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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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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致然点着一支烟,忽然想起十几年前见到唐堇的时候,是在十二年前的一个夏天。
唐堇在桂东有一群朋友,都是一条街上的,唐堇是年龄最小,最有气势的那一个。
那时候唐堇只有十四岁,在夜市里唱歌,他戴着鸭舌帽,帽檐压的低低的,声线慵懒的唱着一首老歌,弹吉他的那双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
那时候唐堇还不像后来那样,满身阴郁。
后来他时不时绕路过来看看唐堇,再后来,唐堇跳级,除了一直跟在唐堇身边的几个人,唐堇身边出现了另一个人。
偶然间遇见,是在风雪交加的下午,那天他去桂一中学参加比赛,下午下雪了,把他堵在桂一的教学楼里。
他看见那间几乎要废弃的器材室里,唐堇身上白皙的肌肤和黑色的绳子,那个人高高在上,逼迫唐堇。他从来没见过唐堇那个样子,浑身都染上了粉色,眼角发红,透过门缝,他甚至闻见了那令人情动的味道。
良久,他听见那个人说了句“阿堇,我爱你。”唐堇低哑的声音回了句什么,那时候宋致然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恨过自己灵敏的耳朵,他回答:“我也爱你,主人。”
后来见到唐堇,是唐奶奶去世,那天唐堇和白鹏程吵的激烈,唐堇满身尖锐和阴沉,再后来,唐堇经常和白鹏程吵架,直到那天接到警局电话,唐堇被送到了医院,满身伤痕,最致命的是,唐堇失血过多,对几样抗生素过敏,并且唐堇是稀有的熊猫血。
唐堇刚恢复没多久,就被带到了监狱,六年,不论多少关系金钱砸下去,都见不了唐堇,直到林溪谷带过来的消息。
周璨订婚,和李蔚然,李家哪位现在站的位置很高,林溪谷猜测是李家拦截了白周两家砸下去的一切,宋致然心慌了。
哪几年白家发生了很多事,白鹏程病重,哪怕抢救过来,也休息了一年多,白氏蛰伏了三年,最后白鹏程亲自去李家登门道歉,李家才抬了抬手,白家这才知道了一点唐堇的消息。
宋致然掐了烟,抬起头看着那边唐堇的身影,他感觉不到唐堇究竟开不开心,他仿佛一池寒冰,冰封住他所有的想法,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那个时候唐堇十分张扬,做事情仿佛从来不考虑后果,而不像现在这样,谨慎。
是谨慎,看得出来那个说着话的男人让唐堇不开心,如果是六年前,唐堇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男人拖出去,而不像现在,虽然没有听那个男人说话,但唐堇居然容忍了这个男人这么久。
宋致然站起来走了过去,那个男人眼睛一亮,“宋总,您怎么也在这儿?”宋致然没有理他,只是看向唐堇略显单薄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久了,还是这么瘦。
“阿堇,喝酒了。”唐堇抬起手,因为喝了酒,眼睛有些泛红,莫名的,宋致然想起来曾经见到过的一幕,“晚上住哪儿?”宋致然弯下腰,亲昵的问唐堇,“就住庄园。”唐堇懵了片刻,回答了。
宋致然换了唐堇的酒杯,“胃不好,少喝点酒。”手中的酒杯被另一个人接过,宋致然愣了一下,手悬在空中。
“宋哥?”温郁欢叫了一声,宋致然一手扶着唐堇,一边问“你们今天怎么来这儿了。”
温郁欢笑着回答:“今天是我大学同学聚会,我不能喝酒。”
“你不能喝酒,就让阿堇替你喝?他胃不好你不知道?”宋致然没由来的一股气,看到盘子里唐堇没有动的香菇油菜,怒火愈盛“他香菇过敏,温郁欢,你能不能做一个好太太。”
宋致然的怒火没由来的发泄,温郁欢有些懵,她觉得酒场上喝点酒不算什么啊。
“宋致然。”唐堇扬了扬嘴角“你是在教训我的太太吗?”
太太!
宋致然听到太太两个字莫名心烦,甚至有些慌乱,他慌不择言道:“我是你大哥,我是在管你,顺便教教你太太怎么照顾自己的丈夫。”
唐堇嗤笑,点了支烟“郁欢,我回房间和宋总谈点事,你先跟他们玩儿会儿。”宋致然不知道唐堇要和他说什么,只好扶起唐堇,穿出宴会厅到了居住的地方。
“你要和我谈什么。”唐堇扯了扯衣领“教室外面,看的怎么样。”宋致然愣了一下,“什么?”
唐堇低笑“桂一的旧器材室外面,某人偷窥了那么久。”
宋致然回头,看见唐堇扬着嘴角,挂着一抹笑,“你怎么知道。”
宋致然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唐堇长手长脚的瘫在沙发上,扯开的衣领隐约看见他起伏的胸膛。
“是,从看见那一刻起,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在我身下是什么样子。”宋致然走过去,吻上唐堇的唇,从浅尝辄止到眷恋不舍。
温郁欢化好妆,娉婷袅娜的走下楼用了顿早饭。
“郁欢,你老公,和鹏程集团宋总是什么关系啊。”有同学笑嘻嘻过来打听消息,温郁欢倒了杯牛奶“唐堇啊,他和宋总,是兄弟啊。”
童月张大嘴,“网传鹏程集团和现在的夫人都是二婚,宋总是白夫人的大儿子,那唐堇”
温郁欢笑了笑“唐堇,随奶奶姓,我公公的母亲,也就是我的祖婆婆姓唐,你懂了?”童月疯狂点头。
宋致然抱着唐堇,耳鬓厮磨,温热的气息席卷着唐堇,“出去。”唐堇哑着嗓子,宋致然依旧不紧不慢“现在让我出去?昨晚那个小妖精缠了我一晚上。”
唐堇抬腿就要踹过去,被宋致然一把抓住推到肩窝,更狠的推动,唐堇叮咛一声,沉沦下去。
“小欢”李睿叫住温郁欢,“你明天去趟李家,陪然然一天,记得给然然做饭。”温郁欢握着包包带子的手紧了紧,心里一片冰凉,她在这个男人身上浪费了八年的青春,到头来不过仍旧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丫鬟。
一股怒气没由来从心口到嘴边,八年了,这八年她每天讨好的给李蔚然做饭,洗衣服,李蔚然一个电话她就得跟一条狗一样陪着李蔚然,逛街,李蔚然两手空空的走着,她却得提着李蔚然买的东西一路跟着,像个丫鬟一样,还得听着李蔚然嘲讽她,用极尽恶毒的言语羞辱。
被李蔚然关在门外淋一晚雨算什么?被李蔚然当众一杯咖啡泼在身上算什么?被李蔚然一脚从楼上踢下来滚的一身伤算什么?被李蔚然关了空调冻一晚高烧不退还要被眼前这个男人叫起来给李蔚然做饭算什么?
在这个男人眼里什么都不算,什么都没有他的妹妹李蔚然说一句话重要,只要李蔚然一句话,她温郁欢就得随时侯着,而眼前这个男人,却从来不曾在意过,甚至不曾在意过,他们已经四个月没联系,没见面了吗?
“李少爷好大的口气。”唐堇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手里把玩儿着一枚老银镶墨玉的戒指,唐堇把戒指戴在手上,“听闻李少爷的父亲曾是唐文珣女士的弟子。”
“家父确实师承唐文珣女士。”李睿愣了一下,回答了一句,“那我就得上门问一问李先生,唐文珣女士的孙媳妇,我的夫人,要挺着四个月的身子去陪你李家的女人逛街,还得给李家的女人做饭,哪门子的道理?还是,李先泽先生的子女要欺师灭祖了。”
李睿皱了皱眉,“你是唐堇?你不是白鹏程的儿子?”
唐堇冷笑“我是白鹏程的儿子,可我为什么姓唐,没人告诉你?我,唐堇,生父白鹏程,生母周慧杰,而我随祖母姓,祖母唐文珣,祖父”唐堇顿了顿,说出那个名字“祖父白国毅。”
李睿瞳孔一缩,白国毅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李睿太清楚了,白国毅由一号领导抚养长大,结婚甚至是一号领导做的媒人,后来发生一场动荡,白国毅出一场任务而身亡,而现在的一号领导是白国毅的师弟,白国毅死之前留言不许白家后人从军从政,但白国毅的人脉却留在了军政。
现在细想来,当初李家对唐堇和白家动手,哪位上门劝阻,怕是因为白国毅留下来的人脉连白鹏程都不知道,唐堇却是一清二楚。
一但唐堇动用起这些人脉,恐怕换届的时候,伯父会被狙击。
想到这里李睿就匆忙离去。
宋致然皱了皱眉,李睿这么怕唐堇,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