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先生来到我家后》祭影

28、28 出现了

　　出现了！
　　孤爪犹如受到惊吓炸毛的猫一般躲到百田身后，竖起猫瞳警惕地望向对方。
　　百田看着他神情倒有些一言难尽，“列夫……你厕所上完了吗？”
　　灰羽不明所以，“啊？哦哦哦那是我进馆前的事了，我早就拉完了呀。”
　　百田松了口气，“记得洗手了吗。”
　　灰羽：“当然洗了！！我又不是幼稚园的小朋友，怎么连你也变得这么啰嗦了……”

　　百田回头与孤爪相视，“没事了。”
　　灰羽带着手电筒走过来，“我看大家都没带手电筒就去活动室又翻了一只出来，还想在大家被吓得呱呱叫的时候以救世主的姿态来拯救大家呢……结果大家竟然趴在地上睡觉，现在这里是能睡下的场合吗？！”
　　他往百田与孤爪的方向刚走了几步，手电筒便照出几个趴倒在地上的影子，正是之前忽然失去声息的黑尾等人。

　　孤爪盯着地上的黑尾冷不防说：“game over？”
　　“？！”百田，“我觉得可以抢救一下。”
　　他上前查看，望见被其余人压在最底层陷入昏迷的黑尾默默为他祈祷。
　　大抵是奔跑途中不慎踩到地上的漏洞摔倒，然后连带身后的夜久等人一个个摔下来，磕着脑袋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中，才呈现出这种叠罗汉的壮观景象。

　　灰羽往地上黑尾的脑袋戳戳，“黑尾前辈，大家不要睡在这里，明明之前还训斥我这样会感冒呢。”
　　半晌，黑尾终于醒来：“……我是喝汤喝胖了吗，好重。”
　　灰羽继续戳：“汤？什么汤？黑尾前辈你饿了吗？”
　　黑尾抓住他的手，怨声道：“不想加训的话就立马把我拉出去，列夫。夜久他们重死了。”

　　百田正将悠悠转醒的夜久扶起来，偏袒道：“夜久前辈再重也重不到哪里去吧。”
　　夜久刚醒来就听到这句，抓住百田的手腕纠正：“我重了的，最近有在做重量练习……话说这不是重点吧，头好痛。”
　　趁夜久还犯迷糊的时候，百田偷偷撑着他的腋下将人托起来，动作很快，在夜久察觉之前双脚早已落地。
　　百田心想，并没有变重。

　　灰羽向来对夜久踩雷的话题无师自通，“辉夜说得对，以夜久前辈的身高来说，再重也重不到哪里去……好痛！夜久前辈你又踢我，明明这话是辉夜说的。”
　　“闭嘴！”
　　孤爪默默给灰羽和百田两人的脑袋分别贴上「低情商」与「高情商」的标签。

　　剩下的人也一一醒来，相互搀扶着走出馆外。
　　山本抚着磕到地板的脑袋说：“感觉像做了一个噩梦……等等，我刚没看错吧，一颗染血的球张嘴说话了……”
　　犬冈也晕乎乎地说：“我好像也看到了……”
　　百田及时应答：“那个是列夫的恶作剧吧。”
　　天降一顶锅的灰羽：“啥？”
　　山本撸起袖子：“我就知道是你这臭小子——”

　　百田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列夫，你是怎么做到进去里面没发出丁点声音的？其实山本前辈早在器材室里头准备埋伏你，可是你进去兜了一圈出来他都毫无所觉。”
　　被山本猛虎扑上四肢缠住摁着脑袋揉捏的灰羽兴奋道：
　　“果然！我进去的时候听到器材室里传来猛虎前辈的声音了，就小心翼翼地爬进去想反过来吓他一跳。结果太过专注于不发出声响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爬了一圈出来……那时猛虎前辈好像还在器材室里找手机？”

　　“……”

　　众人一阵无语，望向了山本。
　　山本打了个激灵，从灰羽身上下来，“这、这不能怪我吧！当时太暗没看清在器材室里跌了一跤，才导致手机弄丢了的……我当时也没找很久，谁知道列夫偏偏趁那时候进来了……”
　　黑尾给了他脑门修正一拳，“山本你个笨蛋。”

　　百田见灰羽一副傻白甜的模样，给他拍拍头顶上的灰。
　　“假使你不是幽灵的话，也足够猎奇的了。列夫你是在进行什么士兵训练吗，居然在里头匍匐前进爬行一周。”
　　灰羽自豪地拍胸脯，“我可是第一个完成试胆的人！”
　　“是是是，了不起。”百田棒读道，“让黑尾前辈给你颁发奖牌吧。”

　　“我连一朵小红花都不会奖给你”
　　在海的搀扶下，黑尾扶着腰肢咬牙切齿地说：“想进行匍匐练习的话给我做鱼跃动作啊！”
　　灰羽不以为然：“反正我赢了猛虎前辈就可以了。”
　　山本暴跳如雷：“我才没有输给你！”
　　“猛虎前辈想要耍赖吗？”
　　“所以说了不是这个问题啊！”

　　见大家摆脱了经历意外怪奇的不安，恢复往日轻松的氛围，百田暗中放下心来。
　　孤爪拉了拉他的衣角，百田低下头。
　　“百田，充电宝还用么。”
　　“要的，谢谢研磨前辈。”
　　于是两人慢慢走回活动室。
　　黑尾在后头注视这幕，欣慰地抹了把泪——

　　“「研磨，长大了呢。」”
　　黑尾：“……夜久，都说了不要假装是我说出这种话好吗，我也没打算这么说。”
　　夜久：“别骗人了，你一脸想说这话的神情，话说你是研磨的妈妈吗。”
　　黑尾：“我只是在感叹他和后辈的友好相处，对于那两人来说都实属不易……要也是爸爸好吧。”
　　夜久不客气地说：“你真恶心。”
　　黑尾：“谢谢夸奖。”

　　*

　　总而言之这次一时兴起的试胆大会算是安好落下帷幕。
　　翌日百田抽空去了趟第四体育馆，除了破败已久的地板不慎被他们昨晚踩踏形成了几个破洞外，其他安然无恙。
　　黑尾向学生会提交了报告说明，毕竟这也是排球部的娱乐活动所带来的麻烦，并同篮球部一起发出了修缮提醒，点名学生的安全问题。

　　“真可惜，我也想去那里试胆。”
　　午休时，西田抱着便当盒说，两人一起朝天台走去。
　　有机会的话你也不会去的。
　　百田没有拆穿他，只说：“那里灯光坏了，地板也破了好几个洞，晚上去还是比较危险的。”
　　“那你们没事吧，百田你有受伤吗？”西田关切问道。
　　赶在他对自己动手动脚前，百田连忙制止住他胡来的手，失笑道：“我没事，倒是前辈们摔了一跤，也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
　　西田向他发出了一个邀请，“我们下周有场练习赛，你要来看么？”
　　百田一时犹豫，西田期待地朝他眨巴大眼睛，“排球部下周应该还没到合宿时间，就一下午的功夫，来吧？”
　　“我——”
　　“西田！”

　　百田不及回复，有人在底下楼层喊西田的名字。
　　西田从楼梯扶手探出脑袋，对方是他在同社团认识的队友，“须藤啊，什么事？”
　　“下午练习我晚到几分钟，帮我跟队长请个假，我今天值日。”

　　“等我几分钟。”
　　西田向百田示意了下，就站在楼道上和底下走来的队友隔着扶手聊了几句话。
　　“你们班值日生今天又有谁请假了么。”
　　“别说了，总有那么几人……没事，我手脚快些，不用花太多时间就能赶过去参加练习了。”
　　“要我帮忙吗。”
　　“不用。话说你现在要去哪里？”

　　西田提了提手里的便当盒，“要和百田一起去天台吃午餐，你不准来打扰我们哦。”
　　“谁想和你一起吃饭啊……”
　　正说着，对方下意识朝西田扭头的方向望去，看到了站在上一层楼梯口等待的百田。
　　察觉到陌生人注视过来的目光，百田对他一笑，却听到对方说：“莫非……莫非你是樱沼中的「辉夜姬」？”

　　“什么樱沼中？”西田困惑地问，“还辉夜姬，什么破称呼……你认识百田？他初中时很有名？”
　　“那是大家传的称号啦，我也只是跟着叫……你不知道吗，初中时曾经轰动一时的王牌投手，那年大家还以为樱沼中会是黑马，没想到……”
　　须藤忽然想到了什么，“既然你没加入棒球社说明你放弃棒球了对吧，那么传闻初中时你被队友折断手腕的事是真的咯——”
　　“须藤！”西田捂上他的嘴，“我接下来要和百田去吃午饭了，再说吧。”
　　“好吧。”

　　直到须藤的身影从楼梯口消失不见，西田才慢吞吞走到百田身边，露出难看的笑容道：“……我们走吧。”
　　百田应了声，相对于西田极不自然的模样倒和几分钟前相差无几。
　　他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记得他初中时的事，在这种场合下突然说出来有些感到意外而已。

　　两人到了天台的老地方坐下吃便当。
　　西田努力装着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如往常般和他说笑了几句，在百田吃到一半时，忽说：“……抱歉。”
　　“和你没关系呀。”百田失笑，“而且这本来就是事实。”
　　“之前还自顾自和你说了那么多关于我社团的事。”西田垂着脑袋，“我很抱歉。”
　　百田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已经没事了。”

　　西田猛然将他的手臂抱进怀里，“真的没事了么！骨头有好好接上了吧！”
　　“其实受伤的是膝盖，早好了。”百田奋力挣扎，“等、你别纠缠我，我有喜欢的人了，快住手——”

　　西田哭的更厉害了，擅自脑补出一部青春酸痛文学。
　　“啊，梦想破碎，夕阳下的约定，失恋，自我拯救，百田——你是英雄啊！”
　　“……”
　　百田用空着的手掏出手帕给他擦拭眼泪和鼻涕，苦口婆心地规劝：“你以后不要再偷看你妹妹的漫画书好吗，而且我也没失恋。”
　　“是弟弟，不是妹妹呜呜呜。”西田纠正，“你居然不否认梦想破碎？！”
　　“好好好，你冷静点。”

　　那并不是什么不可回忆的过去。
　　吃剩的便当随手放在一旁，盒里还留有一只章鱼小香肠。
　　百田一手抚在西田的脑后安慰他，一手摸到裤兜里的手机，在外壳上摩挲。
　　他抬头望着天空想，那不是什么不可回忆的过去。
　　总归已经没事了。

作者有话说

　　在家嗑了一天瓜子，我好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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