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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叛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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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易水寒就来敲凌天瑶的门,他行色匆匆,看他的样子,昨夜,整晚没睡,估计,是打探消息去了。
此刻,脸色被冻得发紫,青丝已被冻到发白,结成霜冻,他冷得边进屋边嚷嚷:这等鬼天气,我二哥是如何扎营扎寨的。
对于南国的高气温,他们的体质,如何在这冰天雪地里保暖,便成了一大难题。
易水寒走到屋内,看着躺在凌天瑶床上的幽,有一丝惊讶。
幽闭着眼睛,面部苍白,呼吸微弱。凌天瑶提上相思剑,轻轻地拽着易水寒的手臂,朝门外走去,轻轻的关上门,小心翼翼。
议事厅中,易水寒听凌天瑶说完,整个人呆住,缓缓的坐下。这是凌天瑶认识他那么久来第一次看到他这般模样。
凌天瑶担忧的问:二师兄,你没事吧。
易水寒只是摇摇头,许久才回答道:没事。
凌天瑶好奇的问:你还有四哥,从未听你提起,到底怎么回事?
易水寒摇摇头,弱弱的说道:我四哥,出生就夭折了。
凌天瑶惊讶,久久未说出一句话,大脑中飞速的旋转,死了的人,又莫名其妙的出现,这莫非是闹鬼,又或者,胡言乱语。
但是,这是幽用半条生命换回来的消息,绝对假不了。
她很想要一探究竟,可是目前,先行解决眼前的事。凌天瑶看着失魂落魄的易水寒,走到他身边,轻声的询问道:那,南国大军压境,你,可会一同出战。
易水寒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凌天瑶,眼神中透出无奈,爱笑的一张脸上布满阴霾。
昨天,他给北冥献了一计:南国的男儿,常年生活在高温之地,突然来到北梁之地,多多少少会有些不适应。
北冥点头,道谢。
自从南越驻扎在边境之上,他便日日刺探军情,他发现,只有到了夜晚,他们都会躲进帐篷里避寒,巡逻的人,少之又少,到深夜,帐篷外面,几乎没人。
所以他的战略是,首先选择不战,恶劣的气候环境会消磨他们的士气,速战速决是他们唯一能赢的方法。
何况这次,带兵打仗的除了南越,还有那个心胸狭隘,见识浅薄,沉迷于儿女情长闲情琐事之中的南垢,他夜夜笙歌,沉迷于美色,性格懦弱,且好大喜功,性子急,容易听从别人的吹捧,有他在军中,定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夜晚进入后半夜,夜深人静,寒风呼啸。
气温下降到最低,偶尔之时,夜,会飘雪花,苍茫的大地,一片凄凉。
易水寒站在高高的山巅之上,俯视着山下的一切,任何风吹草动,尽收眼底。夜晚的寒冷,加上那白森森的月光,更加刺骨。
他手握折扇,轻敲掌心,却满面愁绪,苦涩的嘴角拉成一字形。他的双手,已在寒风中,被动的通红。
他扯下挂在腰间的酒壶,喝了酒,温度才勉勉强强的上来,全身上下一股酒味儿,茫然的凝视着前方,眼睛一动不动。
看着月亮,时辰已到,便匆匆离去。
黑影消失在月光下。
此时,北冥的大军,已全权集合完毕,三百精兵,骑在马背上,英姿飒爽,军队的头阵,将由他们打响。
易水寒手握宝剑,身穿盔甲,站在北冥的身边,不知为何,出行前,他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能一举拿下南国军队,可是,当他一仰头,把酒饮尽,酒碗摔碎的那一刻,却怎么也无法高兴起来。他作为拿下南国先行部队的精兵之一,身上肩负着三百人的性命,骑上战马,看着像他挥手的北冥,嘴角挤出一丝苦笑。
勒马转身,马蹄声在雪地上一阵一阵的响起,白月光下,刀光剑影,寒风萧瑟,三百余人策马而去。
朝溪河上,深夜放下的大桥,屹立在桥的两边,搭起一座桥梁,寒风过处,军队刚踩上去的白雪,慢慢融化,就着铁的味道,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们这是要,夜袭南国军队。
英姿飒爽的易水寒,勒住马,前方,便是南国军队扎营的地方,果然,夜深人静时,他们全都躲进帐篷,熄灯,休息。
易水寒将黑布拉上脸,抽出寒光闪闪的剑。
驾……
马蹄声,喧闹声,嘘嘘声.
南国的帐篷里缓缓亮起灯,刀光剑影,鲜血沾染白色的帐篷,呐喊声。
有刺客,有刺客。
南国的军队乱成一锅粥,忽地,远处的帐篷里,亮起了火把,两排整齐的军队,里面走出来了两个人,是南越与南垢。
两人迅速上马,一人大刀,一人宝剑,冲上北梁军队。
随之,看到将领,军队不再慌张,有条不絮,展开拼杀。
寒风呼啸而过,刀光剑影之中,痛苦的撕裂声,人体倒下的震动声,已将白色的地面染红,鲜血留下,流淌到冰冷的地面,冰冷的地面,感知到温度,化成流水。
血流成河。
帐篷里的灯光,映射着外面倒下的身躯,像一座小山,轰然倒塌,鲜血四溅,浓重的血腥味儿,充斥着鼻孔。
所有的人,都已杀红眼,兴致高涨,易水寒发出命令:撤退,撤退。
所有人随着他的身影,快马加鞭,一路向前。
漆黑的夜晚之下,已经来不及回头看,身后还剩多少人。却能感觉到,身后的人,折了大半。
不是他们太过恋战,而是对方的军队让他们无法脱离阵法。此刻,易水寒的大脑被某一种恐惧支配着,他们必须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月亮湖,倘若被身后的人追上,恐怕难逃性命。
他们在苍茫的大地上,漆黑的夜晚中奔跑,终于,月亮湖的方向,飘起的信号,他的心,算是安稳了一半。
月亮湖,是他们设下的埋伏,三百精兵,引领南国的军队。只要到了月亮湖,那个气温极低的地方,南国的军队,不到两个时辰,定会缴械投降,如若不降,高山扔下的石头,足以让他们丧命,掉进月亮湖,莫要说是南国人,纵然是北梁之人,都撑不过半个时辰,必将会被冻死。
月亮湖就在前面,所有人都释然,心想,总算保住了小命。
他们一行人狂奔到月亮湖中央,凝视着四方,感觉气氛不对,刚想策马而去,唯一的出口,被追兵堵上。他们手举火把,笑容猖狂。
南越纵声大笑,得意洋洋,火把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像噬血的恶魔,面部狰狞,忽然,他脸色一沉,上前两步,眼中难掩得意,大声吼道:易水寒,别以为你蒙了个面,本公子就不认识你。说完哈哈大笑,又忽然停住,像是想起什么,眼中寒光像一把利刃,嘴角拉起笑容:不,南国的守护神狼王,南王最器重的公子,我的好弟弟,南休。
忽如晴天霹雳,易水寒的耳旁嗡嗡作响,他冷静的眼中,不可思议,脸色铁青,未说出一句话。
南越继续说道:我的好弟弟,快别装了,你累不累。
突然,月亮湖的四周,明晃晃的亮起了三圈火把,他们,全是南国军队的打扮。易水寒这下彻底的明白,他们是中了埋伏,中了计中计。
诱敌前往,引敌深入,本是他们的计谋,未曾想,中了别人的计中计。
南越的声音再次响起,高昂,得意,充满恨:扯下你的面纱,让我们南国的男儿看看,你是如何背叛自己国家的。让南国的子民看看,守护他们的狼王,竟帮着敌对国对付自己人。
南越等得不耐烦,忽然伸起一只手,一个石头滚落而下,月亮湖中央,冰面开始裂开一条缝,砸中了一匹马,一个人从上面飞落而下,手握大刀,四处观望,面色紧张。
南越继续说道:还是说,你要看见你身后的这群人全部葬身于月亮湖中,本公子亲自为你摘下面纱。
易水寒回头看跟在他身后的,所剩无几的,甚至是伤痕累累的人,是他出的计谋害了那么多人,没承想,把自己也搭了进去。站在敌对国这边,无论如何解释,都将无法给南国子民一个交代,他沉默着,既然如此,能保住身后人的性命,也只能努力一试。
易水寒容色一肃,剑入剑鞘,欲想扯下面纱。届时,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响起了一阵一阵萧声,火把慢慢的被灭,所有人目瞪口呆,一片漆黑里,只听见一个声音:师父!
撤!
这一战,北梁之国输得很惨,他们原本兵分三路,引敌深入之后,在月亮湖伏击,然后北冥的大军趁机而入,将他们的驻扎之地一扫而空,未曾想,大军刚到半路,遭到了袭击,敌人火力威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差一点,全军覆没。
现在,北梁国王已到军队,他坐在统帅的位置,高高在上,一脸严肃,看着下面垂头丧气的军队,他安慰地说道:你们失去的是统帅,将领。顿了顿,片刻之后,又继续说道:我何曾不难过,我失去的,可是亲弟弟。
他悲伤言语表,把伤痛表现得淋漓尽致。
自从他上位,北冥就被派到朝溪河,名为重任,实则发配。他忌惮弟弟的聪明才智,以及在朝中的声望,前北梁王刚逝,他荣登王位,第一件事便是,千方百计,将北冥发配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