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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在汉阳待了一个多月,俞百岁带着万秋离每天出去玩,连远山每天出去晃,终于探到了消息——不是,是撞到了他要探的消息——

      那天走着远远的就有人在背后叫他。

      “远山!”

      是东方旬。

      东方旬说,远山,你以为万秋离是可论信义之人,你肯为他驱驰他就真不对正则门下手?那天你们走后,正则门连带当日前来的各派三百余人在两月后无一不毒发,症状俱同,你说是什么缘故?

      东方旬说,多亏有黄眉药师顾老神仙的门人相救,才得以保全我正则门上下性命。且听这位仁先生说,曾在此地见过你们两人,我们才查寻过来。

      东方旬说,远山,你这次虽不跟我们回去,然而正则门永远是你的家,再说我们两人自小的情谊...

      东方旬末了还说,另有一事你该知道,你当真心甘情愿受万秋离驱驰?只怕他使了什么控制心神的蛊。蛊母只向金处寻。

      连远山前思后想了一天,总算等到万秋离回来。

      “你找我?”万秋离见他伸出手,便给他抱着坐了,“不是吃过了饭,怎么又喝酒?”拎起面前的壶晃了两下。

      连远山把着他的手斟了两杯,一杯端给他吃了,另一杯自己自己喝了又哺给他。“你到处好玩,我们很久没有这样亲亲密密地讲话。”连远山特意找了三十年的花雕,以万秋离那一点浅量,保证一杯上脸两杯上头,第三杯便能哄倒了任人鱼肉。一面就解他的衣服。

      万秋离道,“为什么只给我喝?”

      连远山在他身上摸了一把,咬着耳朵狠狠地说,“今天的主菜叫作醉秋离。”

      万秋离笑,乌漆的眼睛醉得更加水润,正诱人。

      连远山却不为所动,又灌他一杯,只在怀里细摸。见他醉得差不多了,低低地一遍遍唤他,“秋离?”

      万秋离半晌不见反应,只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忽然仰起头来,眯眼凑近了问,“这一路上,你不是总说,嗯,在丧...丧中?”

      连远山半是敷衍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捏出一串东西晃了晃,“秋离,这是什么?”

      万秋离眯眼认了半天,“铃铛。”

      “你贴身带着铃铛做什么?”

      “叫海棠...”

      连远山把他上下衣裳一件件解下来摸了个仔细,再没找到些什么,万秋离也醉得沉了,就扶他裹了被子睡下,自己躺在旁边,一夜无眠。

      隔日万秋离自去找隋清。

      “回春子世叔!”

      “咄!我改叫仁先生。”

      隋清一见他来,总忍不住眉开眼笑,就要拉过来抱,被万秋离甩开了,往桌上丢出一串铃。“连远山问我这个。”冷眼看他,“你说的?”

      隋清“哦”了一声,“我没告诉他。”一面给他倒杯茶,一面又说,“虽说透给了旁人...不过你且放心,世叔自然帮你,我只漏给你一个字。”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官”。

      六月二十七,船在洞庭。

      强民不与官斗,隋清漏了这一个字出来非同小可。朱雀阁什么时候招惹上麻烦官司?须回阁中与诸长老从长计议。

      但如何又扯上了连远山?

      立秋之后日头渐短,万秋离的精神也一日短过一日。这夜船泊在岸边,连远山热了药叫万秋离起来吃了睡下没多久,湖面上号角一声叠着一声响了起来。连远山要出船舱看究竟,被船家拦住了。

      “小哥,可不敢出去啊。洞庭船帮跟三江派起了争执,早告诉了各船上的人今晚躲好些别沾事。”

      这两人正说,不妨万秋离一撩帘子昂身就出去了。船头儿“哎”了一声没拦住,不敢跟着,求连远山说,“您快把那位劝进来,万一出了事,我这船...”

      连远山从袖中摸出一两银子塞给他,“老兄只管安心这里等着,我们找别的地方瞧瞧。”说完也跟了出去。

      秋夜里月明水满,湖面上几十条船排开,多亏竟能塞得下。万秋离瞧着笑了一声,被连远山一拉袖子,跳下船,循着岸靠近。

      万秋离望了望,“还是太远了。”眼前忽然一亮,拍拍连远山指向水中,“你看,铁锁横江。你走得了么?”

      连远山点点头,伸臂在他腰上一托,展开踏雪无痕的轻功,夹着人悄无声息地落在末尾一艘船上。

      “仇帮主,我们洞庭与三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现在你却一再苦逼,是何道理?”

      “马帮主这话可就说得见外了,我们三江派统领长沅湘三江,你却偏偏在我门口弄出个洞庭船帮,我倒要请教一声,马帮主有何居心?这不是分明没把我们三江派放在眼里吗!”

      “马帮主何以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们洞庭船帮居此也有几十年,长与三江为邻,彼此相安无事,难道还说我们故意抢你地方不成?”

      姓仇的哼哼一笑,“这可是马帮主自己承认的。今日洞庭船帮仍不肯归入我三江门下,可就别怪我们无情了!”

      万秋离看得目不转睛,问连远山,“你看呢?”

      “姓仇的不讲道理。”

      万秋离冷笑一声,“我认得他,在济南时他也在。一会儿姓马的要是打不过,我们帮帮他。”

      连远山听到济南两个字勾起心事,答了声“好”。

      洞庭船帮也非束手任人鱼肉之辈,方才两人发现的铁锁正是他们备下的,此刻左七右八地把三江派的船拦在湖中,便有埋伏在水下的人偷偷凿船。

      “xxxx,凿船!李鹤!带一批人下去宰了那帮水耗子!其余的跟我上,杀光这帮洞庭的癞头鼋!”

      洞庭船帮只是渔帮,哪里能跟三江派硬拼。万秋离一拉连远山,飞快地比划了几下,连远山来不及拉他,他已经嗖地跳出去。

      “仇帮主你好你好,济南府一别,还认得在下否?”

      仇铁城的剑刚要砍到马三严脖子边上,被人一竿子架了开去,定睛一看,面前青年长身玉立,不是江湖闻者色变的朱雀阁主是谁?“万秋离?今日本帮主有正事,识相的还不快让开。”如今他只一只眼睛,面上戴着半边眼罩,倒显得狠厉了些。

      “真是笑话,上次你没死,就该学乖些,看见本阁主还不躲远些,嫌自己命长么?”

      仇铁城单眼一转,嘿嘿笑道,“万秋离,你要是有种就别用毒,否则这方圆十里的渔家可都让你害了。咱们凭真功夫打。”一面说,一面唰唰唰就是三剑。

      万秋离一想也是,侧身一让,长竿滑在仇铁城剑下直奔他腋窝,“可以。”

      三□□多,马三严那边已经又跟人打上了,这边几个人围着万秋离剑剑凶狠叉叉夺命。可恨角凤丢在船上没带,万秋离一根长竿是人家撑船用的,使起来分外不顺手,竟有点吃力。

      “秋离,接着。”这边连远山几乎所向披靡,赶到船舷帮马三严挡开一剑,顺手一夺掷了过去。

      万秋离接着剑,虽不及角凤使着称心,局面立时明朗许多,唰的仇铁城胳膊底下就多了道血口子,剑也握不住了哐啷掉在地下。其余人更哪是万秋离对手?被他三两脚全踹下了水。得意地回顾连远山,却只来得急叫了声“小心!”眼看着它被从水里爬上来的人拉着脚脖子拖了下去。

      “三江派的水狗们要逃,兄弟们下雷子!”马三严一看自己这边的人占了上风,果断地下令。

      万秋离一剑斩灭呲呲冒火的□□引线厉声喝道,“发什么昏!救你的人掉下去了!敢炸灭了你全帮!”说完扑通也跳了下去。

      湖面上湖地下扑腾的沉浮的总有几百个人,听到马三严刚才那声下雷子更乍开了,连远山好不容易漂起来几次总被旁边扑腾的人又按了下去。他本不会水,此时呛了几口,只往水下沉。

      万秋离来回总找不到人,更加着急,哪里顾得伤风未好,一次次只闷头向深处潜。正向前游,冷不防脚被人拉住了,刚想踹开,回头见着是连远山,忙回了身,托着他向上浮。忽听轰一声闷响,万秋离心里骂了一声,抱紧连远山护着,一股巨大的水浪卷着两人不知向哪儿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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