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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故纵者（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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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回家的，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家门口了。
他打开门进去，一路走进了房间，脱了外套就埋进了被子里。
王一泊站在房门口，看着他一动不动地蜷缩了很久。
少年人烧了水，取了热毛巾，给肖赞擦了擦脸和手心，肖赞一直闭着眼睛，任由少年人照顾自己。
王一泊擦完，又去倒了杯温开水，过来扶他起来喝水。
肖赞自己捧过水杯，低头看着杯子里的水，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水面在震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王一泊握住了他的手，帮他一起端住那只水杯。
“喝一口吧！然后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肖赞抬头看了王一泊一眼，开口的声音还有些颤抖：“明明昨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还说要一起吃火锅一起过生日来着……”厨房里，他们两个人还在准备那些食材，也是安歌说要买才买的，结果人忽然就没了。
“你好好休息。”
“她昨天，为什么会离开？离开之前，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王一泊摇头：“没有，我发烧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回来了，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肖赞点了点头，就着被王一泊握着的姿势喝了口水，又重新躺下了。
王一泊为他掖好被角，关上了灯，出门的时候，他听到肖赞躲在被子里闷闷地喊了他一声：”王一泊。“
“嗯？”
“你骗过我吗？”
“没有。”
门被关上，室内陷入了黑暗，唯有未拉拢的窗帘外透进来一些光亮，肖赞侧头，通过那条缝隙去看窗外的高楼，看到开着灯的一户户人家，却看不到人影，如同虚假的另一个世界的没有生命的画一般。
说要保护那个少年的自己，竟然对少年人产生了怀疑。犯人逃跑，所以应该会害怕被报复的少年，却还要照顾自己，是不是把他留在警局更安全一些，自己当时到底为什么要把他带出来？
肖赞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是自己的思维方式出了问题，处理事情的方式出了问题，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出了问题，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所以然的违和感。
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自己，都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
王一泊关上了肖赞的房门，在客房面前站了一会，才走到客厅，他打开电视柜，取出坚果的猫粮，为它准备好了晚饭。然后放好了猫粮，看着电视柜上方那个自己和肖赞一起做的乐高树屋。他将树屋底盘提起来，从下面拿出了一封信。
爱心折叠被压得有些瘪了，王一泊试着拨了拨，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信拆开了。
取出信纸，看完，又重新折叠，王一泊站起身来，走到垃圾桶的旁边，伸出去的手顿了顿，又缩了回来，将信纸塞回信封，折叠，放进了自己衣服的口袋里。
他进入厨房，开始收拾那些食材，从中找出自己想要的，开始给他哥煮面。
看着面在沸水中翻滚，王一泊忽然像是想到了可笑的事情，从鼻腔漏出了一声笑来。
——如果我在骗你，我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在骗你，你又何必要问我有没有骗过你呢？
——
煮好了面，王一泊去敲了敲肖赞的门：“出来吃面吧！”
“等等。”里面的人闷闷地回了一声，王一泊便回到餐厅等他。
肖赞换了睡衣出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似乎好了一些，还对着王一泊笑了笑，才低头开始吃面。
面和第一天肖赞给王一泊做的面一样，简单又清淡，肖赞这次没有去挖辣椒，只是低头专心吃面。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少年人问得小心谨慎。
肖赞抬眼，摇了摇头，他的嘴里还含着面条，忙咬断了，回：“没有。”
“如果觉得麻烦，你可以把我交给郑懿，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也怕给你添麻烦。不想你因为我跟他起冲突。”
“没有，你别多想，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多疑又多事。”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郑懿？”
“对。”
肖赞忽然有些怔愣，郑懿，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对自己总是很凶，难得有好脸色，上次送王一泊来的时候那副样子其实还挺难得的，大多的时候，他都在暴躁，在发火。
——要去现场？我去吧，你就好好待着吧，真不懂你这么胆小的人为什么要当公安？
——他们欺负你就不会反抗吗？凭什么文字工作都要交给你，一个个的不认识中国字吗？我去给你回了。
——烦死了，不会喝酒就别喝，你给他们什么面子，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
他总是对自己很凶，却一直在帮自己，在照顾自己。
最大的缺点，大概就是每次说请自己吃饭，但是到最后都没有吃吧。
肖赞有些无奈：“也许安歌说得对，他是我，唯一的朋友。”看到王一泊有些严肃的表情，肖赞又解释了一句，“没事的，他虽然很凶，但是每次，他都会听我的。你别担心。”
王一泊点点头，开始专心吃自己那碗面。
肖赞吃完了面，放下筷子，王一泊便伸手过来拿了他的碗筷，起身进了厨房。
肖赞看着他的背影，喊了他一声：“一泊？”
“嗯？”
“你做得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
“你能一直做给我吃吗？”
“……好。”
肖赞走到厨房门口，把着门框伸出手去：“我们拉钩！”
“拉钩。”少年笑得有些无奈，曲起小拇指，勾住了肖赞的小拇指。
“要一直做给我吃，不能骗我哦。”
少年看着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小拇指，笑着回：“你做得比较好吃。你多做做饭，少吃点外卖。”
肖赞总觉得王一泊和自己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情，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少年推着转过了身：“回去休息吧！睡前要刷牙，不然牙齿会发酸。”
肖赞还想说点什么，王一泊却已经推上了移门，将他拦截在外。
他哑然地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开口。
——
欺人亦是自欺 。——尾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