哈哈哈哈！”许司亁大笑。
　　白督廷瞪了他一眼，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爱我！”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江枫桥的眼睛，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她脸色绯红，嘴唇湿润，眼神还有些迷离，让白督廷不敢多看……
　　他的眼里也似蒙上了一层水汽。
　　许司亁笑道：“都给你写进去了，还有要补充的了吗？”
　　“再补充就找不到了。”白督廷忽然觉得嘴里的酒好苦。
　　许司亁举起手机对着他“咔擦”来了一张，跟着文字一起发微博上去了。

　　6.

　　江枫桥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她不知何时睡在了沙发上，身上还盖了条薄毯子。白督廷和许司亁躺在地上的大毯子上，两人裹着同一条毯子。地上滚落了好几个空酒瓶子，还有一地的零食。
　　江枫桥扶着额头，还有些晕。许司亁的红酒真是不错，喝了那么多并没有任何头痛的感觉。江枫桥站起来，走到落地大玻璃前，此时的景色与白日已是不同，夜幕中城市的灯火璀璨如繁星，尽收眼底。
　　这时候室内柔和的灯光亮了起来，江枫桥回头一看，许司亁已醒，走到吧台倒了两杯水，走到她身边，一杯给了她。
　　江枫桥接过，也笑了笑，并没有说谢谢。
　　他们虽然在同一座城市，却已经很久没见了，仿佛有了陌生感，可是彼此相望，又觉得好像从来没分开过，都还是原来的那个人。
　　“最近好吗？”许司亁问。
　　江枫桥喝了口水，笑道：“你不都知道的么，还问。”
　　许司亁挑眉，“别人只能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却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快乐。好还是不好，只有你自己知道。”
　　江枫桥反问，“你呢？你过得好吗？”

　　窗外灯火映入了他的眼睛，似满世界的繁华都在他的眼里，却只是在眼里，并没有融入他的心里。他一直都像一个局外人，不会轻易去融入一个圈子，从小打到大身边的朋友也就是他们几个，不像白督廷，跟谁都能自来熟。
　　许司亁不答，只笑。他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从骨子里透出一顾贵族的优雅味道，让人觉得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你觉得我好不好？”许司亁反问。
　　江枫桥对他张开双手，问：“要不要抱抱？”
　　许司亁一愣，然后放下杯子，将她一把抱住。
　　他贴着她的耳朵说：“你知道我忽然有个什么想法？”
　　“什么？”
　　“嗯，我开始认真地考虑要娶你的事了。”许司亁声音低沉，柔柔地在笑。

　　“你们在干嘛！”白督廷睁开眼睛就见到这种景象，猛地从地上滚起来，带起一阵眩晕。
　　许司亁坏笑，一只手放开江枫桥，另一只手还揽着她的肩膀，亲密地搂住，说：“你都看见了还问。”
　　白督廷冲到他们两中间，硬生生将他们分开，紧张地对江枫桥说：“小桥你可别被他骗了！”
　　“我怎么了啊？”许司亁挑眉。
　　“你……”白督廷一时说不出话来。是啊，他自己绯闻不断，但许司亁从来洁身自好……许司亁有严重的洁癖，长再美的美女他也不愿碰一下，所以看见他抱着江枫桥，白督廷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
　　可他真说不出许司亁有什么不好，好怨念……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你电话响了。”许司亁提醒道。
　　白督廷的手机在桌子边，但他这会儿哪能去接电话啊，许司亁这个禽兽万一再对小桥搂搂抱抱肿莫办？
　　但是打他手机的人坚持不懈，他不接就一直响着，歌都放了好几遍了。
　　没办法，白督廷怨念地走过去，一看是经纪人秦元，呼的还是视频电话。
　　“有事？”白督廷皱眉，今天的安排只有早上去电视台拍个照，其他的活动都推掉了。
　　“你在哪里？！为什么许总的微博里有你的征婚启事？！你怎么回事？！现在论坛上都炸了！你跟iCON的许总到底什么关系？！”秦元真的淡定不起来啊，别的经纪人都是想方设法让自家艺人上头条，他呢，从来不担心没头条，只是计划以外的头条让心好累……公司刚放出消息为另一名艺人的新专辑造势来着，花了好多钱，结果活生生被白督廷的八卦抢了眼球。秦元刚被老板吼过，心情不好，难免电话里对白督廷也用吼的了。
　　秦元吼太大声了，许司亁和江枫桥都听见了。
　　许司亁走过去，搂着白督廷的肩膀跟秦元打招呼。
　　“嗨，我是许司亁。”
　　“！！！！！”秦元受惊吓了。
　　要说iCON是大公司吧，不是。要说iCON下面有很多艺人吧，没有。但是iCON会投资啊，背景深厚到没哪家敢深挖，因为就是挖出来了也没胆子去报导。没名气的艺人去了他们家，一个个都能爆红成大牌，但是他们家不会轻易签人，在业内绝对是独树一帜的存在。而他们的老板许司亁，更是个任性的家伙，平时很少露面，一露面就是惊涛骇浪。
　　“我们公司策划的《情人》的节目，想必你知道。”许司亁说。
　　“是是，知道知道……”秦元有些回不过神来，那节目第一期的收视率高得惊人，哪能不知道。
　　许司亁很自然地接过白督廷的手机，跟秦元聊起来，“第二期正在筹备中，想邀请督廷来参加。”
　　“啊，是是是！”秦元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快晕过去了。
　　“嗯，节目组明天会联系你。”许司亁看了眼白督廷，对他眨了眨眼睛。
　　“是是是！”秦元嘴巴都要合不拢了。
　　许司亁将手机递还给白督廷。
　　白督廷又好气又好笑，“你要不要先问问我的意见啊？”
　　“你的意见重要吗？”
　　“……”
　　白督廷暗暗决定，死也不要签到iCON，不然他是妥妥的没有出头之日了。

　　iCON的大V为白督廷撰写征婚启事这事儿，在业内激起了巨大的浪花。
　　重点不在于白督廷要征婚，而在于大V为他发消息！那消息上还附了张图片，看似是白督廷酒后微醺的模样。
　　大V的微博早几年前就开了，发布的消息不超过十条，最近的两条都跟白督廷有关。前一条让大家惊觉，原来这两人是发小！后一条则更明显，iCON是想收人了吧！
　　当然也有说白督廷攀附大V的，说他一个靠脸和绯闻出名的艺人，不知怎么勾搭上大V了呢。就算有曝光过他们小时候就认识的照片，但这恐怕也是攀附的一个手段吧，他俩要关系一直都好，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签约iCON？
　　是啊，大家被这么一问，都迟疑起来，若是关系真好，为什么白督廷不一开始就签入iCON？
　　黑粉陷入大战，不上头条都难。

　　江枫桥修好昨儿个给白督廷拍的照片。他的五官和身材都不需要做调整，已经很完美了。完了后她就拿出手机刷微博，出现的信息吓了她一跳。
　　一个晚上就多了几万个关注，什么情况？！
　　江枫桥研究了一下，噢，原来是许司亁关注她了。
　　许司亁的微博只关注了三个号，一个是iCON公司的官博，一个是白督廷，还有一个就是江枫桥。
　　前两个不说，第三个就很有问题！不怪大伙儿不遗余力地开始挖江枫桥。
　　江枫桥心里一凉，这事儿才刚开始，就已经被人挖到她在电视台实习了。虽然她的微博也没发布过多少信息，但几十条还是有的，有心人不难从中发掘她的信息。
　　有人说：大V关注的叫“渔火”的微博号，并没有关注大V。难道是大V一厢情愿关注别人么？而这人又会是谁？（你猜你猜你猜猜猜）
　　有人说：这一定是女神的号！就是大V要跟白帅抢的女神！（哎哟喂你的直觉怎么那么灵，赶紧买彩票去吧）
　　有人说：大V怎么可能跟白帅抢女神，情敌还能一起喝酒言欢？（那可不一定啊…）
　　江枫桥擦汗，十分庆幸自己的微博很低调，没有放任何自拍上去。

　　“这个叫‘渔火’的微博号，是你的吧？”范庄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江枫桥背后，又把江枫桥吓了一大跳。
　　“啊，范哥……”江枫桥干笑。
　　范庄扶了扶眼镜，道：“昨天许总微博上发的照片，我仔细瞧了瞧。”范庄拿出手机，把那张白督廷醉酒照点开，指着白督廷身后露出的半个身影说，“你瞧这上头的鹅黄色衣服，就是你昨天穿的那件吧。”
　　江枫桥冷汗，照片上她的身影只露了一小点，按说根本无法分辨的，谁想范庄早就瞄上她了……
　　是承认还是不承认？
　　江枫桥看着范庄，范庄也看着江枫桥，眼神之间哗啦啦闪过几道闪电。

　　“是，这人是我。”江枫桥点头承认了。要不是怕生活被打扰，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那么爽快，范庄倒是有点意外。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们三个从小就认识。”江枫桥耸耸肩，“只不过他们现在是名人，我不想给他们带来困扰，也不希望……他们给我带来困扰。”
　　这话范庄倒是理解，好歹在这行淫浸多年。
　　“那么，上回许总发的儿时照里头的小姑娘，也是你了？”范庄哪能放过大好的八卦机会。
　　“是我。”江枫桥坦然。
　　“好，我知道了。”范庄肥肥的脸笑开了，“我建议你赶紧把微博关了，你微博里信息量太大了，跟你互相关注的人可不少，有心人很快就能查到你。”又补充了一句，“这会儿让许总取消关注也来不及了。”
　　这话倒是给了江枫桥提醒，她赶紧把微博账户处理了一下，然后想了想，给许司亁打电话。
　　“小桥。”许司亁语气轻松地接起电话。
　　“司亁，你为什么会关注我的微博？”江枫桥开门见山地问。她太了解许司亁了，他做的每件事都会有明确的想法，哪怕是淘气搞破坏，他也会比别的孩子多一个脱逃计划。
　　许司亁笑了，说：“昨晚上我想了一夜，做了个决定。”
　　“嗯？”江枫桥忽然觉得心里有点毛。
　　“小桥，我想追你。”

　　他们三个人中，司亁的智商和情商都最高，外人觉得他傲娇高冷，其实江枫桥知道，他不高也不冷，只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袒露情绪，有点蔫儿坏。
　　许司亁有个毛病，曾让他一度很自卑，就是他不能碰任何女人，碰碰手也不行，会觉得恶心。但他可以碰江枫桥，江枫桥是他唯一可以碰的女生。他一度以为自己是同性恋，但那会儿江枫桥对他说：“你别瞎想，难道我不是女生吗？放心吧你没毛病！”在青春期那个敏感的年代，如果没有江枫桥，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白督廷把他这毛病叫做洁癖症。洁癖其实不算什么大病，许司亁知道自己的毛病比这严重多了，但是有他们在，他也算顺利地渡过了那段敏感又焦躁的时期。
　　可是这毛病并没有变好。
　　许司亁在国外那几年，也看过不少心理医生，但这玩意儿就是治不好，碰不了女人当然就交不了女朋友。医生跟他说，你不用勉强，试试看去交个男朋友，如今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于是许司亁真的试着去交男朋友了，可能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吧，最后也就不了了知了。

　　当然后来的这些事情，江枫桥并不知道。
　　说句实话，许司亁是个挺好的结婚对象，知根知底，脾气相投，也不担心婚后出轨。但要说谈恋爱嘛……光想着，就觉得好新鲜啊！
　　吃谁的醋，在意谁，关注谁，热情，激情……这些事儿白督廷做做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放许司亁身上，她有点想象不出来。
　　所以当许司亁说要追她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行，你来追吧。我从小就挺好奇你追女生会是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