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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腔热血都喂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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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茗跑得实在太快,阮烟罗被她拽着都没来得及说完话。
“子茗,真的没什么。”阮烟罗无奈地劝她。
“不行,肯定不安好心,你没听他师父也在找吗?”苏子茗小眉头皱得很紧,“绝对不行,我要帮哥哥看好嫂嫂!”
“不是……”阮烟罗叹了口气,解释道,“可能是找我娘那边的,我娘也这体质,她父兄那边好几个都这样……”
“啊?”
就按照阮烟罗这养在深宅之中整天跟长姐斗智斗勇样子,累都累死了,哪还有闲情逸致认识些公子啊?更何况她那会儿心里都有了人,更没那心思。
好说歹说哄好了苏子茗,阮烟罗陪着她买了一下午的衣裳,顺便也在她的盛情难却下添置了几身行头。苏子茗的原话是,嫂嫂得好好装扮装扮,绝对能吸了苏子吟的睛。
可要吸引苏子吟干吗?都说了明摆着不会喜欢的。但这话,显然不能在苏子茗面前讲,阮烟罗只得耐着性子陪她逛了一整个下午的成衣店。
日落西山的时候,苏子茗才玩到尽兴。二人说说笑笑地往回走,却发现白日的那个少年提着一个盖着布的竹篮,守株待兔一样等在苏府前。
“咦!阴魂不散!”苏子茗警惕地看着他。
“真的不是啊!我都打听过你们了,”洛邱一张脸都红透了,“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万万不敢跟苏大少爷争姑娘啊!”
“哼,知道我哥哥的名号就好。”苏子茗雄赳赳气昂昂地,颇有些狐假虎威的风范。
“子茗啊……”阮烟罗摇摇头,朝他点了点头,“公子有何事?”
“这样的,我跟师父商量过了,这个送给你。”洛邱将竹篮递过去,“算是答谢姑娘白日救阿黄之恩。”
“我也就提点一句,不必——”
“请姑娘务必收下!”洛邱突然打断她,声音抖抖索索起来,“这是师父的嘱托,说是找到了百毒不侵之人,务必要将这个送来,不收下的话师父怕是要……”他话未尽,吐了吐舌头,为难极了的模样。
“好吧,”阮烟罗无奈,“那是什么总能让我先看看吧?”
洛邱感激不迭地点点头,掀开印花布给她看,竟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狗,正盘缩在篮子中睡得正香。
“是阿黄前些日子生下的,特别活泼好养!”洛邱着急地说着。
苏子茗突然想起了什么,“嫂嫂,你还真救了一只狗回来,不会真要拿它咬我哥哥吧?”
阮烟罗原本还在纠结这活物不好养,闻言眼睛一亮,一拍大腿,“绿檀,给我拿回来!绝对要咬,最好能把他脑袋里的水都给咬出来!”
“嫂嫂!”苏子茗冲她眨眨眼,指了指她背后,“哥哥他……”
“哎呀,咬不死的,”阮烟罗却没看见,拍了拍她的肩,“逗你玩儿呢,有我在,能救得回来的。”
“少夫人,您别……”绿檀拼了命地给她使眼色,想让她停下来。
阮烟罗扬扬手,“就是可能半边脸动不了,不过反正他的脸整天板着都不怎么动……”
话没说完,扬起的手被人握住了,一道阴影从背后罩了下来。
“哦?”苏子吟挑了挑眉,“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考虑得如此周全?”
阮烟罗汗毛刷拉拉倒竖起来。
为什么每次干坏事的时候这个男人总能精准地出现啊!!!
抬头一看,面前俩人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她。
苏子吟捏着她的腕子把人拽到了身后,抬眼扫了一眼对面愣在原地的洛邱。
“您、您就是苏大公子?”
苏子吟微微颔首。
“先前失礼了!”讲完,洛邱深吸一口气,鞠躬、放篮子、跑路一气呵成,眨眼的功夫巷子里就没了人影儿,只剩一两片被风卷起的落叶。
阮烟罗:“……”
苏子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见到苏子吟那么慌,但慌成这样还不忘把狗留下来,大概他的师父也是极其恐怖的。
苏子吟垂头看了看被他捏着的阮烟罗,后者不甘示弱地瞪他一眼,“松手啊!疼!”
苏子吟本来想松的,被她一瞪,反而握得更紧了。
“你——”
话没说完,她就被拉得一个趔趄,跌在苏子吟怀里,独属于他的气息迅速缠了上来,绕得她耳根一阵泛红。即使她知道,苏子吟是不想让苏子茗听到这对话才这么做的。
“少夫人的样子,你至少给我做足了。”苏子吟贴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
脸热归脸热,话不能少呛,阮烟罗继续瞪他,“我没做?你没见着我跟人说话都隔了那么远?不让人说话了?”
苏子吟语塞,哼了一声,刚要放手,却突然瞟见她手背上浅浅的红印,像有什么捏过一样。
“你这个怎么了?被谁碰过了?”
“你啊!”阮烟罗没好气地揉了揉自己当逃出魔爪的手腕。
“胡说,我从来没碰过你的手。”苏子吟皱眉。
“……”阮烟罗把手背举给他看,柳眉倒竖,“你再想想?前阵子谁一声不吭就把个镯子从我手上拔下来?”
苏子吟这才记起来,摸了摸鼻子,撇开视线,“这么久了,还没好?”
阮烟罗不死心地将手背贴到他脸前,“你敢仔细看看?破了皮的!”
苏子吟转过视线扫了一眼,娇小的手背上红了一大片还没褪去,纤细的手腕上又是被他新捏出来的一圈红印,落在瓷白的皮肤上显眼极了,无一不在赤裸裸地控诉他太粗暴的动作。
于是他再一次地撇开了视线,迈起步子往府门走去。
“活该。”
阮烟罗:“……”
她发誓,要不是绿檀用力地捏着她的胳膊,示意她旁边还有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小姑娘,她绝对要朝他脑袋来上一拳,看看这人模狗样的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水!
有病啊!!!!
不过有一说一,这次之后,苏子吟对她比以前更大方了一点,连带着下人都不再像以前那样轻视她,具体体现在给她的院子里增了个小灶房,又匀了两个厨娘。在三令五声不准放辣椒之后,阮烟罗终于能在院子里正常地吃饭了!
可喜可贺,真是可喜可贺。
除此之外,苏子吟似乎也收回了不让她跟小姑子来往的命令,苏子茗得了空就往她这儿跑,估计是院子里没个能讲话的,好不容易逮着个有功夫陪她的,恨不得天天住在她这儿。
来便来罢了,她还总带上府里的小猫咪,正是前阵子导致苏子吟摔扭了腿的那只罪魁祸首。从苏子茗嘴里,阮烟罗大概明白过来,那殒命的苏小姐原来也养了只猫,大概是思念主子,身体一直不好,上半年刚产下这只猫崽子便也去了,因此苏子吟才如此疼爱这只小猫。
洛邱送她的那条狗也好好地长大了,不像阿黄那样黄不拉几,倒是全身漆黑,只有颈间和耳朵附近露出几撮黄毛,配上精干的四肢,看上去还是挺帅气的。于是,阮烟罗给它起了个特别贴近它外表的潇洒名字——狗蛋蛋。
……
笑什么?贱名好养活啊!而且鸡蛋鸭蛋鹅蛋多好吃啊!
日子终于不像前半年跟绿檀在小破院相依为命那么难捱,阮烟罗习惯了叽叽喳喳的苏子茗和欢脱的狗蛋,时而望着那片依旧璀璨的星空想,其实嫁给苏子吟也不错啊。
不对,苏子吟有毛病,别的人都挺好。
这天街上摆集会,苏子茗被苏子吟带着出去逛街,阮烟罗不想见苏子吟,也懒得凑那个热闹,便窝在自己的院子里捣鼓草药。
“少夫人,用午饭了!”绿檀放好饭菜,掀开内室的帘子,探进头来,“少夫人,您在做什么呀?”
“给子茗做个香囊,提神的,”阮烟罗皱着眉捣鼓着药碾,“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啊,好像缺艾草叶……”
“少夫人,一会儿弄吧。”绿檀劝着,感觉脚边掠过一阵黑色的风。
阮烟罗充耳不闻,闻了闻药碾里的东西,又捣鼓了一刻钟,“真的还缺了一些艾叶啊。绿檀,你帮我去采一些……”
她话没说完,狗蛋蛋就摇着尾巴扑到了她脚边,嘴上还叼着刚扯下来的艾草叶。
阮烟罗:“……”
阮烟罗:“绿檀,你被解雇了。”
绿檀:“……”
比不过一只狗算是怎么回事儿?而且感觉还有点不服气?
“哎呀,怪不得洛邱要把这小狗仔塞给我,”阮烟罗满意地摸摸狗蛋蛋的脑袋,“是不是他们那边训狗有秘方,养出来的狗子都真够聪明的。”
绿檀:“……”
好像更不服气了。
有了狗蛋蛋的帮忙,阮烟罗的香囊做得出奇得顺利。将材料放在外头晒了一下午,混上前几日准备的药材,放入荷包中,刚好赶上送给逛完集市回来的苏子茗。
苏子茗还记得给她带一盒红糖糍粑,苏子吟跟在她身后,连屋门都没踏进,就那么靠在门框上,满脸写着不情不愿。
阮烟罗才不管煞风景的苏子吟,拿上那小香囊系在苏子茗的身上,末了,拍了拍她的裙子。
“挺好。”
苏子茗小脸乐得红扑扑地,转了个身,给靠在门边的苏子吟炫耀,“好不好看?”
苏子吟摸了摸鼻子,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还行吧。”
阮烟罗摸摸苏子茗的脑袋,“行了,不早了回去睡吧。”
苏子茗点点头,转身去拉她哥哥的手,拉了一下,却没拉动。
苏子吟看着阮烟罗,“没有我的份?”
阮烟罗歪着头跟他对视,“我们很熟吗?”
苏子吟被噎得脸一黑,甩着袖子就要走,这回换苏子茗停在原地不愿意动了。
“哥哥,”苏子茗看看他,又看看阮烟罗,“你是不是还挺喜欢嫂嫂的?”
二人同时打了一个激灵,异口同声地几乎是吼出来的。
“不可能!”