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日子》黑鱼儿

31、体面（泰姐）

　　正文开始之前，得先自我检讨。这一期的“体面”，本应在1月11日交稿，结果由于工作原因，我与老哈不约而同异口同声---要不咱就延后一期？俩人在“嘿嘿”干笑中达成一致意见。算起来，这次延期在我俩这四年多的写文生涯中绝对屈指可数，不是第一次，也最多是第二次。这几年，但凡开始写文，每周一篇，每人26篇（或是序或是跋），字数大于3000，差不多是整整半年多的时间，基本是从无耽误过。这一次的延期，自己愈发明白了一个道理---坚持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愈发对那些能始终坚持某件事的人，肃然起敬—真不是一般人啊！
　　这一期的“体面”是老哈定下的，具体是啥事让对她定下这么一个甚是让我挠头的题目，目前尚不可知。但明天就是交稿的日子，作为已经拖了一周的稿子，实在是没有理由再延下去。我在电脑边上沉思许久，又琢磨了半天，到底啥是“体面”？
　　提起“体面”，我首先想到的是穿。从小到大，我估计绝大多数人都被爹妈无数次提点和教育---要穿的体面点。我的记忆里这样的场景就很多，逢年过节走亲访友的时候，从头到脚，身上的衣服包括鞋子都得干净整洁，新的晃眼。用老妈的话说，“孩子穿的不体面，是打大人的脸啊！” 所以，每到新年，给孩子置新衣是传统也是要求，一直到现在，一进腊月门，老妈就会多次提醒我—别忘了给孩子买新衣服啊！
　　现在的我们，生活日益富足，个性日益凸显，穿着体面的问题与我们自由的个性渐行渐远，但，现实是，有的时候，你必须得穿着体面，因为穿的太随意你连有的餐厅都进不去啊！曾经有文章对一些高档餐厅对着装有要求讨伐过---我花自己的钱，凭啥不能穿背心大裤衩消费？看过一个解释，说，高档餐厅是为了让就餐者有更好的就餐体验，而更好的就餐体验与衣着打扮息息相关。一个穿着体面的人会比穿着随意的人更加注重个人行为，举止也会更加体面。所以，您若非得穿背心大裤衩，麻烦去大排档，那里您可以高谈阔论嬉笑怒骂，若是要来我们餐厅，按照我们的规矩来—-穿的正式且体面。非常高档的餐厅需要穿礼服的咱没进去过，但稍微高档一点的，基本在那里就餐的人个个衣着整洁，说话低声细语，氛围很是和谐，心情都会放松不少。这么一琢磨，高档餐厅的要求似乎真的挺有道理。
　　“体面”的另一个方面，工作。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是长久以来不同年龄段父母对孩子的统一要求。何谓“体面的工作？”，看过一份统计，说大约9成以上的父母认为，公务员、医生、教师、律师、科研人员等以及国企央企工作算得上是体面的工作，我琢磨了一下，所谓的体面，其实就是工作相对固定，且工作环境还不错的代名词，不用风里来雨里去，不用陪着笑脸低声下气，与之相反的比如销售类、服务类的行业就被会被家长认为是“不那么体面”。但如今的现实又是什么样子？直播行业的兴起，让一众人赚得盆满钵满，日进斗金，高档家政服务人员的薪资已经远远超出一般工薪阶层，让人叹为观止。曾经的那些年里，为了这份体面，不少家长逼迫孩子放弃自己的爱好和梦想，口口声声说“这是为你好啊！”，而让太多的年轻人在日复一日的安稳和平淡中消耗掉曾经让自己血脉喷张的激情和力量，变成自己最不喜欢的样子。当然，也有的人会挣脱这份束缚，重打鼓另开张，向着自己的梦想再次起航，这样的例子，当今的时代有很多。或者说，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思维方式的变化，越来越多的人（包括父母）明白，所干的工作只要自己喜欢，且不犯法不违规，就是体面的工作。曾经认识的一个姑娘，遵从父母要求，进入体制，日日疲惫不堪，五年后，毅然辞职，开淘宝店铺，卖自己做的小物件，生意日渐兴隆。我曾开玩笑问她，“父母是不是与你断绝关系了？”她说“头一年都不搭理我，第二年就帮我打包快递四处宣传店铺呢”，“现在一提起我的作品，可炫耀了，体面着呢！”我琢磨，这也算是时代进步的体现吧！
　　再者，说起体面，就是当下比较流行的说法---体面的活着。说到活得“体面”，我第一反应就是那个著名的□□老大杜月笙说的，“人生要吃好三碗面，一是体面，二是场面，三是情面。”体面是排在第一位的。人生在世，没有人愿意在烂泥里混过一生，人人都想体面的过好自己的一生。体面的人生什么样子？虽然没有标准答案，但却也是有迹可循。
　　体面的人生需要有一定的物质基础。就像旧时代，穷人们都是衣不遮体，吃了上顿愁下顿，何谈体面活着？当然，也不是说人富足了，就一定会活得体面。但就硬件条件来说，体面的活着，物质方面还是必须得有一定保证的。就像梁实秋曾在文章中写到：“中国旧式士子出而问世必须具备四个条件：一团和气，两句歪诗，三斤黄酒，四季衣裳。”没办法，人生在世，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生老病死，没有一样不需要物质条件来做支撑，银子的多寡在很大程度决定着体面与否，尤其是在一些重要的时刻，这样的例子，有很多，不愿意去例举，因为几乎每个例子的背后都有不可想象的辛酸和绝望，唯愿所有人都能在自己的世界里体面的活着。当然，体面的活着也得量力而行，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绝对不是体面，这样的例子就更不用说了，从古到今，从中到外，各种各样的，有的是。
　　体面的人生需要有坚强的内心。小的时候，都学过“ 烈火出真金，逆境出英雄”，也为此写过很多言不由衷的感受。没办法，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没有亲身感受过的，如何也不能表达真实的感受。在这个年龄的我看来，体面的人生其实就是无论啥时候，顺境也好，逆境也罢，左不过是按照自己的内心行事而已。就像很多人说的杨绛先生，真正的名媛郑念，她们所经历的，真的如王尔德所说“我们生活在沟渠里，但仍然会有人仰望星空。”她们所展现出的体面，不是衣服是否高档，饮食是否精致，而是无论顺境逆境都要拼尽全力用教养与格局，活得安然的人。这样的人的体面，源自内心，任凭风高浪急，我自岿然不动。当然，一个内心体面的人，外表一定也是注重体面的。就像杨绛先生在《干校六记》里回忆那段岁月时候说：我时常在心里告诉自己，虽然免不了游街出丑，但我仍是个体面的人。对于这样的人，除了深深的敬佩，别无他言。
　　体面的人生要有放过他人和自己的自觉。这几年，流行一个词“体面分手”，说的是情侣分手的一个状态---不揭短，不纠缠，一别两欢，各生欢喜。看过一篇文章，说的是娱乐圈的情侣们分分合合的八卦狗血。这其中，有不把对方刮一层皮下来绝不罢休的，也有即便事实确凿，却依旧不愿意多说别人一字不是的，里面提到了一句话“分手见人品”，深以为然。两个曾经那个相爱的人，发誓要一生一世，但最后却因某些原因，分道扬镳，对于一些人来说，曾经的甜蜜小互动都化作扎人见血的利刃，抱着“谁也别想好过”的心态，玉石俱焚，不仅让曾经的感情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也将昔日的恩爱全盘否定，让自己狼狈不堪，这笔买卖，着实不划算。有句话说，只有体面的分手，才不辜负曾经相爱一场。就像霍金与妻子，从一见钟情到缘尽情断，两人和平分手。以他俩为原型的电影《万物理论》，借着局中人之口，分手时刻，妻子说：“我爱过你，我尽力了，”霍金也表示遗憾：“我有全世界最聪明的大脑，却不能给你幸福和美满。”就像据说是村上春树说的，“如若相爱，便携手到老，如若错过，便护他安好。”还有一句话说，体面的分手不仅是成全对方，更是放过自己。也对，不告别过去，一直沉溺与往事纠缠，哪里会有新的开始？
　　看过一句鸡汤文，“谁都想过好命的人生，但这需要仰仗命运的仁慈和青睐。而过得体面，凭的则是自己的事在人为。”年纪大了，愈发明白其中的深意。让自己活得体面，是本事，是能力，更是格局和修养。人生路漫漫，总会遇到让自己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时候，不要紧，黑暗的时光纵然有点长，总会有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只要能吃能喝能睡，始终秉持“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恋”，不沉沦，不放弃，不苟且，放心，你的前方一定会是枝繁叶茂、阳光清亮、清水妩媚、山风浩荡！
　　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