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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她的口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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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铃—”
又是教室。
现在,他在一间教室里,与上次那间差不多,除了墙上的横幅标语不同。
对了,身处位置也不同,这次的座位,靠墙一排,貌似…最后一桌?
而眼前课桌上抓笔的手,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这不是他。
这不是真实的世界,那他现在又是谁?
“好,同学们,这节课就到这里,下课。”
真快。
“起立”
顾一还没来得及过多的打量周遭,被动起身,感觉……
视线好低,与他对比,前面的男生大概超过了两米?目测至少比自己高了一个头。
还有,胸口也有了沉重感,这身子是挂了沙袋吗?
“老师再见!”
耳朵听见了这身子的声音,清脆柔和,没有什么毛病。但问题是,这根本就是女声。
女生?
“好,同学们再见,记得按时交作业哈。”
怪不得…但顾一也没能亲眼看到,视线盲区。毕竟,现在身子控制权不在他,按照…以往的经验,他现在应该乖乖的等着,等着某个人。
等着她的出现,然后消失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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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的教室无疑是热闹的,与下课前沉重气氛相比,此刻不要太活跃。三三两两凑一堆,脸上都洋溢着……
额,好吧,周围那些学生的脸都是模糊不清的,越远越糊。
没关系,他知道,会有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怎么还没出现呢。
或静或动,每个人似乎都有在运作着,这副身体也一样。
只见“自己”一手从课桌上的笔袋里“掏”出一枚小圆镜,另一只手“撩拨”着额前的…刘海?
镜子里的脸,没有例外,模糊不清。
双手操办,异常忙碌的顾一,内心无比平静。
那人呢,时间在步步流逝,他还在这身子里,照着“剧本”顺着走。
正想着,就感到有人拍了拍他的左肩,暗自弯了眼。
来了。
这身子坐在座位上朝后转过头,顾一顺着视线看去,无差池,对上的是陈楠楠的脸。
还是那张“略”带圆润的肉脸。
顾一现在才发现,这位置并不是最后一座,身后还坐着一个陈楠楠。
“去吗?”陈楠楠开口,虽是问句,但眸里发着光的兴奋毫不掩饰。
“去去去!”回复快速肯定,顾一也在“自己”着找到和陈楠楠一样的情绪波动。
去哪?
女厕所?小卖部?这有什么好兴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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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教室所在的楼层不高,二楼。
庭下的桂树高大伸张,枝叶繁茂,叶间缝隙下的阳光正好,风吹过,吹散了她的发。
走廊,两个少女双手撑着栏杆,静静晒着太阳。
就这?兴奋?
“唉,这么还没到。”
“差不多了吧,一般都是这个点。”
视线朝下,没有锁定的点,顾一也没明白她们在等什么。
楼下就两棵歪脖子桂树,空空荡荡,还有什么。
但可以肯定她们不是来着晒太阳的。
“来了!来了!”不止明显拔高的声音,顾一还能自动勾画出陈楠楠那兴奋抓狂的脸,虽然现实生活中那很少见。
“在哪?唉,你小声点,这才二楼。”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
只见,楼下对面楼的走廊,走出了一个人,目标明确,是个男生。
呵,他明白了,两女生静候在走廊栏杆边上,就为了看一眼穿过走廊的男生?
看男人?
顾一感觉有什么东西破灭了,这两人的行为跟那些在课间一排排的趴在栏杆上,朝楼下女生吹口哨的臭男生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吗?
哦,她还没有朝人吹口哨,比较文明一些。
况且…那一脸模糊有什么好看的。
“咦,他剪头发了?但还是那么好看。”身旁女生声音随风传来。
“那里,换了发型,他看起来好傻。”只听“自己”开了口,顾一表示很满意,总算有个人算正常。
“怎么会!我们不是说好,下次考试要去他考场看他名字的吗?”人也不看了,陈楠楠转过身来,一脸震惊看着“自己”。
“现在不想了。”顾一心里默默为这个身体的女生点赞,就是,那一言难尽的发型和一脸模糊有什么好看。
还有,他什么时候才能走完这“剧本”,就快没了耐心。
“那你陪我去?”
“……”她眼瘸了吗?这是什么审美,遇见他,她简直是中大奖了好吗?还看别人,想都别想。
“想都别想。”
“唔~去嘛去嘛~”眼前的陈楠楠抓起了“自己”手,轻轻摇了摇。
呵,撒娇也没用。
“撒娇也没用。”
等等,怎么说出来了。不是要等她消失的那刻……
顾一有些发愣了。
“你们怎么还在外面!上课了不知道吗!”
抬眼望去,那人有着略带茂盛的头发,手抱着的那一本厚厚的书。
呵,德育处的主任。
想起了一些不怎么愉快的画面,他拉过陈楠楠的手,就带着她跑,将那一声声的咆哮甩在身后。
“我们,为什么跑?”陈楠楠边跑边问。
“不知道,你不也跟着跑了。”不跑,等着你哭鼻子吗。
“你就当,翘课吧。”寻思一会,他接着说。
“那为什么不去后墙?我看他们翘课都是去那边翻墙的。”
“那你可以翻过去吗?”想到上次,他的胳膊还是可以感到酸痛。
“好像,不能。那我们去多媒体教室吧,现在那里肯定没人。”
这次换成了陈楠楠在前,拉着他跑。
不得不说,短短一段路程,他跑得越来越吃力,不为别的,胸前的重感不要太强烈,做女生好难。
溜进门没锁的教室,停下时,他只感觉胸腔要爆炸了,吸气不是,吐气更不是,怎么也平复不下。
“你,今天不对劲啊。”多媒体教室后排座位,陈楠楠看着他,一脸凝重。
“哪里不对。”顺着回应,这不是现实这么都可以圆过去吧。
“你今天居然没捂。”
“什么?”说话没头没尾,需要捂着什么吗?
“就是那什么呀,平时跑步你不都捂着的吗?生怕别人笑话。”
通过陈楠楠那狗屁不通的比划,顾一略微猜到,心里一片复杂。
“今天,开心。”这样回答,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吧,那我们来做更开心的事。”
看吧,没什么问题。
“做什么事开心?”空荡荡的教室,窗户禁闭,空气也被密封不动,这里还能做什么。
“噔噔噔!你看!”只见陈楠楠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只…
口红。
顾一:“?”
“这是我用零花钱偷偷买的,刚到手,一起试试?”
顾一:“……”
“不怎么想,你试,我帮你看看。”
“哦,好吧。这色我挑了很久呢。”
阳光从玻璃窗透过,直照到两人身上,对面那女生有些笨拙的打开口红盖子,将口红管旋转到顶,隔空在唇上比划着,迟迟没有下去手。
说实话,顾一也是第一次见人这方式涂口红。
“唉,不行,没有镜子,你帮我涂上。”等了好一会儿,少女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口红也塞在了他手里。
顾一看着手里的口红,没有说话。
“快点呀。”
少女催急了,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没有再拒绝,一手放在少女的后脑勺,一手捻着口红管在少女那干净粉嫩的唇上抹开。阳光下,他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她脸边的细小汗毛,左眼下那颗淡淡的褐色泪痣。
紧闭呼吸,是他没有察觉的仔细认真。
“你好专业呀。”抹了一半,少女双唇微微打开,又闭上,但还是出了声。
听到这句话,顾一手下一滞,肉眼可见,口红被拦腰折断。
“怎么停下了?”少女不解。
空气好像更加凝固。
顾一:“……”
他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窗声传来,看去,窗外站着的,还是那德育处的主任。
这,不就是个机会吗。
“走了。”顾一拉起了还在发愣的陈楠楠,从前门跑了出去。
有了经验,跑起路时,他将胳膊稍稍护在胸前,效果很是明显,轻松许多。
“诶,我们还要跑去哪?”朝着校门口跑,离校门越来越近,陈楠楠不安的问。
“直接跑出去吧。”门口不见有校警,反正不是现实,怎样都没关系吧。
“什么?”陈楠楠望着眼前的校门,脚步还是极速慢了下来。
“口红很好看。”离门只有几米远,两人还是停下,顾一看着陈楠楠唇上涂了一半的口红,鬼使神差夸了她的口红,明明看上去这么不伦不类。
“真的吗?我觉得你涂也会很好看!”陈楠楠好像忘记了现在在的处境,对于夸奖,表示很是开心。
“当然。”
“哇啊,你真好,我决定了!要和你一直一起。”
“什么?”也许是少女太过于憧憬的神情,他忍不住的接了话。
“当然是,和你做姐妹呀!”一脸灿烂。
“……”
呵,希望,你等下也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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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再次进了德育处,和陈楠楠一起。
“你们!你们!不知说你们什么好!不好好上课,偏偏学人翘课!”
“你!就你!从进来就一直那副鬼样子,看谁呢!”
“还有你!不知羞!”
“呜呜呜~”
当身旁的哭声响起,顾一脑袋瞬间突突突疼了起来。
那,下次再见了。
他在心底默念。
——我——是——梦——醒——分———割————
梦醒时分,顾一照例在本子下记着,这是第四次。
合上抽屉,离太阳升起还有一段时间,也没上床继续躺下去。他静静的在座位上坐着,台灯调至昏暗。灯光下的他,神情忽明忽暗,眉眼也显得更深刻。
梦里的她,还真是,一次次给他带了惊喜呢。虽然有时候会感觉怪异,但还算是令人新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但他呢,最近对她是不是太过放纵。其实,有时候依着她,也没什么问题。如果有了问题,那过不在她,是他,是他最近太过反常,不知名的情绪太多了。
他,才不会像那人一样,一样的蠢,蠢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才不要,他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