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都成真了》逍遥XY

87、做系统13

　　“可喜可贺，恭喜你提前逃出火坑！”程然十分正经地向她祝贺，程萱顿时哭得更厉害了：“你走开！”

　　程然双手叉风衣兜，直起身来：“那你慢慢哭吧，我走了，妈在家里和几个大貂阿姨搓麻将，你最好到后面花园的凳子上去哭，坐这里被发现的风险有点大。”

　　说完程然就转身往车库的方向走去，她早就拿了驾照这阵子一直在试着开，现在已经能上路了。

　　看着程然转身离开的潇洒身影，“等等！”程萱突然叫住了她，程然疑惑转过头，程萱站起来，脸上泪痕犹未干，不情不愿道：“我坐你车出去，我不想待在家里。”

　　程然：“？”
　　程然蹙眉看着她，明显是对程萱这突然的态度转变感到奇怪，毕竟，这么多天了她可是摆在脸上的不待见她。

　　“我饿了，还没吃午饭，坐下你的车怎么了，还是你去叫陈叔出来送我到大门口啊！”程萱用纸巾擦着脸，站起身，大红的呢子衣鲜艳如火，大小姐的骄纵脾气一如既往。

　　程然耸耸肩，好吧，坐就坐呗，只要她不怕。

　　程萱坐上程然的车后，一边对着车内镜补妆，一边犹疑地瞅着程然道：“这是爸爸给你买的新车吧？”

　　家里之前只有五辆车，三辆宝马一辆迈巴赫和一辆宾利，这辆奥迪A4混在其中显得格外突出。

　　程然点点头：“是啊，我自己挑的。”

　　爸爸带她去选的车里最便宜的，新手上路就是碰坏了也不怕，其他上百万的车，但凡刮蹭一下她都受不住。

　　“你有价格恐惧症吗？”程萱收起气垫，从自己的小香包里掏出一根同品牌的口红，转头无语地看着她，豪车不要非得开便宜的，这不有病吗？

　　“我新手上路这才一个月不到，而且开着辆几百万的豪车去电子厂上班你觉得合适吗？”程然坐姿端正双手握紧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看着正前方，俨然一副认真开车的好司机模样。

　　程萱补完口红，纳闷道：“你怎么还在电子厂？不是回公司了吗？”
　　程然：“那一个小小的行政助理开抵领导十年工资的车去上班也是不合理的，也不符合我的人设。”

　　她专业同企业经营全无关系，怎么都得从最底层做起，程萱又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你在哪里下？”已经驶出了别墅区，这边路上已经能打到车了，程然问程萱，程萱脑子里正盘算着自己要去哪家豪华餐厅大吃一顿好慰藉她失恋的这个事情……突然她转过头，看着程然：“你去哪里，今天不是周六吗？你不要告诉我你特意出门是打算去电子厂。”

　　陈泓安家的公司是大小周制，所以今天上班，但她家的程氏企业除了生产一线都是双休，程然摇摇头：“去电子厂开这辆车也不合适啊，而且我真没那么自虐。”

　　做个几天亲身感受一下生产一线的工作内容和强度就得了，要不是真的迫于生计谁会愿意整天待在流水线上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机械劳动啊。

　　“我还以为你就愿意吃苦呢！”程萱嘀咕道，换作是她才不愿意豪车不开开这种五十万以下的，程然对她这种大小姐作风也不甚在意：“我去我之前住的地方拿点东西，挺远的，你要去哪里吃饭？我看下顺路不，或者我现在靠边停你在这里下？”

　　“去你之前租的房子？”程萱生出了好奇之心，“在哪里啊？我想去看看，附近有餐厅吧？”
　　程然瞥她一眼：“很远，不知道有没有餐厅，反正我没去吃过，但那种盖码饭木桶饭的小餐馆挺多的。”

　　这不就大学食堂那种窗口卖的食物吗？

　　程萱微微拧眉，大学的时候她在食堂吃的也很少，一般都是外面的高级餐厅或饭馆吃饭。

　　“算了，我就去看看吧，反正也没有事。”程萱说完就又掏出眼影盘，开始对镜补妆，程然看着这位所谓才刚失完恋的大小姐，也是相当无语地摇了摇头。

　　程然说她之前住的挺远的，那就真的是挺远的，等到了地方的时候程萱早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一直在咕咕叫唤了。

　　“走吧，先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这里没有专门停车的地方，所有人都是随便乱停，程然跟着别人车尾后边把车停在了一片电摩后面，然后就带着程萱往那片苍蝇馆子走去。

　　“咦，”程萱瞅着那些占地都不过几平方的小苍蝇馆，十分明显地面露嫌弃和质疑：“看上去好脏啊，干不干净啊！”

　　“均价十块钱的饭菜，你说呢？”程然无语道，“刚刚叫你在其他地方吃你又不要，非得说见识一下这些平民食物！”

　　程萱没话说了，那她确实也是想看看过去的二十四年里程然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毕竟，那其实才是她应该过的日子。

　　“去那家店吧，环境稍微好点。”程然带着程萱去了那家她常吃的木桶饭小餐馆，后厨和外堂是相通的，她以前在这儿吃过很多次，味道还算不错看里头老板娘做饭过程也挺干净的。

　　但程萱对明显不是一尘不染光可鉴人的桌凳碗筷都显露出了犹豫和嫌弃，热腾腾的辣椒炒肉木桶饭摆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也是做了好几番心理建设才开始动筷。

　　“如果我今天晚上拉肚子进医院了，你要负全责。”吃之前程萱对程然如是说，只得到了程然一个漂亮的白眼。

　　在程萱真香着把木桶里所有的饭菜都吃得干干净净没留下一滴米饭后，程然就带她去了自己之前租住的小房间。

　　一进门，程萱的五官就全都拧巴在了一起，她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的表情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你……这就是你之前的地方？”程萱指着眼前这还不如她家厨房的小单间，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我知道它很破，很旧，很小，您大小姐就不必再提醒我了。”程然无视那大惊小怪没见过穷人世界的千金小姐。

　　呵，要不是多亏了自己，住这里的人可应该是她呢。

　　而程萱心里则是在想，这岂止是很破，很旧，很小啊！普城市还能找到比这更破更旧更小的房间吗？

　　“你的马桶居然在你的卧室里？跟你的床在同一个空间？”OMG，程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750一个月的房租你还要什么自行车？”程然无语道，“而且不是有玻璃挡着了吗？”

　　老天爷啊，程萱看着那仅仅竖了块磨砂玻璃隔开的马桶，简直就无语望苍天。
　　她就是流浪街头都不要住这种房间，这真的是人能住的地方吗？

　　程然一瞅她神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连连摇了摇头，就没管这生来狗屎运爆棚从未尝过任何民间疾苦的富丫头，直接去找她今天特意过来拿的东西了。

　　“这些破破烂烂的东西你还留着干什么？”程萱捏着鼻子看着那好像硬纸板铺成的床，“你不是早住进家里了吗？还租着这小破房干嘛？”

　　“这里的房租都是三个月一交，房东又不会给你退，我暂时没找着接手的房客，就把东西留在这儿了。”

　　还蛮多东西她舍不得的，但是又不好带进程家，所以就暂时还寄存在这儿。

　　之前搬家的时候她对即将要去的陌生环境还保留着一些未知恐惧和担忧，所以并没有把所有东西都带走，后面新进公司每天从最底层学起又很忙，她这个便宜的城中村离程家所在的富人别墅区相当的远，也就一直拖到今天她才有空自己开车过来走一趟。

　　“好了，就这些，我们走吧。”

　　等到程然把一切都弄好后，天都已经快黑了，程萱也都要累死了。

　　首先她这个小破房间在四楼，竟然没有电梯，也就是说，程然是自己一趟一趟搬下去的。

　　“你为什么不叫个搬家公司？”因为看不过去最终选择帮忙结果胳膊累到发麻的程萱绝望地向程然问道。

　　程然坐在空床上，拧开一瓶水咕咚喝了好几口，这才回答道：“又没有大件物品，要什么搬家公司，而且这里鱼龙混杂，环境不好，不要轻易叫陌生人上门，我之前叫外卖都是让放在楼梯口就行。”

　　其实并没有弄很久，也就来回三趟而已，还拿的是一些对程然很有纪念价值的东西，其他任何东西都没拿，毕竟程家什么都没有，她也不是恋旧癖。

　　主要还是这地方太偏远了，程然现在开车又比较求稳，所以在路上耽搁的时间有点长了。

　　“好了，走吧，没什么了，以后也不用来了。”程然双手抱起最后一个杂物箱，里面都是她小时候为数不多的照片和日记。

　　“这是什么？”程萱好奇地拿起一张照片看，是个女人抱着个三四岁大小的孩子，两个人也不懂什么拍照技巧，完全就是两只眼睛看着正前方，程萱抬头：“这是……你妈？”

　　程然点点头：“准确的讲，也是你妈。”

　　程萱愣愣地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她看上去很普通，不是说相貌五官，是那种明显因为穷苦生活而磨炼出的普通憔悴，泛黄的脸庞微微凹陷，身上深色的碎花衣衫也显然穿旧多时，只一双眼睛微微透露着一点不被岁月抹杀的温柔和清澈。

　　一看，就是个脾气很好的女人。

　　“妈妈很好的。”程然低头看着照片上衣着朴素的妇女，妈妈是她这二十四年来唯一得到的爱与温柔，也是使她在无比困厄糟糕的环境中能正常成长起来的力量源泉和内在支撑。

　　所以程然心底对程萱才没有那么怨恨至极，因为她的这个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程萱愣住，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老照片，女人注视着她，目光像是穿过时间空间而来，就这么看着她这个从未见过的亲女儿，程萱莫名的感觉到一股温暖而亲切的力量。

　　是妈妈啊，真的是妈妈啊……

　　程萱才刚哭过的眼睛顿时又酸涩起来，而且是发自内心的想哭，但随即就被程然的下一句给彻底憋回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意。

　　“所以啊，有时候我还挺庆幸咱俩换了的，虽然我家穷了点，但要是没换，我被爸妈养成了你这个脑子的话，啧……”

　　那意犹未尽的啧一声，充分彰显了程然对于程萱智商的不屑，令程萱当场就炸了毛：“我怎么了！我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本科毕业呢！我还去法国深造了一年呢！我脑子比你强多了好嘛！”

　　程然瞥她：“打算把全部身家拱手于人的那种强？”

　　程萱被噎住，但又气不过，只得找补强调道：“我……我那只是想想而已，并还没有付诸行动，再说了，人是会成长的，你又怎么知道以后的我是什么样！”

　　程然想了一下，然后看着她道：“应该是被吃干抹净，然后再被当作没有了利用价值的废弃品直接一脚踢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