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若清梦（清穿）》木非

20、工作

　　在我的带领下，大家积极踊跃地奋战了两天，本来都快坚持不下来了，我适时发出了“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呼喊，大家精神为之一振，顿时充满了干劲。终于，在经历了三天的大扫荡后，整个院子的每个犄角旮旯都被清理了一遍。其结果是：整个院子果然焕然一新，我们果然被累得腰酸背疼腿抽筋。
　　我将手中的抹布一扔，“砰”的一声倒在床上，连手指活动的力气都欠奉，只想赶紧美美的睡上一觉。春晓勉强挪着步子走过来推推我：“小姐，洗漱完后再休息吧！”我哀嚎一声：“天呐，你饶了我吧，我要睡觉！！！！”“觉”字一音拉的好长。春晓颇为无奈：“小姐既然没力气，就让奴婢服侍你吧。”
　　我挣扎着坐起，颓然道：“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你忙了一天也累了，快去休息吧。”让人伺候着洗漱总感觉别扭得很。
　　一夜无梦，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早上起来刚打开房门，阳光就拥挤着钻了进来，我伸了伸懒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心情大好，恩，又是美好的一天！
　　春晓已在厨房忙碌了。现在的她是一人身兼数职，忙得团团转，又坚决不让我插手。我考虑着是否应该再雇一个做饭的老妈子，也好让春晓喘口气。
　　接下来休息了几天后，一个原来的旧命题又摆在眼前：工作！
　　虽然在临走时四阿哥又给了一些银票，再加上他妻妾们送的首饰，折合后也不算是一笔小数目，但就这样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况且也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他，让他看低了去。
　　柴、米、油、盐、酱、醋、茶，总结成一个字也就是：钱。不管是为了生活还是其他，工作的目的通常都是赚钱，当然，若有人能从工作中享受到乐趣自然更好。
　　我不是江湖的侠客，自然不像他们般每天存于心头的只是武林秘籍，国仇家恨，快意恩仇，在江湖的世界里，他们是不必也不会考虑钱的；我也不是一生下来就锦衣玉食的富家千金，不会像她们般每天琴棋书画，才子佳人，无聊的时候还可以来个离家出走。
　　我只是个每天须食三餐的普通人，自然得做普通人应该做的事。
　　在原来的世界里，我的生活一直中规中矩，先是努力学习，在父母的期望中考入一所普通的二本院校，接着为找工作来回奔波，后来在一家中型规模的私人企业里作了一个小职员，工资不高不低，但时间少得可怜，套句徐峥在电影中的话说：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牛多。当时就想：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了吧，朝九晚五，做牛做马，没有方向感，一个城市的边缘个体，整个人就好似一张被拉满的弓弦，永远不知道会在哪一秒断掉。也许就应了那句话：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自嘲一笑，自己最终还是辞了职，这才有了这次莫名的穿越。
　　可是，现在，我不想再勉强自己去做一些自己不愿做的事，不想再看人脸色、仰人鼻息。所以，我要自主创业！
　　在自主创业的道路上，其实，我和韦小宝的理想还是很一致的：开个全国最大、最豪华的连锁妓院。
　　这个项目有诸多好处。
　　第一、日进斗金，且省力，不用担心客源问题。
　　第二、技术含量低。没有一技之长照旧可以赚钱。
　　第三、一群美女俱为自己马首是瞻，多少可以满足一下虚荣心。……各种好处，数不胜数，难以一一细表。
　　可在人家韦爵爷看来易于办到的事，于我来说却难于登天。
　　首先，人家韦爵爷有大笔的投资基金（不管是怎么得来的），而我没有；第二，人家有丰富的人力资源，就算没有压轴的头牌，他那八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往那妓院门口一站，也足可以傲视全国，生意自然蒸蒸日上；第三，他在官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识人之广自然是我无法可比的；第四，他的生意自然会有地方官员、江湖人士罩着，不怕有人挑衅、闹事；第五，也是很重要的一点，说到他的无耻、厚脸皮，谁又能望其项背呢？我自己自问不能心安理得地数着他人挣来的□□钱。
　　所以，综上所述，这个想法只能想想罢了，难以付诸实施。
　　我左手撑着下巴轻轻叹口气。春晓见状忙问：“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我有叹口气说：“是啊！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春晓安慰道：“小姐不用发愁，过两天或许就想出来了呢？不急在一时。要不，我陪你去街上走走、找找？”
　　我点点头道：“只能先这样了。”
　　再次出来，北京城的繁华程度仍给我不小的震撼，高屋飞檐，鳞次栉比，人物端丽，衣饰华美，羌管菱歌，丝竹萧鼓，商贩走卒，车水马龙，不愧为天子脚下，气象非常。
　　我边走边看，真个目不暇接，心里暗叹：不愧是康乾盛世，确是一片太平繁华景象。
　　也不知走了多远，入眼的各色花卉开始渐渐繁多，红的、黄的、白的、紫的，各色夹杂相间，使人不禁眼前一亮；叫上名的、叫不上名的，各种花卉傲然怒放、竞相争艳。
　　乱花渐欲迷人眼。
　　我猜这里可能就是只闻其名却从未见过的北京花市了吧！转头去问春晓，果然如此。
　　各种花香混合倒形成一种特别的香气，既不算浓郁也不会淡不可闻。我只觉得连肺里都是甜丝丝的空气，不禁大乐。
　　走到一个摊前停下来，摊主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蓝色碎花裙子，一双翦水双瞳黑白分明，见到我们停下来显得有些局促。只听一道温柔的声音问：“我这里有百合、蟹爪菊、剑兰……恩，不知小姐要看看哪种花？”
　　我对她好感顿生，笑着问：“你这花都是自家种的么？”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想想了想又道：“家里各种季节的花都种有，如果小姐想要，家里还有其他品种。”
　　我手附着白色的花瓣，感叹：若是能够将各种花的香气都长久保存下来该多好！突然间心念一动：若是能够用花瓣提炼成香水，香气岂非都可以保存下来？而且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商机。
　　17世纪的中国，香料大多数都是从印度半岛、南洋那一片进口来的，不仅价格不菲数量也相当少、香味大多单一，我若能成功制成香水，自主创业的目标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我越想越兴奋，恨不得马上回家做试验。认为茉莉的香气较浓郁，炼制起来可能较容易些，于是忙向那女子说：“你这花不错，我先要几盆吧，若是价格合适以后我还会再来的。”她的脸闪过喜色，忙挑出几盆开的最好的摆在我们面前。我转头对春晓说：“你找个人帮忙把剩下的几盆搬回去。”说罢，当先抱了两盆急急向家行去。
　　回到家顾不上休息，我先净了手，摘了一些花瓣和嫩叶，放在一个干净的白瓷罐里，又找到一个若铜镜大小的器皿，拒绝了平儿和小东的帮忙，独自一人跑到厨房捣鼓起来。
　　我只知道香精油是以植物的根、茎、叶、花、籽为原料，经蒸馏、干馏、榨取获得，具体操作方法确是一无所知，只得先自行摸索试验。将花瓣和叶子稍微用清水涤一下，放入器皿中，然后放在笼上蒸。又是生火还得照顾火势，忙活了好大一阵子。
　　结果却不尽人意。不知是什么原因，提出的花瓣汁液香味并不浓郁，而且其中水蒸气的成分过多。
　　我感到十分失望，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打开了门，屋内聚集的浓烟争先恐后向外涌出。
　　春晓、平儿小东一起冲了进来，呆呆的看看我，小东张张嘴问：“阿姐，你在做什么？”我指指白色器皿中勉强被称为茉莉精油的东西，小东疑惑地把头凑到跟前去看。春晓问道：“小姐时要烧水么？这些事吩咐一声让奴婢做就行了，你怎么……？”
　　我摊开手掌，掌心、掌背都是黑色的锅底灰，我不甘心的追问一句：“你们难道没发现这器皿中的水有什么不同吗？”小东挠挠头说：“这水也没什么特别啊！”春晓平儿也点点头。
　　我循循善诱：“你们没闻到一种特别的气味吗？”小东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是浓烟味！”我把希冀的目光投向春晓，她凑前闻了闻，小心翼翼道：“好像是……”我连忙追问：“什么？”“好像是花香味。”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使劲晃，“知己啊！”春晓脸红了，接着冒出一句十分打击的话“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是乱猜的。”

　　我有些灰心丧气，恹恹的伏在桌上，只觉身上起了一层密密的细汗，粘粘的很不舒服，胸口也像堵了一团棉花，闷闷的不甚舒畅。抬手将不小心滑下、遮住眼睛的发梢稍向耳后敛了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正恍惚间，忽见一片水蓝色自眼前飘过。还没抬头就听见胤祥的声音“这是怎么了，看着无精打采的？莫非刚搬过来住还不习惯？”我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臂：“什么呀！我是在思考人生大事。在这住的挺好的。”“你在四哥那儿住的好好的，怎么想起搬出来住了？在府里四嫂多少能照应着点。真不明白四哥怎么会同意你这个馊主意！”我闷闷道：“你知道我的性子的，住在外面反倒自由些，何况也不能总是麻烦四阿哥。”胤祥有些生气：“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好歹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吧！我俩的命就不值养你们两个大活人？再说，要是那伙人怀恨在心拿你开刀，你岂不危险了？！”
　　说实话，胤祥最后那句话确实让我心里小小的担心了一下，但还是嘴硬道：“他们怎会把精力放在我这种小角色身上。放心好了，凭我的身手，一般人还不放在眼里。”胤祥这才说：“还是要小心一些。我在宫里不好出来，也帮不上你什么，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四哥，四哥定会给你办妥的。”我含笑答应：“知道了！师傅，你现在快赶上唐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