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芥】人间景》绯月鱼

6、六

　　23.

　　安稳的，日常的，伴随着吵吵闹闹的生活过得很快。跟在太宰身边有着强力异能力的青年也进入了对太宰暗中窥探的敌人的视线。

　　这天芥川像之前一样出门，走到一半拐进了路边的小巷，一直到小巷深处他才回身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开口。

　　“请问阁下有何贵干。”

　　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男人抬手抚胸行礼，姿态优雅而张狂。

　　“请芥川先生一叙。”

　　“请容在下拒绝。”白色的罗生门在芥川身后蠢蠢欲动。

　　“果然……如此啊”男人的异能力在瞬间发动，异能力·梦魇。男人狞笑着抬头，极近地对上了芥川纯粹的黑色眼瞳，那双眼中黑褐色的火焰翻涌成一片无边海洋，白色的罗生门在他的心念下化为一把细长镰刀狠狠劈下。

　　芥川在男人身后站定，罗生门回到他身边化为长着利齿的凶兽，他看着倒下的男人化为灰尘散开若有所思地摸了摸罗生门的头。
　　逃了吗……

　　不过，终于又见面了啊，杀死太宰先生的人……

　　24.

　　“芥川君不要自己一个人行动哦。”太宰在制定完计划后这样对着跟在他一旁默不作声的黑发青年说。

　　最近芥川一直停不下得咳，但是现在他脸色苍白地站在太宰身边蹙眉掩着嘴没有说话，安静地，沉默地，无声地拒绝着。

　　“芥川君。”太宰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芥川把头低了下去，但是太宰知道这并不是顺从的意思。

　　一旁的下属瑟瑟发抖，作为干部的太宰先生和看上去无害的芥川先生现在身上都散发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冷意，他心惊胆战地不知道自己该留下还是离开。

　　不过，读芥川先生的书时觉得他应该是执笔时清风霁月的人物，原来也会有和太宰先生相似的杀意吗？

　　他想着看见了太宰先生让他出去的手势。

　　眼见属下脚底抹油地飞快离开顺带关好了门，太宰叹了一口气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对着芥川张开双手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芥川君。”

　　芥川抿着嘴不情不愿地抬头，最终还是不愿让太宰久等的心思略胜一筹，他走过去熟练地在太宰腿上找到舒服的位置坐下然后被太宰一把抱住。

　　他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阳光的影子渐渐从窗边蔓延到他们脚边，一小部分爬上他们交叠的小腿，另外一部分继续向室内蔓延。

　　太晃眼了。

　　芥川和太宰不约而同地想到。

　　太宰先生/芥川君会被它杀死的。
　　芥川回头，他看见他的太宰先生眼里化不开的阴郁几乎覆盖了所有的荒芜大地。

　　太宰抬头，他发觉他的芥川眼里最近岌岌可危的那片荒芜彻底破碎在火海中。

　　“太宰先生如果想让在下听话也不是不可以，”芥川率先开口，“作为交换，请您贴身带上它。”

　　他递给太宰一只棕色的护身符，太宰接过这个小巧的东西，摸到柔软布料里一点生硬的弧度。

　　25.

　　接到织田作电话的时候芥川刚解决掉一批敌人，这些战斗力与记忆中完全不能比的敌人让他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芥川，太宰被敌人抓住了。”
　　一模一样的情况。

　　芥川感觉浑身发冷又感觉一股热气直冲眼眶，他不自主地咬紧牙关，声音从嗓眼和牙缝里挤出来。

　　“织田先生，可以告知太宰先生现在的位置吗？”

　　芥川看着织田作发来的消息，是对方极隐蔽的一个地下基地。

　　也是之前他杀死这个组织所有人的地方。

　　26.

　　织田作是最先到达太宰面前的人，他环视一周没有看见他认为应该在这里的人时不禁把疑惑的眼神投向太宰。

　　太宰对着他微笑摇头。

　　随后到达的是中也，敦，镜花以及国木田和与谢野，所有人中唯独不见芥川。

　　这时黑衣的男子从太宰身后的黑暗中现身，对着所有人抚胸行礼，即使在已经确定他必输无疑的当下他依然笑容张狂。

　　“感谢诸位赏光参加这场盛宴。”他如此说着。

　　织田作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开口，“与谢野！左边！”

　　黑色的虚空张开它的嘴对着来不及反应的与谢野一口吞下，国木田伸手只抓住了与谢野撕裂的一片衣角。中也则和织田作同时向着男人冲了过去，敦和镜花紧跟在他们身后。太宰矮身避开中也鞭甩过来的腿就势在地上一个侧滚离开打斗中心，一个响指解开手腕上的手铐。他揉着手腕用一贯悠哉地步伐走到吞噬掉与谢野后仍然在扩张的黑色虚空边缘发动了自己的异能力。白色的异能力光芒消失后，与谢野完好无损的回到了世间。

　　啊啊，太宰看着一切如他所想的走向百无聊赖地想，按现在的情况我可死不了啊，这样可不行，如果我没死的话，那个小骗子不就永远也活不过来了吗。

　　他这样想着，听见了织田作喊他的名字，然后胸口心脏处一阵剧痛，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一个踉跄脚一软单膝跪了下去咳出一口血来。

　　他身后传来手枪落地的声音。

　　27.

　　灰色的异能力光芒在飞溅的鲜血中闪烁，暗红的光纹在它下面铺展开来和它一同在几个呼吸间隔着一层空间包裹住太宰全身。

　　这是……空间隔断……

　　太宰在自心脏沿血管蔓延到全身的窒息的疼痛中视线模糊，他勉强抬头见到了曾见过无数次的招式时有一瞬间的愕然。

　　他脑海中闪过棕色护身符里生硬的手感，下午甜品店里红豆沙的甜味，纸张和笔墨味儿里沉寂的黑色眼眸，最后定格在那张狭窄单人床上黑发的青年害羞发红的耳垂，青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坚定，“在下是不会离开太宰先生的。”

　　确实是一如既往地……固执不听劝的，我的，小骗子啊……

　　太宰低头露出一个笑，听见身后熟悉的压抑的咳嗽声。白色的恶兽自他身边咆哮着向前，扬起他的额发。他胸口的伤已经恢复如初，灰色的异能力化为光点消散了一半，暗色的光纹却依然完整地包裹在他外面。太宰抬手在将将碰到的瞬间停住，然后放下。他盘腿席地而坐，手搁在腿上撑着头又回到了一副看戏的表情。

　　芥川臂弯里揽着太宰掉落的黑风衣，在走过太宰身边时折好整齐地放在地上。他一直低着头避开太宰带笑的尖锐视线，站起身，如同之前很多次一样鞠躬，动作干净而矜持，然后转身看向被围攻的黑衣男人。

　　太宰听见长刀出鞘清脆利落的鸣声，伴着火焰熊熊燃烧的噼啪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