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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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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安静地安检、登机。
薄游身着一身Oversize风格的夸张图案衬衣,显得他肩宽腰窄,深凸的锁骨线条利落清晰,衬衣外的皮肤泛着冷釉皮般的白色,整个人显得孤傲又性感。
他不耐烦地皱眉,面色阴郁地靠坐在位置上,戴上宽大的黑色墨镜闭目养神,随意地抻着长腿,酷拽得仿佛是出道已久的当红炸子鸡。四周不断袭来的女人的视线、压低的惊呼声、窃窃私语分毫没有干扰他。
薄游极力压抑住喷涌而出的怒气,面容显得越发冷峻。
他攥紧了拳头,感觉到指尖嵌入皮肉的刺痛,缓缓醒过神来。
莫名的心慌苦涩积聚在胸口,沿着筋骨生生撕扯着,薄游感知到心口的什么东西越发不受控制了。
林轻轻……
他只要一想到林轻轻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欢笑着、哭泣着、哀叹着亦或者幸福着,那种迫切的想要宣泄的带着毁灭性的疼痛便一涌而上。
此时秦淮刚好瞧见一个五官妖艳、身材性感的火辣女郎,忍不住惊艳地吹了声口哨。
他压低音量冲着薄游笑道:“哥,果然头等舱的美女贼多,那个你斜上方穿红衣服的女的身材真辣,真的不瞅两眼?嘿嘿,是个男人就别害羞,哥你不就喜欢这一款吗。”
薄游冷厉地扫了一眼秦淮,语气恶劣:“谁他妈告诉你的,造谣不要钱是吧。”
言罢,他垂下头,心口却发疼。
是不是也会有这么恶心的男人对林轻轻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是不是?
真他妈操蛋,那家伙是会害怕的哭还是会窃喜?
可是他去京市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两条平行线,他在京市,她在北城,1852公里。凭什么她乐不思蜀,他却要忍受煎熬。
从小就是这样,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伪装成大方温和的三好学生。可是只有在她面前,他心底滋生的无法抑制的控制欲喷涌而出,他不允许林轻轻有一丝一毫的闪躲,他妄想支配她的生活。
穿什么衣服,玩什么游戏,看什么书……甚至是爱什么人。
她都该听他的。
他唾弃自己的思想,恶心自己的行为,不止一次他觉得他就是个神经病。
可是那种自私的念头从未停止。
林轻轻合该是他的,她的笑容是他的,她的泪水是他的,她的一切都是他的。
薄游觉得他像个疯子,思想病态,行为偏激。
明明想对她温柔,可是却忍不住伤害。
薄游烦躁地抓了两把细碎的黑发,越发沉郁。
他后悔了。
他就该回去把林轻轻揪着一顿打,打怕了就听话了,什么面子里子,都他妈去死吧。
薄游不自在地发狠地磨蹭着掌心,干燥炽热。
只要一想到林轻轻,七岁的懵懂的林轻轻,十岁的古灵精怪的林轻轻,十三岁的爱哭的林轻轻……到如今十六岁的老爱和他作对的林轻轻。
下不去手,一直都是。只要看她一眼,纵容她、忍让她、呵护她……所有的念头一同袭来,他溃不成军。
这鬼丫头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迟早有一天他要把她收拾一顿,迟早。薄游感受着心口的酸闷,眉眼犀利。
“以前哥们起哄,你也没反对啊。”秦淮默默地摸了摸鼻尖,瞅了薄游两眼,又低声尴尬道,“难不成你还真喜欢林妹妹这样的飞机场,你丫的罪不罪恶,还不如摸你自个呢。”
秦淮调侃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薄游懒得理他,思绪却不由自主想起林轻轻豆芽菜般的身材,他冷笑地“切”了一声。嘲讽过后,心尖却像是被细软的羽毛挠过,心跳莫名地漏了两拍。
瞧见薄游似乎不感兴趣,秦淮索性换个由头继续吧啦:“你说兄弟我这身材怎么样,能不能让那些个姐姐一见钟情。这么多年来,老子就喜欢妖艳的富婆小姐姐,二十年来口味专一,好男人是也!”
“你他妈就这么畜生?”薄游斜了秦淮一眼,淡淡道,“利欲熏心的傻X,看来你是挺想少奋斗二十年的。”
“薄哥真是一语中的,我可不就是个傻X吗。不过现在谈个姐弟恋是潮范,这他妈就是纯纯的爱情啊。”秦淮一脸色眯眯地盯着红衣美女的俏丽脸蛋,靠近薄游,狐狸眼一扫,贱兮兮道,“哥,讲真的,谈钱忒俗气,包养啥的说得太难听了。”
薄游眼皮懒懒地抬了一下,他神色淡淡地竖起中指,大爷般地吐出一个字。
“滚。”
实乃铿锵有力地表达出了对秦淮此类不洁身自好、奢想出卖身体一步登天的男人的鄙视。
秦淮瞥见薄游低沉郁闷的模样,恨得牙痒痒,颇有一股想要落井下石的冲动。
这家伙脾气贼霸道,冲动易怒,一不顺心拎起酒瓶砸人饭桌上都是常有的事。长得好、成绩好、女人缘好、打架还他妈狠,妥妥的地方一恶霸。
这男人有仇神马的一般当场就报了,估计也就只有林妹妹能让他闷声吃瘪了。真他妈搞不懂他,明明心底对林妹妹宠爱得要死,却偏偏总是犯贱地欺负人家。
口是心非的臭男人。
秦淮勉强克制住自己幸灾乐祸的语调,一本正经的挖苦道:“啧啧啧,咱林妹妹不理你了吧,都不来送你,可怜哦。”
薄游轻蔑地睨了他一眼,白皙有力的指节狠狠向下压了压镜框,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暴躁气息。男模般修长的双腿交叠着翘起,黑色帅气的工装裤下露出一截性感的脚踝。
他的五官俊美,高挺的鼻梁下是偏薄的唇,此刻发怒的模样更显得色气惑人。
秦淮不死心,男人较劲起来也是不得了,他凑近薄游继续吐槽:“某人今个可是信誓旦旦的,你说林妹妹为啥不来,是不是高兴得记错时间了,真好,老是欺负她的大魔头终于滚了。”
薄游不耐烦地偏过头去,忍住怒意,烦躁地皱起眉头:“你他妈滚远点,想臭死老子吗?”
秦淮嬉皮笑脸地哈了口气,凑近手心闻了闻:“哪有口臭,你心情不好就冤枉老子,谁受得了你。”
见薄游依旧冷淡,秦淮故意刺激他:“那么多妹子喜欢你,你怎么就逮着林妹妹可劲欺负?现在好了,人家终于不理你了。”
薄游一把拽下墨镜,冷冷地扫了一眼秦淮:“我他妈就是犯贱行了吧,人越不理我,我就越来劲。”
相顾无言,气氛冷凝。
两人头一偏,各顾各地躺下。
——
十一点一十。
T3航站楼。
秦淮殷勤地拎过薄游的黑色箱子,越发后悔触薄游的霉头,心虚道:“薄哥,咱打个车去清北吧,我出钱。”
薄游自出站后就一直捣鼓着手机,俊朗的眉眼在光线之间更显得艳丽,他头也不抬:“行,你帮我把行李先带回学校。我定了下午两点的票,回北城一趟。”
“什么?!”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薄游知道他又妥协了。
可是那又怎样,只要是她,他就从来没有原则。
——
早晨的空气干而润,街道边的树木郁郁葱葱,偶来的鸣笛声划破天际。
林轻轻站在路边,双眼无神地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百无聊奈地扣着手指。
八点一十从家里急急忙忙地出门,她在这路口已经等了二十分钟了。
八点五十,依旧没有空车,app依然没有人接单。
她肯定错过了。
开心?好像也不是很开心。
反倒是心底越发的涩、闷、疼。
九点。
林轻轻忽然落下泪来,啪嗒一声滴落在屏幕上。
她抬抬手擦掉下颌边的泪水,大脑放空,闷闷的。
她从来没有和薄游分开过,或许这不叫分开。
薄游只是去另外一个城市上学而已,明明最初知道这个消息是很快乐的。
那,她为什么要流泪。
“轻轻,你好啊。你是在这等人吗?”
少年眉眼干净俊秀,笑容谦和。他背着大大的吉他,一身纯白的衬衣,浅蓝色的牛仔裤。
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像是遗落人间的天使。
在清爽的夏风、炽热的骄阳之后,他是人间的第三种温柔。
林轻轻揉揉发红的眼眶,揩去眼泪,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低声道:“许致,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