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渡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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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没，没看什么。”苏简压住稍有不紊的气息，一个翻身将自己裹进被子，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听上去闷闷的。
白司故看着他的动作没说话。
“故队，你，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就起了。”苏简道。
“好。”接着便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
苏简头钻出被子轻轻呼出口气，待小心翼翼环视四周确认白司故真的出去之后，他才下了床，步调不紊的走向卫生间，刚走到卫生间门口便又折了回来，从衣柜里随便找了条裤子一并拿去卫生间。
脱掉裤子他又犯了难。
他不仅需要一条干净的外裤，还需要一条干净的内/裤……
幸好随手拿了条宽松柔软的休闲裤，苏简干脆挂了空/裆，别扭的走到卧室门口探头去寻白司故。
白司故正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苏简小声叫他，“……故队。”
白司故抬头看向他。
“……你，你过来一下。”苏简脸上有点烧的慌。
白司故走近，“怎么了？”
“……有，有新内/裤吗？”苏简说这句话时声音还有些抖，带着十足的心虚感，不过话说完，他心中又多了份底气。
不就是晨.勃意外导致要换条裤子么，有什么可紧张的？
白司故听了他的话，噗呲一声乐了，伸手摸了摸苏简的脑袋，“我去给你买一盒，不过，你昨天做什么梦了？”
苏简冷酷地拍掉他的手，退回房间，把门关了个严实。
“我马上回来。”白司故说着便出了门。
早上这事件就这么过去了，苏简跟着白司故吃过饭后，便直接被白司故带回了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在三楼，楼道光线阴暗，仅有的几扇窗前挂了层厚厚的窗帘，将窗外阳光隔在外面。
这间不是白司故的办公室，而是那位苏简一直未见过面的程文禹的办公室，白司故敲了敲门，苏简听到里面传出个慵懒的声音。
推门而入，室内光线更暗，唯有窗外几丝光线朦朦胧胧透过来，从苏简这角度看去刚好逆着光，视野前方被浅光反向勾勒出一张桌子的形状，而且桌前好像坐着个人。
隐约觉着那人的脑袋晃了晃，随即同方位传来一声轻笑，“故队，今天怎么腾出空儿来看我啊？”
白司故:“看看你研究的怎么样了。”
“哦，你觉得我研究的怎么样了？”程文禹呼出口长气，向后倾倒靠住椅背，似乎有些疲倦。
可黑暗中的苏简只看见黑影变短了些，接着一股气味飘了过来，很淡，他皱了皱眉头，仔细闻了闻。
是淡淡的铁锈味，还有点腥气。
血腥味？
苏简正想转头问白司故，却发现身旁人已经不在原位了。
苏简:“？？？”
他心中有些慌，连忙四下寻找着。同时白司故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开灯了。”
苏简还没来及反应，另一头的程文禹音调突然提高几个度，带这些嘶吼的意味，“白司故！你踏马敢开劳资就……！”
没等他说完，三人眼前都被一片白占据了，明晃晃的白炽灯光照亮整个屋子。
苏简眼睛稍有不适，低头揉了揉，而正坐在桌子前的程文禹反应实在是大的引人发笑。
“……我，操！！！你踏马有病吧白司故！”程文禹双手紧紧按住双眼，双腿蜷缩至胸前，整个人团坐在转椅里，显得十分弱小无助。
苏简看着面前这情形简直一脸懵，他转头去看白司故，后者则是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模样。
苏简抹了把脸不知该作何评价，干脆忽略程文禹，观察起这间屋子来。
屋子环境不错，沙发茶几饮水机，茶壶茶包饮料样样不缺，每个角落还都放有半人高的绿植，窗台上也摆着几盆小的。程文禹的那张办公桌颜色挺稳重，墙边还立着个大书柜。
只是洁净温暖的屋子中唯有一处不太和谐。
就是程文禹的办公桌上，放着杯血色液体，桌面上也斑斑驳驳沾着些红色，连最中间的摆着的本子也都晕染了片片红。
苏简视线上移，仔细去瞧程文禹，发现对方衣服上、手上、脸上都或多或少蹭上些红，跟那些经常画画的艺术家似的，不过颜色倒只有单一的红。
这时，一旁的白司故朝苏简招招手，苏简乖乖跟过去和白司故一同坐到程文禹对面。
程文禹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他软塌塌的靠在椅子里，耷拉着眼皮，面色十分苍白，唇也透出不正常的粉，乌青色的黑眼圈绕着眼睛，那型号看上去比眼睛都要大上几分，右眼角处那颗细小的黑痣都快和黑眼圈融为一体了，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去见阎王爷了。
苏简就这么看着程文禹，自己都快要喘不来气了，连忙低头猛喘了几口气，还顺了顺自己胸/口。
白司故看到他的动作，“哪里不舒服？”
苏简忙道：“没事没事。”
白司故：“不舒服就说话。”
苏简点头。
程文禹仍软塌塌坐在两人对面，一动也没动，唯有眼睛转了转，从白司故身上转到苏简身上，最后眼睛又贴着眼眶转了一圈，不知脑内在想些什么。
白司故与苏简对完话，才转首看向程文禹，“缓过来了么？我这只开了灯，还没拉窗帘呢。你不是紫外线过敏么？”
程文禹将两腿挪下椅子，艰难的吸了口气又轻轻吐出来，“哎，你们不懂。”
苏简：“……”
程文禹似是真缓过来了，他直了直身板，转头看向苏简，“这位是？”
苏简刚想说话，白司故就开了口，“他叫苏简，其他的别问。”
程文禹听到这话倒也没觉得意外，只是勾着嘴角乐了两声就转移了话题，表情也明显严肃了几分，“故队，你那血液检测报告怎么回事？”
白司故淡淡道：“没什么。”
苏简转头看向白司故。
程文禹无奈的看了眼苏简，摆手道：“行啦行啦，这事你这宝贝早晚得知道。”
白司故瞟了程文禹一眼，转头对苏简说：“没事，就是前几天做了一次血液检测，报告显示血液感染是百分之三十四，刚陷入中度感染范围。”
苏简睁大了眼睛，没说话。
他在脑内搜索一阵，才出声问道：“什么时候感染上的？”
“可能是多人惨死案第一次发生的时候不小心感染了，”白司故道，“没事，只是中度感染，多打些抑制.剂就不会有事。”
苏简没再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想说些什么，只是喉咙口处有些发堵，闷闷的，有些憋得慌。
程文禹从旁边扯出一个本子，打断两人间奇怪的气氛，“我这两天研究了下当年那起‘血光之灾’的主角，就是吸血虫，除了它们生存的环境和生活习性等等，这些你们都应该了解过的东西以外，我还发现了一个比较特别的东西。”
白司故抬头对上程文禹的视线。
程文禹继续道：“这个特别的东西其实在当年的‘血光之灾’中就体现出来了，不过当初那起案子最后被判定是人为，当然，那起案子也的确是人为，不过，不仅仅是人为。”
说罢，程文禹又看了眼苏简。
白司故啧了声，“别卖关子。”
“好嘞！……我想说的是，吸血虫中有领导者，”程文禹拿了只笔一下下点着桌子，“其实这很正常，在世生存的生物同一物种间很多都是有领导者的，没有很大范围的领导者，也会有小范围的领导者，尤其是战斗能力较弱的生物，因为它们的生活习性、生存环境种种都十分相似，很容易为同一地盘食物打起来，更何况它们弱小，还要应对比他们强大的天敌，若是它们自己内部都要打架，那可真是没法活了。
吸血虫也是如此，它们生来就要依靠血液生存，怕火、怕热，最大的天敌是人类，若在深山老林则可以随意食用那里的生物，可若是不与被食用生物和谐共生，它们周围的事物就会被很快吃光，只能沦落到逐渐靠近人类的领地，这时，如果再毫无节制的吃下去，让人类发觉出不对，就能放火烧死它们。
所以，为了不步入这种结局，它们应该需要领导者，需要在领导者的领导下有序生存，比如几只吸血虫去吸同一只生物的血，多久能吸一次等等，做到统一与被食用者和谐共生，还不至于搞内讧。”
白司故点头，“所以你猜想吸血虫有领导者，验证了吗？”
“嗯，我做了几个实验，观察了吸血虫在生物体内的运动走向，发现它们的饮食时间和活动轨迹都是有规律的。”程文禹道。
“都有规律……它们能在短时间内组队并且达成共识？”白司故语气带了些惊讶。
程文禹：“对啊，我搞一堆吸血虫又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不是同伴。”
“所以呢，还发现什么了？”白司故问。
程文禹：“我费了些力气寻找同一个生物体内吸血虫群中的领导者，大致找到些规律。”
“领导者都很强。”
空气安静了那么几秒。
程文禹眼角抽了抽，“不是，你们什么眼神啊，都不能多问一句吗？我知道领导者强一些很正常，但是这吸血虫的领导者可不是强一点半点的啊！”
白司故挑了挑眉，苏简倒是配合的问了句有多强。
程文禹也没再幼稚的卖关子，“吸血虫身上有一个秘密，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也同样很好理解，我们人类吃饭能够判定自己吃饱是因为拥有大脑，大脑中有相应的中枢，同样，吸血虫体内一定也拥有这种类型的东西，这东西对于吸血虫来说属于重要的存在，少一点它们的生活能力就会变弱几分，这点同人类也是一样的，不过，它们不如人类生存安逸，所以它们少一些这种重要东西，就像少了几分生存能力，犹如少了命数。”
“又因为吸血虫是灵物，这种决定命数的东西是可以转移的。而不同吸血虫之间转移命数这个过程，我给它起了个名，叫渡命。”
“吸血虫可以在短时间内与周围同伴组队进入同个生物，然后从中选出实力较强的领导者，剩下的组员们会一一将自身命数渡给领导者，让领导者变得更加强大厉害，拥有足够的能力来判断一些事情，进而保护全部组员生存。”程文禹道，“我个人觉得，这种渡命虽然会导致个人少活几年，但在寿命未绝前可以过上有保障的安全平稳的生活，这种方式我还挺赞同的，很聪明。”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渡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