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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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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名罗庆生,年六旬,老伴健在,膝下有两儿,两个孙男,两个孙女。家在落锤村东南角,有三座瓦房,房间十多间。房屋呈兀字形建造,篱笆围院。
七人乃金阳宗弟子,而金阳宗乃是武陟国最大的宗门。七人要投宿,村长不欢迎也得欢迎。此时,罗庆生正在客厅招待七人用茶,他的老伴和儿媳妇忙着升火造饭,铺床叠被,收拾房间。
七人按宗门排位分别是:吴卓、郝青峰、林炎、梁铉、季承风,两个师妹:邱媃和叶静宜。
罗庆生坐在上手,背后的墙上是一幅中堂画。画的是山水。右手边是方桌茶几,茶几上摆着装饰品。紧靠着茶几,是一个高凳。上面放着圆口大肚花瓶。左手边也一般设计,只是摆放的装饰品不一样。
七人在下方,相对而坐,每人左手边都有茶几。右边依次是吴卓、郝青峰、梁铉,林炎,左边是季承风、邱媃和叶静宜。再下方,村长的两个儿子作陪。
罗庆生笑嘻嘻请完茶,问道:“敢问几位仙长来落锤村有何见教?”
吴卓道:“罗村长,实不相瞒,我们几位师兄弟还有师妹,此次是出来游历,寻找珍稀草药,狩猎极品妖兽,以不负师门苦心栽培。我等也是无意踏入宝地,不想群山之中,还有如此世外桃源。村长久居此地,可知何处可寻珍稀草药、极品妖兽?烦请告知,不甚感激!”
罗庆生道:“仙长有所不知。我们这村名落锤村,因村北头的落锤山而得名。村中有罗、韩、林三大姓,世代居住于此,相传有千年。虽久居此地,但也只熟悉附近几个山头。落锤山往北的深山里,终年冰雪不化,环境恶劣,凶险莫测。祖有训示,落锤村民一概不得踏入。因而,我等游猎也只在附近几个山头。寻常草药和豺狼虎豹等野兽不少,只是仙长要找的珍稀草药和极品妖兽,确是没有。”
郝青峰问道:“那往北的深山里面,村长可听说有?”
“这个嘛,我也不确定。”
林炎皱眉冷呛道:“听说过便听说过,没有就是没有,何来的不确定。”
罗庆生陪笑道:“仙长莫急。听老朽说完。也曾有人从深山里面猎回来野兽,倒是我们都没有见过的,只是老朽见识浅薄,不知道是不是仙长要找的极品妖兽。”
吴卓:“哦?什么样的野兽?”
“具体老朽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野兽体型似豹,又头生角,浑身长红毛。噢…恒儿,你去把我的大褂拿来给众位仙长一观。”罗庆生的大儿子罗恒应声去了卧室。
罗庆生继续说道:“我这大褂,正是这野兽身上的毛做的。细腻柔软,极其保暖,水浸不湿,火烧不伤。我这把老骨头多亏了它,才安稳度过凛冽寒冬。”
七人正惊异间,罗恒已经取了大褂来。吴卓接过,摸着红毛,细细观看。“果然不错,这正是烈焰雪豹的。烈焰雪豹虽不算极品妖兽,但也甚为罕见。只是….这烈焰雪豹力大无穷,连五人合抱的巨树都能撞断。敢问村长,是何人所获?”
罗庆生微微一笑,“正是在村口冒犯仙长的大傻。”
吴卓看了眼林炎,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居然是他!”
林炎俊眉一蹙。心中暗道:“那傻子抓着我腿时,却有些蛮力。但就凭这点蛮力猎杀烈焰雪豹,我却不信。”
叶静宜也十分惊奇,没想到那大傻还有这个本事。于是好奇问道:“村长,他是怎么猎到的,你能跟我说说经过么?”
罗庆生笑道:“具体怎么个过程,老朽也不知。事情还得从六年前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说起。那晚老朽已经睡下了,只听门外嘭嘭嘭的敲门声,老朽的长子去开门,一看是大傻。大傻见门开了,撞开恒儿,急往里闯。恒儿阻拦,闹出不小的动静,老朽便起身查看。那大傻一见到我,便跪在我面前,着急的很,可怜他不回说话,只咿咿呀呀叫唤,捧着一坨血淋林的东西直往我怀里送。那东西便是仙长所说的烈焰雪豹的皮毛。”
邱媃也好奇起来。问道:“那大傻为何要送与你,可是有事求你?”
“仙长真是冰雪聪明。大傻咿呀了半天,见我听不明白,便来拉我。我见他神情焦急,定是有事发生,于是跟着他去了。就这么被他一直拖拉到他家,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吓了我魂飞魄散。后来定睛细看,才发现血腥气是那被扒皮的烈焰雪豹传来的。大傻把我拖到床前,床上躺着小宝,脸上通红,扭动着身子,痛苦地哼哼。我这才明白了,原来是小宝病了。仙长有所不知,老朽有祖上传下的医书,因此略通医术,这才忝为落锤村村长。”
说到这里,罗庆生微扬着头,神情甚是自豪。他喝了口茶,接着道:
“小宝病势危急,老朽耗尽全力,寻药、煎药、喂药,日夜守护。感恩皇天不负,七日后,小宝转危为安。大傻便把这皮毛送予我,以示酬谢。后来我听说,小宝病好后,把烈焰雪豹的骨、肉全炖吃了。说来奇怪,自此后小宝就没有再生过病。小宝那孩子也是命苦,可怜啊,那么小,不但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他那傻爹。”罗庆生长长叹息。
林炎道:“他是天生的傻子么?”
罗庆生回道:“可不是!”
林炎又问道:“那小宝是他亲儿子?”
罗庆生笑道:“说出来不相信,确实是他亲生的。”
林炎不屑道:“那傻子,傻也就罢了,丑成那样,居然还有女人愿意跟他,且生了个水灵灵的儿子,真是天下奇闻!”
吴卓咳嗽一声,叫了声“师弟!”
林炎冷哼,不语。
罗恒忽然接话道:“仙长,要说起大傻,奇闻还不止一两件呢!”
邱媃和叶静宜齐声问道:“哦?还有什么奇闻啊?”
罗庆生此时站了起来,说道:“众位仙长,老朽去看看给各位的晚饭准备的如何,房间收拾好没有。这里就有犬子罗恒、罗湖陪各位闲话。”
七人站了起来,拱手道:“多谢!有劳村长了。”
罗恒请七人重新就坐,又给每人茶杯里添了热水。他见邱媃和叶静宜一脸好奇地等着他说,喝了口茶,作了作势,这才神秘一笑,道:
“要说大傻,哦…他其实也有名姓。大傻大名叫韩夜,我们都习惯叫他大傻了。韩是我们村第二大姓,夜就是夜晚的夜。第一个奇闻,就从这个夜字上来。韩老爹无儿无女,与老伴相依为命。大概二十八九年前吧,一个除夕夜,他喝得烂醉,半夜肚子疼,去如厕,老伴叮嘱他不要去茅房,去后山解决,以免他醉酒,稀里糊涂掉进茅坑里。韩老爹家在村子最北面,屋后就是落锤山了。等韩老爹方便完,回去的路上,突然听到啼哭声,韩老爹酒一下子吓醒了。以为是什么山精野怪的,糊他的,赶紧跑回家。回到家左思右想,又觉得那哭声怎么听都是婴儿的,于是又折了回去。一番找寻之下,在小水沟的冰层上发现了一个婴儿。浑身赤/裸,躺在冰面上。众位仙长,那时已是凛冬,虽没有下雪,但我们山里,就是夏季,晚上也凉得很,何况是凛冬半夜,要不那沟里也不会结冰了。这么冷的天气,那婴儿不着寸缕,居然没有被冻死。你说奇不奇怪?”
邱媃和叶静宜瞪着美目,点头。罗恒笑笑,喝了口茶,接着说道:
“韩老爹把那小孩抱了回去,因为无儿无女,就觉得这婴儿是上天赐给他们老两口的,就放在家里养了起来。由于是晚上捡来的,便取名夜。只是养大才发现,是个傻子,估摸是冻坏了脑子。大傻十来岁时,韩老爹夫妇相继病死了。”
邱媃道:“还有呢?”
罗恒道:“第二桩嘛,大傻也不知怎么回事,从小到大,不怕冷。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冰冻三尺,他依然光着上身。看他这样,若说是那时把脑子冻坏了,也难以理解。”
叶静宜插话道:“是了,刚在村口遇见他,就是光着的。真是太可怜了!”
邱媃催促道:“还有么?”
罗恒道:“第三桩嘛,大傻说起来还是个福星。”
林炎不屑道:“就他还是福星,灾星差不多!”
罗恒听说了大傻冒犯林炎的事,对他的讥讽也不争辩,继续说道:“大傻小时候大哭大闹过三次,每次都是将近半夜。是那种歇斯底里的闹腾,把全村人从睡梦中闹醒,走出家门看看发生何事。说也奇怪,等村民出来不久,就发现有三五或者十几头野兽偷袭村子。村民合力之下,把野兽或驱逐,或杀死。村民都说,要不是大傻把他们闹醒,睡梦之中,野兽来袭,后果不堪设想。”
林炎幽幽道:“只怕是他召来的都不一定。”
罗恒尴尬一笑,继续道:“大傻每次进山,总能猎到野兽。我们村老猎户也不敢保证每次进山都能猎到。况且有些还是奇奇怪怪的野兽,连老猎人都没见过。老猎户还带着齐备的家伙什,大傻每次都是赤手空拳。”
叶静宜感叹道:“他这么厉害的嘛!是怎么做到的呢?”
“具体怎么做到的,我们也不清楚”
邱媃对怎么猎杀野兽没兴趣,只好奇大傻的奇闻,于是又催促问:“还有么?”
罗湖突然站起来,坏笑道:“还有一桩….就是跟林寡妇媾和,生的小宝了。那林寡妇没嫁过来,男人出意外死了,守了活寡。她又长得水灵,耐不住寂寞,据说跟村子里的光棍汉没少勾搭。大约是大傻15岁时的夏天,那时韩老爹夫妇都病逝了。大傻没人管,整天衣不蔽体的在村内晃荡。据说那日,大傻光溜溜在村南头的河里洗澡,那林寡妇刚好在河边洗衣,就看到了大傻那家伙什,林寡妇就把大傻拽回了屋里…嘿嘿…”
听到这里,邱媃呸了一声,叶静宜满脸羞红。
“后来就有了小宝。林寡妇去找大傻,傻子能知道什么,自己都养不活,哪里还能养活个小孩。不过也不知道大傻懂不懂,反正他是极喜欢小宝,打了猎物,隔三岔五往林寡妇那送。小宝到八、九岁时,林寡妇病死了,就跟了大傻。期间,也有很多光棍汉来纠缠林寡妇,都被她打骂出去了。我记得很清楚,她常骂:你们这些蜡枪头,遇水即溶,还不如一个傻子。大傻才是真男人!哈哈…..”
罗湖笑得猥琐,七人都不悦地皱眉。好在此时,罗庆生走了进来,通知他们吃饭了。吃过饭,安排好房间。吴卓与梁铉住一间,郝青峰与季承风一间,邱媃与叶静宜一间,林炎单独一间。六人都知道林炎的脾气习惯,投宿时,只要条件允许,都是让他独自一间。
吴卓准备就寝时,正在修炼的梁铉突然停下,说道:“师兄,我们让那大傻做我们向导,如何?”
“嗯?”
“师兄,三年后便是仙门大会,我们若不得一些珍稀草药,极品妖兽的内丹提升实力,怎能在仙门大会时拔得头筹。就算不能提升实力,拔得头筹,把这些进贡给师门,也不枉师傅的一番教导。你我面上也增光。那大傻能猎到烈焰雪豹,肯定知道地方,若他带我们去,岂不比我们漫无目的找寻来得便利。”
“师弟说的在理,你去叫郝师兄他们来这里商议。”
“好的,师兄。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