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18 未竟之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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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就是先知，还能是什么？”
波特看着汤姆，脸上是那种汤姆经常用来针对他的气恼的表情。
“你……真的很迟钝，知道吗？”
汤姆把枕头糊到波特脸上：“我是我们这一辈里最聪明的大脑，所有毕业生中的翘楚，我什么都是除了迟钝！”
“那你就是过于固执！你看待占卜术的眼光停滞不前，全是刻板印象，而且你拒绝接受所有和你的观点稍有出入的建议！上次我核对过，读书时选了特劳尼课的人是我，不是你！”
“……三年级我上过她的课，后来我为了学些更有用的知识退掉……”如果当初特劳尼在学年结束前敢再多说一个波特的死亡预言，汤姆绝对会在她脸上炸碎一个水晶球。他想了解命运，而不是听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
“不算数！特劳尼不是教得最好的，但不管如何，在你酝酿着实施下一步征服世界的邪恶计划之前，不妨先听听我的解释。”
汤姆呼吸一滞。
“没错，我知道你到处收罗追随者，根据我预知到的部分，可能是‘食死徒’之类的，但我不确定这条时间线里你是不是管他们叫‘食死徒’。梅林啊，你真的！你非用这个名称不可吗？要不要考虑其它更有建设性的名字？比如‘黑魔法浅尝即止者’或可爱点的像‘小蛇兄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想加入一个成员叫‘食死徒’的组织，听起来很悲剧——”
“波特！”汤姆打断，压下为名字辩护的冲动（作为征服死亡之人，“食死徒”当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你……解释一下。”
波特对他眨眼：“哦，还要解释什么？”
“你的先知能力！”
“对对对，是的，我是说我属于非典型先知。”
“所以？”
波特严肃地点了点头，抱起双臂，低垂着头：“我是……比较可爱的那种。”
空气突然安静。
汤姆抓狂：“你把我叫醒就为了这个？！见鬼的你到底是不是先知？！”
就在他几乎打算扑过去把波特绑起来审问时，对方说话了：“我看见在其它时间线里，你制作七个魂器后失去了理智。我看到在别的时空，你活不到十六岁，被你想要欺骗的教授们杀死。还有一些时间线里，你得到所有想要的，为此付出高昂的代价。你不再是你了。你也许还会是一架无情的杀人机器，在那些时空里，我不相信你身上还存在一丝一毫汤姆·里德尔的影子。”
可怕的未来令汤姆的心如坠冰窟，下一秒却变得兴奋，因为现在他可以避开这些命运了，只要有波特在身边，他可以——
“我曾经也是个那种只能看见自己世界未来的先知，不过，自从你把我从楼梯上推下……我就……”波特看向别处，额头上的伤疤愈加显眼，“我看到所有。不同世界里、不同时间线上的所有可能性……我不能让它们停下来，我控制不了。所以我帮不了你，不能以你想要的方式。”
“……等等，”汤姆筛选出新信息，“你说能看见可能性。”
波特瑟缩：“类似吧，不同的‘如果’，没什么用，我知道。”
“那么，你实际上能看到其他的我失败的过程……”
“是……你应该不太想知道那些……”
“太好了。”
“……你刚刚听见我说的话吗？”
“不，这样一来……便敞开了一切！”汤姆从床上蹦起来，开始兴奋地来回走动，“告诉我你看到的每一个关于我的结局！我需要知道所有细节！我将从他们的失败中取得成功！”
“汤姆，”波特严肃地说，“坐下，我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他转过身来，“你向我揭露自己，下定决心要发挥价值，我们联手——”
“不，我只是不想再耗费心思去猜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疯狂追求权力的精神变态，我之所以透露这些，是因为我认为你至少还有点良心，值得托付些微信任！”
“别对我来精神诊断那一套！”汤姆嘶声道，记起穿白大褂的男人走进孤儿院和他“谈话”，“我不是精神变态！”
“那就表现得像个正常人！”
“行，告诉我你知道的！为什么不往下说？”
“因为见鬼的那太吵了！汤姆！”整个房间，所有东西，都在震颤，甚至空气中的每个分子，都因铺天盖地的悲伤而战栗。
汤姆盯着那些泪水，感觉自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我听到一切！我听到你选择杀死你的父亲，我听到你决定放过去年碰到的那个妓/女一命，而在别的回音里，你杀了她。还有越来越多的分支，不可能的、愚蠢的、乏味的分支。你知道在某个世界里你是一只鹦鹉吗？但不知道为什么，你总会是个玩弄人心的混蛋，一个聪明的操纵人心的混蛋。我曾经觉得你只是一个幻影，不是真实存在的。你一定觉得我很讨厌吧，但我没办法，我不得不把这些说出来，卡珊德拉的诅咒[1]，我父亲的诅咒……”
汤姆希望有一门语言，有一本指导手册，用于对付眼泪。当他的追随者掉泪，他视若无睹；当孤儿院的小流氓哭着交保护费，他嘲笑他们。但波特的泪水如玻璃上深刻的裂纹，锐不可触。
“……为什么你不早点跟别人说你是一个先知？”
波特的笑容看起来破碎而脆弱：“我试过，但没用。卡珊德拉的诅咒，先知预言人们的命运，不代表他们就会相信。而我只会说些错误时空里的未来。”
汤姆握紧拳头：“我相信你。”
波特奇怪地看着他，像从深沉的凝视中惊醒：“是的……是的，你会……你似乎总是……不管怎样……我们之间老是会对对方的生命产生影响……”
镜像的回声，兄弟魔杖，再次回荡于汤姆脑海。
“那你就更有理由帮我了。试一试，就算为了我。还有谁能比我更有资格指出你的哪些预言是对我真正有用的呢？”
波特皱眉：“我不认为这样做有任何意义。我的很多话都是胡说，有时候我讲出来只为了取乐。”
真是个怪物。“有没有意义，我自己能判断。”
“嗯……”波特的眼神又飘远了。汤姆突然想到，每一次波特走神或看起来迷茫放空，都是因为被另一幅景象缠扰，另一个汤姆·里德尔。那个汤姆·里德尔是一个失败者吗？或者比眼前的他更令人印象深刻？
“停下，”汤姆高声说，“看着我！”
“好的。你想……你还想要什么？”
“来参加一次我的会议，看看我的事业是什么样的，看看你自己将会发挥多大作用。”
波特的嘴角溜出一丝窃笑，渐渐地爆发为笑声，他的微笑一如既往：“我不可能去参加食死徒的会议，不。你需要的只是我崭新的能力，我发誓如果你敢逼我去，我会尽己所能变得超级超级烦人，甚至给你的追随者们整出高血糖。”
汤姆没有评论，他要让波特相信他暂时可以避免这种情况。现在，还有一些事情他需要问清楚，波特的眼泪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为什么你决定告诉我？为什么是现在？”
波特那渺远的眼神又出现了。汤姆恨它。
“我告诉你了，不是吗？这个你似乎值得信任。大概吧。而且，就算你不是，我也……我困了。”
波特溜出他的房间。不知怎的，汤姆觉得好像丢失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更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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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卡珊德拉：古希腊神话中特洛伊国王的三女儿，因受阿波罗诅咒，她的预言永远不被相信。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 18 未竟之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