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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着风寒 ...

  •   大概是下雨那夜不小心淋了些雨,又或是那几日在书楼查阅典籍时不曾留意着了寒,通天没多久就感觉头昏昏沉沉的疼,浑身滚烫却又畏寒。太上看了看,果然是着了风寒,于是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膘一下子就消下去了,太上又急又气,脸色很不好看,把他按在床上休息了好几日且按时服药,这才好了些。

      药是鸿钧老祖开的,着黄巾力士抓了熬好,鸿钧因近日有事叫太上看着拿过来。虽说通天是吃惯了的,但还是觉得苦,若非有蜜枣简直难以下口,可惜怕化了药性,蜜枣也不给他吃,这一遭真是受了大罪了。

      太上是上了心的,盘古氏的三个清气团子本来都待在三十三重天上,当年历劫也是为兄长的两人选择了下界,为首的那个溶在劫初火生了太上,居中的落于昆山玉有了元始。

      他家幼弟本来不需下界,但前些年太上却无故在九州感觉到了他幼弟的气息,还不等他生气,便了无踪迹。他找了很多年,也才能确定元始的身份,又费了些功夫引元始上紫霄,可他幼弟却还是没有消息,太上不明所以但不妨碍他生气,碍于实在找不到,满腔兄怀都放在他两个师弟身上了,虽说他更亲近元始一些,可毕竟也在意这个小的。

      为此还专门研究过将汤药炼成药丸的想法,但这是他自个瞎捣鼓的,初初有些头绪,太上的想法,鸿钧很赞同,允了他那些灵材的随意处置。可他现今的成果都是些半成不成的瑕疵品,也就给通天喂鱼玩,那群锦鲤吃了一个个性子古里古怪的,鸿钧可不敢拿来给通天吃,且叫他乖乖吃药罢。

      按道理通天这类先天神明哪怕是幼崽期也不该生病的,有也应该是修行路上的磨难屏障等着他,毕竟按仙道的说法他们生来就是超脱生死的金仙生灵,由着盛行于此世的神道来看,盘古氏的嫡裔也是属于纯正的神灵,强大的先天神灵独受神道偏爱。

      不过鸿钧老祖自从收他三人入门,便要求他们修身养性也为了磨砺心性封了他的修为,再加上他闲不住,等好了一星半点又觉得自己行了就不放在心上,于是生病也就情有可原了。

      太上:你觉得你又行了是不是?

      通天:我不是,我没有。

      话又说的远了,但是太上对于通天的风寒,确实是极重视的,为此还专门免了两天课来盯着他。

      彼时通天趴在云床上,掀开薄裘的一角,偷偷去看他大师兄的脸色,瞧见不大好,瞬时噤声,不敢再言。

      猫猫害怕,大师兄的怒火,便是向来脾气喜怒无常的坏脾气小猫儿,也不敢触霉头。

      猫可着实惧他这大师兄三分,他这位大师兄,初见时沉默少言却言简意赅,直指重心。而后渐渐亲近起来才发现大师兄虽说话不多,却字字玄机、含讥带讽,简直不像是离世脱俗的玄门子弟,自然,对师弟们,倒也当真是爱护有加。

      对他与元始,这还是头一次露出这种气急的神色。通天看到旁边站着耷拉着头,神色沮丧的元始,有心想帮他开脱,又不敢触太上的霉头。

      眨眨眼,察觉神志愈发昏沉,若是不说,怕是今日他与元始免不了一通责骂,怪他两个胡闹生事,元始怂通天也怂。他定了定心神,从云床上坐起,伸手去拉他大师兄的衣角,“大师兄,都是我的错,在阁楼未曾注意时辰,染了风寒,无端劳大师兄牵挂。现下也并无大事,两位师兄不如先去休息罢。”

      听着耳边通天本来就带着几分撒娇意味,加之生病多了三分软糯的嗓音,太上眸色幽深,神色却并无多大变化,看了他良久,他这师弟骨子里藏着的是真傲慢,平日里倒表现不出十之一二来,还惯爱撒娇,能藏得住也会审时度势,倒是个能成事的。

      通天顶着太上打量的目光,不知所措,抬头看着他。

      太上看着他眼眸纯如稚子的眸光,叹了口气,不曾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元始回去,他则要留下来。不管是有没有出息,这不还是他师弟,他怎么又想这么多。

      元始欲言又止,想起自己留下可能帮不上忙还会添乱,最后还是离开了,临走时他转身,通天看到了他担忧但却依旧明亮的眼睛,他眉眼弯弯,师弟,我等你。

      通天正迷迷糊糊瞥见他搞怪,脑袋发昏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垂下眼眸,他稠密的睫毛悄悄藏住眼底的情绪,这个师兄……

      太上轻描淡写的瞥他一眼,替他把墙上挂着的云绒披风取下收起,那是通天去藏经阁的时候披着的,他往日里嫌弃阁楼顶层风大,总要披着才去。真是,为此灵栩还曾经说起过他,说他人不大,事倒真是极多的,不过之后被元始找着机会收拾了好多次,兼之通天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也不敢再说什么。看着他的动作,通天一愣,旋即转过头去,把毛茸茸的小脑袋埋进锦被里。

      嘁,他怎么会想到不过是淋了点雨,以他的能力,怎么会生病?他又不能未卜先知,所以还是学学卜筮?不不,神道似乎是有占卜之术的,他不需要单独学。

      通天瞎想了一会儿,很快沉沉睡去,太上也不惊醒他,在旁守了一会儿,确定没再出问题,便又抓了几服药,才肯放过他。

      对通天来说,这着实是一件苦事,他向来不喜那药的苦味。太上倒稀罕的紧,他这小师弟鲜少会有情绪这么外露的时候,盯着汤药苦大仇深的样子,倒是冲淡了几分原本他这年纪不该有的沉闷与稳重。

      到底,还是个孩子,太上叹气,在师弟要求下山的玉简上加了印章。太上早早担了玉京山大师兄的职责,鸿钧老祖有一些事情也就直接吩咐太上去做了。

      这或许也是紫霄,抑是鸿钧老祖的行事风格,虽他几个都尚且年幼,但毕竟是天生的神明异种,又不是将来女娲氏会捏出来的那些柔弱小泥人。只要不作死,这紫霄的事,大部分都由着太上他们三个处理的。

      明面上鸿钧老祖是紫霄宫的主人,实际上做事的,倒是三个徒弟。也亏得紫霄宫统共也就他师徒四人,加上一些傀儡力士,倒也没有外人知晓。

      趁着这几日轮休的时间,元始又下了山,给他师弟带山下的好吃的,也顺道给太上的药园添几种灵草。好在通天病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等元始下山就又是生龙活虎一个惹事精的模样,也去了元始一桩心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着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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