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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探望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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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五月的黄昏闷热潮湿,天空昏暗浑浊,嗡嗡作响的蚊虫吵得人心烦。“啪”,何祁茵终于把这该死的蚊子怕成手臂上的一抹暗红的血渍,坐在小卖部矮凳上,何祁茵边喝着豆奶,边回想刚刚在小学办公室的对话。
“何老师,好久不见!”何祁茵笑意盈盈地打招呼,对方礼貌微笑。
“呵呵,你怀孕啦,恭喜恭喜!也没买什么来看你,之前我也不知道你怀孕的消息,这是一点心意,教师节快乐!”何祁茵弯腰趴着办公桌,递上贺卡。
对方随手接过,置于一旁,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我都不喜欢对方,相见还不如不见,你说呢?”何祁茵当场被对方眼中的恶意深深地刺痛,直到走出校门,她才发现自己做了件傻事。
回想从前,这位为人失败曾经因为自己的红袜子,在全班面前带头嘲笑,因为自己作文写得好,就以抄袭为由专制给予零分处理,从她接手班主任以来,自己就从班里的开心果,慢慢变成边缘性的小透明。
而多年后,自己居然犯贱来探望她,真是越想越气,何祁茵恨不得时间倒回,把刚刚在里面舔着脸傻笑的SB狠狠抽醒。
“啪”玻璃瓶狠狠砸下,握瓶的指尖抓得发白。
“喂,瓶子要还我的,那么大声想砸场子呀!”
何祁茵回过神,连忙向老板赔笑:“不好意思,没事了,瓶子也没事。”
“真是的,喝完就赶紧走,我还要做别人的生意的,”在老板的催促声中,何祁茵狼狈地离开了小卖部。
天色越加阴暗,拐过三岔路口,长长的街道在昏暗的夜色中如同伏于草原上等待猎物的黑豹,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来人,慢慢走近安排好的陷阱当中。整条街上行人稀少,“喀嚓喀嚓……”寂静的空间中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远处的车鸣声。
“奇怪,现在还有司机敢按喇叭,不怕被交警扣分?”何祁茵暗自嘀咕,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到街尾,刚想跨出去的脚忽然缩了回来,何祁茵吸了吸鼻子,缓缓地回过头:“什么味?怎么像是三婶的猪肠粉的香味。”
三婶是这条街有名的人物,中年离异的初小文凭欧巴桑,硬是凭借着出色的牛腩猪肠粉手艺,拉扯大两个211大学生,给儿子攒出两套房子。小时候,何祁茵最幸福的事就是大冬天来上一碗5毛钱的斋肠,白嫩嫩的肠粉上淋上鲜亮醇厚的牛腩汁,香气飘满整条正义街,堪称是物美价廉的典范。
三婶不是早就退休不干买卖了吗?难道是她儿子?何祁茵一边暗自揣度,一边再次深吸了口气,快步走向记忆中的摊位。三婶的摊子摆在一幢老旧危楼下方,她家就在一楼,房门口支起的买卖,由于离得学校很近,所以平时很多学生前来光顾,加上她家的品质保证,在正义街,当年也算是有名的小吃。
转入记忆中小巷,离远就看到三婶在大锅前忙碌的身影,何祁茵欣喜地紧走几步,笑嘻嘻地说:“三婶,又出来摆摊啦,来份牛腩粉,正好我没吃晚饭,又能再尝尝你的手艺。”三婶微笑答应,立即手脚麻利地煮了碗牛腩粉,何祁茵小心接过碗筷,又忍不住偷瞄了几眼三婶,心想:三婶用的什么护肤品,保养得真不错,五六十岁的人看起来像三十来岁,和小时候也啥区别。
何祁茵赞叹着呼噜呼噜吃了起来,这时,走来个小学生,脆生生地开口对三婶说:“三婶,给我一份斋肠,五毛的。”开始何祁茵还暗笑小学生傻乎乎,这年头哪还有五毛钱的斋肠,可她没等来三婶的拒绝,余光却是看到小学生接过碗筷吃了起来。
何祁茵吃着吃着,心里莫名打了个突兀,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是今天的牛腩粉不对味,还是三婶看起来很奇怪,又或是……不,是她!何祁茵迅速抬头,向小学生看去,她,居然和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