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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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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开车到陆氏楼下,陆漫星跟只蝴蝶一样扑过来,拉开车门就扑进傅寻怀里。
“傅寻,你都好久好久没跟我一起吃过饭了。”
她算算时间,那会儿刚刚认识的时候两人一起吃饭次数极为频繁,他们是在蓝塞酒吧遇见的,那天傅寻倚在墙角的卡座独酌,陆漫星主动端着酒杯走过来。
她含羞带笑的模样与夏洁极为相像,而那时候他沉浸在夏洁离去的消息中,来这里借酒消愁,没想到遇到一个如此相似的人。
两人开始顺理成章的交往,加上陆家德高望重,两家父母一拍即合,没过多久就把亲事定下了。
订婚之后,傅寻刚开始的那点温柔全都挥发殆尽,他不是不好,只是越来越冷硬,即便对她所需无条件应允,她也感受的到自己从来没走进他心里过。
所以今晚,她就要彻底拢住他的心。
陆父陆母都在家,仆人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简单的家宴,只有四个人。
陆父迎在门口,看到两人进来,拍拍傅寻的肩膀,带着女儿和未来女婿进门。
他极器重傅寻,跟傅家联姻不仅是强强联合,更重要的是他陆家的家业放在这个年轻人手里有朝一日必定会更上一层。
饭桌上几乎都是陆漫星在主动说话,傅寻听着三人的调侃无动于衷。
“你呀,话这么多,小心嫁过去之后阿寻嫌弃你。”
陆漫星挽住傅寻手臂,娇笑道:“他才不会呢。”
一家三人其乐融融的吃饭,他从头到尾几乎没参与过,只偶尔回答陆父的问题。
晚宴结束,陆父让傅寻到书房商议公事,陆母拉着陆漫星坐在沙发上,看着书房紧闭的门,陆母皱着眉心询问:“漫星,你跟傅寻是不是吵架了?我怎么觉得你们两怪怪的啊?”
“我也不知道啊妈,可能是最近他太忙了吧。”
那种无端生出的恐慌让她莫名揪紧心,不敢放松半分。
“你别担心,除了你,整个京都还有谁配的上傅家独子啊?那个夏洁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丢人,无缘无故跑了也不说一声,一点不洁身自好,回来之后只能当个缩头乌龟,门都不敢出。傅寻不会再要她那朵残花,你就放心好了。”
陆漫星紧紧捏拳,她总觉得让傅寻最近异样的并不是夏洁。
傅寻从陆父书房里出来已经接近深夜,他眸中带着丝凛厉,扣上西装纽扣抬腿准备下楼离开。
“傅寻。”
陆漫星在身后叫住他。
“我有东西给你。”
她脸颊微红,穿着身上的人鱼尾长裙,头发精心绾在脑后,像高贵的公主。
“你跟我来。”
她拉他上楼进屋,把画板上画了许久的设计稿拿给他看:“你看,我今天画了这个,为了见你,这星期都在家亲手做这件衣服,好看吗?”
她原地转两圈,裙角随着她的动作蹁跹起舞,镶嵌在裙边上的蓝钻色泽光亮,吸人眼球。
“嗯。”
他嗯了声,陆漫星佯装生气说道:“人家设计了那么久,你就这么敷衍?”
他没接话,淡淡说了句:“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转身那一刻,陆漫星从背后紧紧抱紧他。
“阿寻,你别走,你最近对我好冷淡,不对,不是最近,是好久之前就开始冷落我了,现在更是,话都不愿意多说,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没做错。”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她头靠着傅寻坚实的背,一双无骨柔夷紧紧抱着他的腰。
“你说我哪里不好,我都可以改的,就是别不理我好不好?”
女人声音娇软柔绵,胸口紧贴着他的背,踮起脚,一个温软的吻落在傅寻脖颈间。
手指轻轻游移到他西装纽扣处,刚解开第一个纽扣,就被他毫不留情的拿开手。
“早点休息。”
他没回头,走了两步顿住,原本失望的陆漫星内心又升腾起一点希望,没想到他开口道:
“衣服不错,这段时间在华苑视察,发现她们设计部的作品都很优秀,展览时名字别标错了。”
陆漫星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不见才扶着墙慢慢坐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到松脂地毯。
她扬起下巴擦干眼泪,死死盯着男人背影,猛起身狠撕了画稿。
女仆刚进屋子,迎面就被一件裙子砸住,抖开看,正是昨天许小姐带着设计师送过来的那条裙子,这件衣服穿上后尤为惊人,然而陆漫星下一句话就是“撕烂丢掉。”
女仆瞪大眼睛,这件衣服毫发无损,真要把这么好看的裙子给丢了?
“我说丢就丢,愣在那里干嘛!”
女仆打了个哆嗦,狠狠心,用剪刀剪烂后扔进门外垃圾桶。
傅寻没让司机跟着到陆家,他开着导航仪,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道。
车厢一片寂静,只有深夜电台机械的女声在响,他把车停在路边,闭上眼睛靠在真皮车椅上假寐。
他在法国上学时习惯听当地的电台TF1,到现在都还保留着这个习惯,车载广播里用流利的法语介绍法国的风景风貌,股票涨势,那些东西他听起来都如同浮光掠影,唯独捕捉到一个词汇“provence”。
车停在蓝塞酒吧门口,他进门点了杯蓝山,门口的酒保认出他,请他到平时常坐的位置,快速送上他点的咖啡。
他习惯喝冷的,即便温度冰凉,咖啡入口也依旧苦涩。
对面软座陷下,韩川白衔着烟坐下来,看到他手里的咖啡,发出一声惊叹:“傅少被未婚妻管的转性了,酒都不让喝。”
傅寻没答话,韩川白倒也不介意,继续自己热场子:“让傅少不愉快了,深夜来酒吧用咖啡买醉,不如退婚算了。”
他一句玩笑话,结果傅寻接下去:“可以。”
“卧槽。”
韩川白吐了句脏话:“你小子要不要这么狂啊!你家老头子知道不得砍了你?”
即便如此,他还是保持着一颗八卦的心:“难道是陆小姐不对你胃口了?不对啊,当初觉得你两相处还行嘛,虽然比不上跟夏洁,话说,夏洁回来了,你该不是想——”
“没有。”
傅寻冷冷打断,眸光阴寒,恨不得把韩川白那张婆娘嘴封上五十层胶带。
韩川白见好就收,举手作投降状:“ok,ok,我闭嘴,不说了,大爷你爱追谁追谁,我管不着。”
转身吩咐酒保:“来两瓶威士忌,给傅少冷静冷静,免得他急火攻心,伤肾。”
酒吧镭射灯照射,傅寻一半脸映入黑暗,一半被打上蓝光,远观矜贵,可那副冷冰冰的气场硬是逼退想上来搭讪的妩媚女人。
美女懂眼色,知道傅寻惹不起,两步滑进韩川白怀中,娇笑不止。
两人在一旁腻歪的调情,韩川白扬扬下巴示意美女看傅寻:“我兄弟怎样?”
美女窝在他怀中,面颊通红,不好意思说话。
他捏住女人下巴,在耳边吹气挑逗:“女人嘛,得为自己争取争取,我这兄弟现在的未婚妻可就是当初大着胆子,主动搭讪勾搭上的哦,你要是早一步,说不定捷足先登。”
女人被说的心动,傅寻吐出一个字:“滚。”
说滚,韩川白就真的搂着美女滚了,“你看当个软妹妹多好,老子就喜欢软的。”
韩川白在家排行老小,跟傅寻一起长大,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一个班,即便傅寻出国后也依旧有联系。
他上有大哥二哥,家族重担落不到他身上,整天吃喝玩乐,谈情说爱,极度怜悯傅寻这种被家族支配的生物。
——
陈东缘最近运气好到爆棚,暂且不说陈林转正,她接到陆漫星手里活的事,是另外两件事让她猜想,是不是自己的工牌被傅先生捡过,经贵人之手的缘故,给她带来不少气运。
第一件事是公司评选季度模范,早会颁布名单时,念到她的名字,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丽娜疯狂捣鼓她,让她赶快说谢谢总监,她才反应过来,弯腰感谢,却依旧不相信自己才来没多久,就能有得奖金的资格。
第二件事是陈林厂里举办员工福利活动,老板出手阔气,每个车间抽十个人送免费旅游券,包吃包住包车,简而言之就是免费出去玩。
老板负责抽签,下面的工人们按耐不住急性子,嚷吼着问第一个抽的谁,老板把纸条打开,上面写着陈林。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第一次落到陈林头上,他以为自从父亲重病,自己半辈子的好运就已经用光了,却没想到真给他碰上了。
旅游券上写着限行三人,回家之后,陈东缘好脾气的让周小燕跟他们一起去。
周小燕从卧室里出来,把自己的衣服行李收拾好,冷眼看了下桌子上的三张旅行券。
“第一次有好事想到我,怕不是你们想甩开我,所以特意为我准备的陷阱吧?”
陈东缘的笑容挂不住了,这番话未免太刻薄。
“你想什么呢,我们一起去,是海市的旅游券,你不是一直想去看大海,吃椰子吗?现在有机会了。”
她鼻孔里哼一声:“那是以前,看我把自己愚蠢的一面暴露在你面前,你应该感到很高兴吧?毕竟谁都不像你一样命好,你给的机会我也不稀罕。”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搬出去住。”
陈东缘瞪大眼睛:“搬出去?你要去哪里?”
“你管不着。”
她提东西出门,说话斩钉截铁,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你会后悔的。”
听到这话,步伐极快的周小燕停下来,转过身:“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桌子上三张孤零零的旅行券,陈东缘没心情再把它们拿出来,屋子里瞬间空荡起来,卧室变得开阔,她只能看着周小燕越走越远。
陈林买菜回来听完这件事,眉头有一瞬的舒展——
整天在这里吵闹,不如走了清净。
陈东缘担心她出去住会出事,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搬去了新交的男朋友家,那个男人当小偷不说,整天在烧烤摊喝酒赌博,连女人最基本的生活稳定怕是都给不了。
而眼下她一心栽进死胡同,怎么都不肯回心转意。
旅行券有时间限制——国庆十天。
现在已经是九月底,过两天就是国庆节,陈林把其中一张送给了厂里一个年轻小伙,又宽慰陈东缘安心,别太担心周小燕。
东缘找光叔打听,才知道那个男人叫项野,模样倒是周正,就是生在这厂堆里,染了太多坏习性。
项野在光叔那里负责搬货,看出东缘的忧心所在,光叔拍拍胸脯告诉她会看好这小子,不让他太过出格。
她之后又跟光叔去了两趟项野家里,周小燕果然住在那,板着脸对她,说话越发尖酸刻薄。
傅寻的那件西装外套陈东缘早就洗干净,用熨斗烫平整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送还给他。
上次在茶水间,她说好周末请他吃饭,刚好顺带把衣服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